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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代表要接受郗歲聿與崔城圓的再次有聯繫。

  「現在不適宜將此事公開,我們…」郗歲聿說話的聲音頓住,因為尖銳的指甲刺進了皮膚內,血珠溢出,流淌而下。藍斯很生氣。

  藍斯眼神冷漠,一字一句:「郗歲聿,你在背叛我。」

  郗歲聿沉默,「沒有。」

  「那你跟我走。」

  「不可以。」

  掐著男人的五指在隱隱發力,卻始終沒有發狠。周圍寧靜一片,這些人,竟然全都默認,沒有人反駁!

  藍斯只覺心臟很疼,他想問為什麼,又覺得沒必要。身體像是被硬生生塞進一團亂線球,最後,他鬆開手,紅色指痕清晰印在對方的脖頸上。

  他直徑離開。

  「下次見面,我會殺了你。」

  第48章 愛情笨蛋

  人魚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 郗歲聿的左側臉產生一股巨大的疼痛,他從玻璃窗的倒影中望見。

  一種藍黑紋路從脖頸瀰漫,蜒向左臉。恍如是海底深處的藍寶石色澤, 帶著點點光澤, 與深沉交織。紋理錯亂, 乍一眼看去像朵妖冶的魔花。

  只有他知道, 這是從自己的心口處生長而來。是那枚護心鱗, 能感知到它在蠻橫衝撞跳動的心臟, 發泄怒火。

  藍斯生氣地離開此地,郗歲聿沒有跟上來。他氣得亂錘旁邊的樹, 什麼破樹, 被凍得硬邦邦。

  夜深人靜,天邊一片黑沉, 連大朵黑雲都瞧不見。藍斯坐在一棟大廈頂層的邊緣, 尾巴隨意垂落而下, 寒風呼呼,吹得尾鰭亂飄。

  水寶窩在他的懷裡, 幾根觸手叉腰:「王,我去殺了他。」

  藍斯:「你懂什麼。」

  水寶撓撓頭,它確實不懂。明明昨天王和郗歲聿還很開心, 今天就翻臉了。

  視線望向遠方, 以往的中心城總是燈火輝煌,充斥著明亮與光彩。此刻暗淡很多, 猶如被熄滅的燭火。

  「我討厭郗歲聿。」

  藍斯的聲音消散在風中, 過了會,他捏捏獅鬃水母:「你呢。」

  水寶:「我也討厭,我更討厭。」

  兩個小時後, 藍斯看天看夠了,吹風也吹夠了,才往樓下走。這棟大廈沒有人,都在家裡過冬。逃生通里滿是灰塵,綠色的小人逃跑標誌也早已熄滅。

  藍斯也不知道這是哪,他太生氣了,氣得亂走亂跑。郗歲聿也不來追他,不哄他!

  他真的要討厭郗歲聿了。

  危險的人,郗歲聿還是要靠近。

  這棟大廈有十多層,藍斯下兩層後順著緊急通道口的門走進去,他準備今晚就在這休息。想找個最大的沙發,躺一躺。

  視頻里說大廈不一定都是一整個公司,有的是很多家公司都湊在一起。眼前是被牆壁隔開一間間室內,形成小地盤,且裝修風格都不同。

  不是大集團。

  藍斯漫無目地走著,沒發現有大沙發,都很小,而且還是那種比較硬,方方正正的沙發。不是家裡那種柔軟有彈性的材質,他不喜歡。

  此處的工作人員走得著急,有好幾扇窗戶半敞開,A4紙張被吹得四處亂飛,在這片安靜的區域顯得格外突兀,搭配寒風,甚至有些滲人。

  嘩啦啦——

  嗚,嗚嗚…

  什麼聲音?

  呼呼的風拂過,帶動嘩嘩的紙張。嗚……

  藍斯趴在地上,尖耳緊貼冰冷瓷磚,專注捕捉聲音的來源。

  嗚——

  嗚嗚嗚。

  是人類的聲音,就在這棟大廈。

  藍斯起身往樓下走,根據聲音強弱進行判斷。他停在六樓,將手搭在緊急通道的門把手上,力度極其輕,悄悄試探後發現是鎖著的,打不開。

  隨後化作小水珠從門縫中流入進去,這裡和樓上的布局大差不差,也有很多房間,裡面歸屬不同的公司。這裡的惡臭味要明顯得多,同時也有窗戶打開,又將門緊閉,導致氣味分散得有限,又始終凝聚在此。

  藍斯靜悄悄往前走,來到最里處的一間房。

  一個女人,不,地上還躺著好幾個女人。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像是一大團,如同垃圾站一樣,都堆在一起,透露混亂。

  藍斯的視力一向很好,普通的白天黑夜根本影響不到他。可他此刻卻懷疑自己的眼神有問題,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和這樣的動物呢?

