第5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顧延青垂眸,還是很內疚,他轉身去給溫栩沖泡藥劑,「是我沒有照顧好你。」他的嗓音很低啞。

  溫栩並不覺得是顧延青的問題,他自己本身就在吃藥,抵抗力差,體質不好,運氣也不好,從小到大,大病小病的,沒少被折騰過,流感期總是首批被感染。他悻悻地告訴顧延青:「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是比較容易生病,都習慣了,不是什麼……」

  顧延青立刻皺起眉,像是聽到了什麼非常難聽的、不堪入耳的話,就冷下臉,冷颼颼地睨了溫栩一眼,溫栩立馬噤聲,乾咳兩聲,轉過身,去到床邊坐下,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有點燙,等一會兒再喝。」

  溫栩被警告了就很乖了,點點頭,「哦好的。」

  顧延青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其實你會發燒,是因為昨晚我們在浴室里弄了太長時間……」

  大腦自動檢測到不該聽的字眼,溫栩瞬間捂住他的嘴,不允許他再說下去了。

  「別說了。」溫栩有點臉紅心跳,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他不知道顧延青是怎麼把這種話面不改色地講出來的。顧延青握住他的手腕,親了親他的指尖,很自然的樣子,一副「反正這裡又沒有別人」的態度。

  他說,「第一次沒有經驗,下次不會了。」

  「……喔。」

  溫栩苦著臉喝完藥,在顧延青的逼視下,他不敢耍小心思。只好一口氣全部喝完,溫栩展示給他看,確實是空杯。以後,喝藥,是他人生中首要討厭的大事。

  他在給自己的喉嚨灌白開水時,顧延青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塊鮮艷欲滴的草莓奶油蛋糕。

  「別喝了,吃這個。」顧延青拉住他的手臂,將草莓蛋糕推到他面前。

  溫栩瞬間被哄好了。

  睡前,顧延青決定明天給溫栩請假,溫栩立刻提出拒絕,小聲說:「不要請假了吧。」顧延青就很好脾氣地說:「你燒還沒退呢。」

  溫栩摸了摸額頭的溫度,無奈地看向顧延青,他們專業的課程很緊很滿,他已經缺了考勤,還落下一整天的課程。溫栩想了想,依舊堅持道:「那,如果明早退燒了就去。」

  顧延青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說,「可以。」

  兩人吻作一團時,溫栩突然喘著氣,把他推開了,因為他稍微用上了些力氣,顧延青察覺到,就很快地鬆開他,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溫栩的唇瓣被親得有了血色,泛著紅潤,他很認真地說:「不能再親了,萬一傳染給你怎麼辦。」

  說得很有道理呢。

  但再大的道理也比不過顧延青的道理,顧延青言之鑿鑿:「我體質很好,絕不會被輕易傳染。」

  「再說,要傳染早就傳染了。」顧延青為了接吻毫不在乎地說。

  「……」

  溫栩想說病好了再親也可以,但是連說話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第59章

  清晨溫栩很自然地清醒過來,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定似乎沒有發燒了,他才決定起身去洗漱。可卻被身旁那人勒的動彈不得。他一動,就被顧延青更緊地擠進懷裡。

  「……」

  溫栩別無他法,剛退燒,他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推也推不動,就很慘地在顧延青的懷裡哼哼了幾聲試圖喚醒他的良知與人性,「我要起床了顧延青。」他無奈地叫道。

  顧延青沉了口氣,假裝才被他吵醒的樣子,溫熱的手掌貼到他的額頭、脖頸的位置,確定了很久,他戀戀地抱著溫栩,說,「等會再量下體溫。」

  溫栩說,「好。」

  顧延青這才鬆開他。

  走進浴室,溫栩看清自己的臉色被嚇了一跳,不清楚情況的人還以為他是縱慾過度。臉色煞白,病弱異常,弱柳扶風般,臉頰似乎也消瘦了些,就像又掉了兩斤體重。單看這張臉已經不算什麼了,脖頸以下的部位才是重災區。

  溫栩完全不知道顧延青在他神志不清的時候都對他做了些什麼,就跟被施暴了似的。溫栩快速扯上睡袍的領口,已經不忍心再多看自己的身體幾眼。

  溫栩泡溫水澡的時候,顧延青還明知故做地闖進來,溫栩有點不好意思,就假裝他不存在自顧自地洗。但是平白無故多了個人,溫栩也不能完全裝作沒事人,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顧延青就解釋自己是擔心他。

  顧延青的擔心也不是不無道理,發燒後仍然感到虛弱、頭暈、乏力,很容易因體力不支產生不良反應。

  兩人各自洗完澡後,顧延青以檢查傷口為理由,又讓溫栩被迫在浴室多待了三分鐘。最後溫栩是紅著臉出來的。

  可憐的溫栩,六月份的炎熱天氣,他還是在一堆衣物中挑挑揀揀,選了一件領口較高的長袖,不然是完全不敢出門的。但他不能表現出一丁點兒不想出門的念頭,被顧延青察覺到真的會強留他休息一天再回學校。

