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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靳聿表情複雜的看了姜蘇一眼之後,也開始吃飯。

  昨晚上跑了一晚上,今天又窩在車裡看了一天的監控,也不是沒時間吃東西,就是吃不下,現在姜蘇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他心裡的石頭放下了,餓勁就上來了。

  黎術一臉嫌棄的看著兩個狼吞虎咽的人,不忘提醒姜蘇:“你少吃點,要是這回再漏出來,你讓他給你弄吧。”說完站起身,給兩人倒了杯水過來,看著他們那吃相他都噎得慌。

  “謝謝。”翟靳聿端過水喝了一口,又繼續吃。

  黎術嘲諷道:“還挺有禮貌,我還以為你們妖管局專產那種眼睛長在天花板上的人呢。”

  當妖怪的,要想不用擔驚受怕的在人間行走,那就得去妖管局備案拿證,但妖管局的證不是那麼好拿的,和妖管局打過交道的妖怪,沒有一個是不受氣的,從妖管局出來都要罵妖管局的娘。

  翟靳聿沒有反駁。

  妖管局和妖怪本身就是相對立的兩方。

  死在妖怪手中的妖管局成員也不計其數,難免遷怒,所以如果想讓妖管局對妖怪們有好臉色,除非哪天真的人類和妖怪能和諧相處了,但是除非兩方的實力對等了,否則這一天大概永遠都不會到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也不是空口無憑。

  翟靳聿吃了兩盒飯就吃不動了。

  姜蘇開始吃第四盒。

  黎術光喝了點水。

  “借個廁所。”翟靳聿對黎術說。

  黎術伸手一指。

  “謝謝。”翟靳聿就起身去廁所了。

  翟靳聿一走,黎術就問:“你真打算跟他走?”

  姜蘇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

  黎術說:“你要真被人抓走解剖了,你可別指望我去救你啊。”

  姜蘇說:“我也沒指望過你。”

  黎術說:“你過河拆橋是吧?今天一大早是誰把你從醫院接過來的?利用完我就不認帳了?”

  姜蘇說:“幾百年前你還在你媽肚子裡的時候要不是我把你媽給救回來,現在根本就沒你。”

  黎術:“……”

  姜蘇接著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我跟他走,自然有我的打算。”

  黎術一臉狐疑:“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你可別色膽包天去搞妖管局的人,最後引火燒身。”

  姜蘇放下筷子,斜了他一眼:“燒身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黎術冷笑:“我看你就是仗著自己死不了就可勁的作,你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被那個煉丹師折磨的,可別歷史重演。”

  姜蘇往後一靠,雙手環胸,得意的挑起右眉:“可最後贏的人還是我。”

  黎術還想說什麼,翟靳聿出來了,他閉了嘴,只給了姜蘇一個意會的眼神。

  “真是沒良心。”黎術站在露台上,目送翟靳聿的車載著姜蘇揚長而去。

  姜蘇真不是色膽包天。

  她就是想利用翟靳聿。

  既然他自己說欠她一條命,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那個夢始終是姜蘇心裡的一根刺,她也沒忘記當初被那個煉丹師囚禁的時候所受的折磨,雖然她最後贏了,但是想到那個煉丹師她還是恨得牙痒痒。她這個人,不大喜歡交朋友,因為都沒她活得長,死了怪傷心的。在她落難的時候,也只能一個人熬過去。

  她對妖管局這個部門從古到今都是繞著走,覺得自己最有可能就是栽在這個部門手裡。

  她現在陰差陽錯的讓翟靳聿覺得他欠了她一條命。

  她趁機和翟靳聿搞好關係,以後要真出了事,以翟靳聿的性格,不可能放任不管。

  搞好關係最快的捷徑,還有比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要快嗎?

  很顯然,姜蘇有些對自己盲目自信了。

  “要先去一趟醫院嗎?”翟靳聿問。

  “不用。”姜蘇說,頓了頓,問:“以為我死了的,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翟靳聿回答:“你認識的就只有程岩和周小魚,那天晚上我給他們打了電話,他們比我們晚一步趕到。其他的都是Y市的警察還有醫院,那對你產生不了影響,程岩和周小魚我會跟他們解釋。”

  “你打算怎麼解釋?”姜蘇好奇的問,就連她對翟靳聿說的,也都是半真半假的東西。

  翟靳聿目不斜視,淡淡的說:“相信我,妖管局對於如何向普通人解釋這種違反科學的事件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姜蘇就識趣的不追問了。

  “你出事的事老孫知道嗎?”翟靳聿問。

  “如果你沒告訴他,那他就不知道。”姜蘇說。

  ——

  “你睡床,我睡沙發。”翟靳聿說,然後把手機遞給姜蘇:“你給老孫打個電話,讓他把你要的東西整理一下,我待會兒過去拿。”

  姜蘇沒接他的手機:“我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她手機里存了,但是她沒有隨身帶手機的習慣,手機就像是個追蹤器,會讓她沒有安全感。

  翟靳聿沒有半點吃驚的收回了手機:“那我直接跑一趟,你列個單子給我。”

  姜蘇往沙發上一躺:“不用單子,你和老孫說,他知道收拾。”

  “老孫是你什麼人?”翟靳聿像是隨口一問,他一直很好奇老孫是什麼樣的身份,在她來之前,老孫就是個普通的天橋算命先生,但是她來到北城之後就一直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然而兩人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我媽救過他一命。”姜蘇謊話張口就來。

  翟靳聿無法辨別姜蘇話里的真假,也不再問,只說讓她休息,然後就又出去了。

  對於姜蘇要在翟靳聿家裡暫住的消息,老孫似乎沒怎麼驚訝,也沒多問,只是動作利落的把姜蘇的東西裝了一箱交給了翟靳聿。

  翟靳聿對姜蘇和老孫的關係產生了更深的疑問。

  根據周圍鄰居的說法,老孫對姜蘇比對親女兒還好,可是姜蘇要搬出去住,他卻不多問半句,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實在太古怪了。

  翟靳聿提著姜蘇的行李回到家。

  姜蘇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聲響只是瞥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到電視上去了,完全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自在。

  翟靳聿把姜蘇的行李箱拎進房間,然後把床單被套枕巾全都換新,換好之後,他站在床邊上發了會兒呆,如果兩天前有人告訴他他會主動讓姜蘇住到他家裡來,他一定會認為那個人瘋了。

  外面電視裡不知道在放什麼內容,傳來姜蘇咯咯的笑聲,緊接著就是她喊痛的聲音。

  翟靳聿走出去。

  就看到姜蘇躺在沙發上皺著眉捂著肚子,眼睛還盯著電視,像是要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滑稽又可憐。

  “你沒事吧?”翟靳聿走過去。

  “沒事。”姜蘇說,眼睛依舊盯著電視裡的經典喜劇電影。

  “能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嗎?”翟靳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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