  他靠近。

  這間屋子被刻意清理過,沒有那些辦公桌,完全的寬敞。用來囚禁女人和海豹,行事非常簡單粗暴,用鐵鏈鎖著,死死困住。也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任由自生自滅的「拋屍地點」。

  氣溫寒冷,死去的屍體腐敗得會很慢,可這些屍體依舊散發惡臭,仿佛處在天氣回溫時的糜爛速度。讓藍斯震驚的不是屍體,而是她們的樣貌。

  女人不像女人,海豹不像海豹。

  只見女人皮膚上有大片大片的黑灰色,雙手也在畸變,看不清五指,變成了一團,好似海豹的前鰭狀肢。旁邊女屍的肚子很大,破了一個大口子,不難看出,裡面的孩子帶有海豹屬性。

  而海豹屍體的肚子,如爆炸一樣,小海豹長著兩隻人手,面龐酷似人臉。屍體直愣愣躺著,面容空幽地朝著大門方向。

  唯一存活的女人,在不斷嗚嗚叫,痛苦捂著肚子。可她的眼神渾噩凌亂,毫無清醒的意識,痛苦的本能讓她嚎叫,卻沒有力氣和精力,只能像瀕死的小動物一樣,發出微弱聲。

  是海怪畸變人,用海怪和人進行實驗。從小小的胎兒入手,打破基因,妄圖尋求一些所謂的真理。

  事實就是,根本不存在這樣的現象。無論是想從中汲取什麼利益,都是不可取的。藍斯離開那間房,走到敞開的窗邊,深深呼吸幾口。讓寒氣驅散心中的那股悶氣,片刻後,拿起粉色海螺。

  二十分鐘後,一輛銀白色小貨車停在樓下。出現兩位身著白色特殊衣服的人,挨個將六層的女人與屍體往下搬。

  很快,小貨車離開了此地。

  郗歲聿站在一樓客廳,等了一會,沒等到魚下來。直徑走向樓梯口,「聊聊唄。」

  樓道漆黑一片,淺淡的光從上方轉角處的窗口透露。

  沒有回應。可下一秒,脖頸傳來冰冷觸感,藍斯將匕首抵著郗歲聿的脖子。

  出來了。郗歲聿眼底划過一分笑意,「給我五分鐘的活命時間行嗎?看在咱倆之前睡一個被窩的份上。」

  藍斯兇狠地盯著他,警告:「別給我嬉皮笑臉。」看著就討厭。

  「他說他現在在爵頭那邊還是背叛者的形象,沒有表露被我們發現了。」

  「他當了快十年的團長,現在公開會讓民心動盪。只參與過兩天的那場會議,走過場,此外都在禁閉室里待著。」

  「我必須要留在基地,我才能有能有話語權,才能調動其他的異能者,應對之後的突發情況。小玉和老雲都在撐著,我不能走。」

  郗歲聿又道:「他是我師父,我和他相處了二十年,我願意再相信一次他。為基地,無需為我。」

  崔城圓無愧基地。

  這一點,郗歲聿相信。

  郗歲聿父母早逝,沒幾個人用心管,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整天和個野猴子似的,皮得很,誰欺負他,他不睡覺都要報復回來。

  遇見崔城圓後,才有大人管著的約束。

  話落,樓道里盪出淺淺的回應,空氣很快陷入安靜。藍斯握著匕首的力度加深,眼眸依舊充斥不悅,冷聲:「我不開心。」

  是的,藍斯很不開心。不想聽各種理由,說這些廢話。崔城圓絞盡腦汁讓他們陷入那樣的困境,從那一刻,他們就是敵人。

  又不是玩過家家,這次你當壞人,下次我當壞人。難道殺人犯可以因為只砍半截身子,就不是殺人犯了?說他只殺了半個人,另一半還活著是嗎?

  「你只想著你和他的情。」

  「我用我的生命去救你,你卻站在他的面前,沉默、不理我。」

  「我討厭你。」

  藍斯不擅長說些膩歪話,他的用詞總是很直接乾脆,尋找到最合他意語句。甚至偶爾會給人一種有點怪,莫名其妙的意味,甚至會覺得帶了傻氣。

  直接的話語,不代表沒有潛藏情緒。

  郗歲聿聽懂藍斯的意思了,他迅速伸手抓住藍斯的手,移動,將匕首狠狠刺進自己的胸膛,沒入整個匕身。

  他的動作很快,讓正在不開心的藍斯沒來得及反應。

  「你做什麼!」空氣中瞬間瀰漫血液的味道,藍斯煩得尾巴亂甩打地面。

  「和你道歉,我當時的態度對你而言,不夠好和明確。」藍斯是他撿回來的,帶著魚認識陌生的人類世界。又為之心動,郗歲聿知道人魚在氣什麼。

  藍斯不喜歡講道理。他是氣自己的態度,魚已經將崔城圓列入敵人的範疇,不會給崔城圓任何機會。

  所以才生氣,氣自己沒有立刻遠離藍斯所認為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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