  吃早餐的時候,顧延青仍然為溫栩拖著病體去上學感到不悅,語氣似有幽怨地說:「溫栩你真愛學習。」一點也不愛他。

  溫栩看著他很好脾氣地笑笑,他說:「不愛學習怎麼能在這所學校遇見你?」

  這令能言善辯的顧延青也啞口無言了,不論溫栩的話是否是真心的,他好像被哄好了一樣,沒再對這件事多有怨言,只是平淡地說,「要是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在溫栩這兒,顧延青已經足夠神通廣大,雖然做不到穿越時空和提前預知,但是能聽到他這麼說,溫栩心裡已經很滿足了。

  顧延青開車送他去學校的路上,他說自己給他安排了個司機兼保鏢,他忙碌的時候就由他負責接送溫栩上下學,以後顧宇岩污延青沒有時間,溫栩要去哪都由他負責。溫栩無聲地嘆了口氣,顧延青察覺到,嗓音戛然而止,問他哪裡不滿意嗎。

  顧延青的意圖很明顯,他不在的時候,都由他來「看管」溫栩的一舉一動。這是除了定位器以外,另一種形式的「監禁」。

  溫栩抿了抿唇,半晌沒說上話,他覺得實在是沒必要,一個保鏢外加一個定位太過誇張,一個陌生人跟著他太過奇怪,而且據他對顧延青的了解,只安排一個,已經是他的退步。

  他知道顧延青是擔心他的安全。但心裡還是不免有一些糾結和猶豫。

  溫栩的突然沉默讓他有點心慌,顧延青儘量讓自己的聲調體貼輕柔些:「怎麼不說話?」溫栩是很擅長說謊和隱藏情緒的人,他的那張漂亮臉蛋天生就具有迷惑性,他的真實情感永遠像一層似遠似近的薄霧,顧延青看不透摸不著。

  已經到了教學樓附近的停車場,再不下車恐怕一會兒就要遲到,溫栩看了眼時間,然後側身,湊過去吻了吻顧延青的臉頰,溫聲道:「我先去上課。等我再想想好嗎。」

  顧延青看著他,只得說:「好。」

  溫栩下車的時候又叮囑了一句別忘記吃藥。

  已經到了上課時間,溫栩還是有些心神不寧,最後他看見顧延青的臉色,感覺他的情緒不是很高興了。溫栩突然間心裡很難受,心臟跳得很快很快,要掙脫出胸膛般,溫栩一時竟有些喘不上氣,周圍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溫栩坐在原位,緩了很長時間才好。即使他現在已經和顧延青在一起,但心底依舊有種不踏實感,心中的倒計時從來沒有停止行走過。他總覺得分別只是遲早的事,他已經盡力控制自己不要這樣想,心裡覺得很對不起顧延青,但又實在忍受不住。

  很害怕,很怕哪天他沒做好,兩人就此分開。

  這種忐忑不安、誠惶誠恐的情緒令他抓狂,就連顧延青的愛也會讓他感到壓力重重,他愛得越深,他的心裡負擔就越重,他很難承受得住這樣的愛意。他把握不住、接不住這樣一顆全是愛他的心。

  溫栩很擔心自己哪天就撐不下去了。

  忙到下午六點時,從實驗室出來溫栩感覺腦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忙到頭腦發暈、神志不清,但這種大腦被知識完全侵占的感覺也讓他稍微放鬆了一會。他提著電腦包,在一樓大廳休息了一下,揉了揉眉心,才想起來今天忘記吃藥了。

  買了瓶水,把今天的藥吃完,從出口走出去,就發現了已經等了他有一會兒的顧延青。因為早上那個問題,兩人產生齟齬,各自冷靜了一天,沒有互發消息,所以下午溫栩看到顧延青時,猶豫了一下才走上前。

  顧延青自然地接過他的電腦包,看見他的臉色後,皺了皺眉,「很累嗎今天。」

  顧延青的語氣和表情都沒有變,對他還是溫柔體貼的,溫栩心裡就稍微輕鬆了一點,他很開心地說:「是有一點兒累,不過看到你,好像就沒那麼累了。」

  顧延青笑了笑,沒有說話,為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已經冷靜一天,溫栩覺得自己還是沒有想清楚,但是見到顧延青的那一刻,又釋然,他覺得妥協退後一步,也沒什麼。

  天色陰沉沉悶,隱隱有要下雨的趨勢,怪異的壞天氣,令人惶惶不安。溫栩降下車窗,冷風大力灌進來,他才稍微喘過氣,胸口好像沒有悶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