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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蘇長得十分漂亮。
他還記得在北城高中的初見。
符紙燃燒起來時,她那雙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美的驚心動魄。
而此時她低垂著眼。
長長的睫毛覆住她的眼睛。
她少有這樣安靜的時候,畫符的時候無比的專注。
翟靳聿忍不住有些失神。
以前總有人問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
他沒有一個既定的標準。
但是卻也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姜蘇這樣的。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
只是叫他一聲,他的心就會軟了。
要是對他笑,他就覺得自己的整片天都亮了。
想要為她做任何事。
“翟叔叔。”姜蘇忽然抬頭看他。
“嗯?”翟靳聿回過神來,無論內心如何波瀾起伏,俊美的臉上依舊一片古井無波。
姜蘇歪著頭,很認真的問他:“今天晚上我們要不要一起睡啊?”
古井無風掀起波瀾。
翟靳聿僵了一下,默了一默:“……你剛才說什麼?”
——
與此同時。
高層建築中的男人手裡拿著酒杯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正在聽曼麗匯報情況。
“暫時還沒有發現黑術的蹤跡,之前我們查探到他的地址,但是等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那裡了。”曼麗說。
男人面無表情:“畢竟是度過一次劫的大妖怪,雖然精魄受損,但是也遠比你們想像中要厲害的多。繼續監控他的動向,我不需要他的命,只需要牽制住他,不要讓他來壞我的事。”
“黎術那邊也有點麻煩。”曼麗繼續說道:“現在已經有各方面的人都在活動,想要把黎術從局裡撈出去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浮出一絲隱含譏諷的冷笑:“她真是學聰明了。”
曼麗不喜歡男人這副對姜蘇的以前很了解的樣子。
男人卻接著問道:“她呢。”
曼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都變得溫柔了。
但是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可以保證他再也溫柔不起來。
“翟靳聿把她接走了。”
男人拿著酒杯的手驀地收緊了,聲線冰冷,卻不像剛才那樣平靜:“接走?接去哪裡?”
“翟靳聿的家裡。”曼麗眼神里閃過惡意,聲音卻並無異樣,說道:“根據調查顯示,之前姜蘇就已經和翟靳聿同居過一段時間。”
“咔嚓——”
男人手裡的酒杯裂開了裂紋。
“翟、靳、聿。”
他一字一頓的叫出這個名字,眼神冰涼刺骨,半晌,又忽的一笑,大拇指摩挲著杯子上的裂紋,冷冷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有什麼反應。”
曼麗臉上浮起惡意的笑。
她也很想知道。
——
姜蘇終於花了一個多小時把符全都寫完了。
她雖然經常會多寫一些符隨時備用,但是卻很少一次性寫那麼多,但是預感到即將有一場大戰要打,所以才打算準備的充足一點。
一個多小時寫下來,手腕都酸了。
她把手朝翟靳聿伸過去。
“翟叔叔,我手疼,你給我揉揉嘛。”
翟靳聿看她一眼,然後低頭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揉按。
姜蘇看著瘦的沒一點肉,但實際上,她骨頭細,手腕看著細,但其實都是肉,摸上去跟沒骨頭似的。
翟靳聿心無雜念的給她揉手腕。
姜蘇卻偏要撩撥他,慢慢慢慢地挪了過來,緊挨著翟靳聿,把尖尖的下巴戳在他的胳膊上,一雙桃花眼朝他放電。
翟靳聿不看她。
“翟叔叔~”姜蘇軟綿綿的叫他。
翟靳聿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她:“手不疼了?”
“疼呢~”姜蘇說。
翟靳聿眼角抽了一下:“好好說話。”
姜蘇眨巴眨巴眼,聲音更嗲尾音拉的更長:“人家就是在好好說話啊~”
翟靳聿:“……”
他稍稍用力捏了捏姜蘇的手腕,然後鬆開她,本來想站起來,卻看到姜蘇那隻擺放又變的很凌亂的箱子,嘆了口氣開始給姜蘇整理箱子。
“翟叔叔,你好賢惠哦。”姜蘇靠過來抱住他胳膊。
“別亂說話。”翟靳聿嘴角一抽,把她扒拉開,繼續替她整理箱子。
突然。
翟靳聿的手頓了一下,全身一僵。
姜蘇被翟靳聿扒拉開以後就拿著自己寫好的符站起來,開始“布置”屋子。
從玄關到各個房間,都被她貼上了符。
黃色的符紙貼在翟靳聿極具現代化的房子裡,看著違和感十足。
她連洗手間浴室都沒放過。
貼好最後一張符紙,她走出來。
突然聽到翟靳聿問:“這是什麼?”
她走過來,看到翟靳聿手裡拿著一個金色手環,手環上面一串金色的小鈴鐺,手環上有幾道非常清楚的爪痕,有一道直接把那手環給切斷了,出現了一個斷口。
“一件法器。”姜蘇沒有注意到翟靳聿聲音中的異樣,說道:“已經壞了。”
她說著把那手環拿過來搖了搖,上面的小鈴鐺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翟靳聿喉嚨像是被哽住了,很艱難才發出聲音:“這是你的東西?”
“對啊。”姜蘇說,忘了是從哪兒弄來的了,帶在身邊幾百年了,她頓了頓,忽然有點奇怪的看著翟靳聿:“翟叔叔,你怎麼了?”
翟靳聿的臉色有點不對勁,說話的聲音也怪怪的。
“我沒事。”翟靳聿說,他定了定神,才接著問:“這是誰給你的?”
“太久了,我不記得了。”姜蘇說。
“那它是怎麼壞的?”翟靳聿眼睛盯著姜蘇。
姜蘇覺得翟靳聿問的問題很奇怪,但還是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說:“好像是有一次和妖怪打架的時候壞的……啊,我記起來了。那家人被妖怪襲擊兩個大人都死了,就剩下一個小鬼,我把他從車子裡抱出來的時候都嚇傻了,怪可憐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說起來,她覺得怪對不住那個小鬼的。
要不是她……
而翟靳聿心中此時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他之前懷疑過。
姜蘇就是姜歡。
這世上不會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也不會有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
姜蘇她可以死而復生。
如果她可以長生不老,翟靳聿也並不感到如何驚訝。
他不想探究她的過去。
但是他從沒有想過,他找了二十年的人……居然會是她。
那個金色手環,是他在二十年前那場襲擊中唯一能夠清楚記得的東西,那個把他從車子裡抱出來的少女,手腕上就戴著這個金色手環,晃動起來的時候上面的小鈴鐺會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