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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懂事,我也學著懂事,姐姐練術式,我也跟著練術式,姐姐的槍我也會耍,怎麼到頭來,老師只認可姐姐呢?」

  元英的面孔跟燕槐序很像,氣質卻迥然不同,她的癲狂,她的恨意像是天生自帶的,蔣韻除了不可置信,看著元英瘋狂的眼睛,居然還覺得有點心疼。

  蔣韻自己也知道,如果當初能早點找到元英,那結果可能真的會不一樣。

  元英捕捉到了那一點情緒,一把折斷鋼劍,鉗住蔣韻的下巴:「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在可憐我嗎?」

  元英通紅的眼睛滿是血絲,她吝嗇地笑了一下,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微微低頭,強硬地把茶水渡到蔣韻嘴裡,蔣韻的掙扎比上次更甚,一把推開元英,「啪」一聲,一個耳光扇到元英臉上。

  元英舌頭頂了頂側腮,終於滿足地笑了,她握著蔣韻的手腕,把蔣韻翻了個個壓在窗邊,捏起她的下巴:「在這裡好不好?你看院子裡的石桌,小的時候,我們三個每天都在那裡吃飯呢。」

  蔣韻很快沒力氣了,她的掙扎對元英來說毫無威懾力,元英拉下她的衣服,在肩頭落下一吻,寵溺道:「老師只覺得我無情無義,可我卻很願意孝順老師呢。」

  片刻後,元英在蔣韻耳根輕輕笑了一下:「老師,你抖什麼?」

  「你也喜歡元英,是不是?」

  ————

  尋春輕輕咳了一聲,燕槐序會意微微轉頭,看見領頭的蠻人身後側方,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洋人,那名洋人隨即上前來,正兒八經地行了一個拱手禮:「將軍,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燕槐序剛想說閣下有什麼屁還是當場放吧,就聽洋人語焉不詳地說了一句:「事關皇家秘辛。」

  平洲只有一個皇家秘辛,就是陛下的二公主。

  燕槐序冷笑一聲,拉了一把尋春的弓,一支冷箭貼著洋人的耳朵飛出去,削掉了他半塊肉,燕槐序長槍一舉,一隊大昭士兵突然出現在眾人身後的山坡上,洋人捂著耳朵不可置信道:「中原人講先禮後兵,你怎麼敢首先開戰?!」

  燕槐序長槍指著領頭的蠻人:「不管是受誰的命令,我數十個數,還不撤退,今天就把你的腦袋剁成飼料,拿回去給你們可汗餵羊。」

  那蠻人嚇得腿抖,騎在馬上,用眼神詢問洋人。洋人齜牙咧嘴地捂著耳朵,突然搶過身邊一個小孩的花燈,猛地往外跑去。

  尋春一聲令下,喝道:「攔住他!」半山腰的士兵們飛快騎馬而至,燕槐序拉開弓,搭了第二支箭,一箭貫穿了洋人的咽喉。

  洋人猛地撲倒在地,奮力把花燈往前一扔,燒著了一片乾枯野草,深藏其中的一根引線呲一聲燃起來,在枯草上一路火花帶閃電,像一條蜿蜒的火舌。

  火舌再往前,是一個廢棄了很多年的矮礦井,裡面只有一些爛石頭,早就挖不出什麼東西來了,現在是小孩玩過家家的地方。

  蠻人嚇傻了,大喊道:「不是我讓他炸的,不是我讓他炸的!我們只是要威脅大昭而已,不是我讓他炸的!」

  炸什麼?

  燕槐序和尋春對視了一眼,暗道不好,燕槐序勒了一把馬,大喊道:「所有人,立刻找附近掩體!」

  她話音未落,地面先震了起來,隨即是一縷不明顯的熱浪,而後——轟。

  巨大的衝力掀飛了附近的所有人,燕槐序來不及躲避,先扯過尋春蓋在自己臂彎里,那一刻,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失聰了,劇烈的耳鳴響在耳邊,燕槐序好像聽見了一陣耳語。

  有很多人在呢喃說話,十分嘈雜,聽不清楚,燕槐序緩了片刻,才聽清這些耳語——「惡靈會害死身邊所有人」。

  燕槐序晃了晃腦袋,被離礦井近的殘肢砸了一腦袋,爆炸沒有想像中的範圍大,好多人都只是受了點傷,但隨即開始起火。

  那礦井都荒廢好多年了,裡面能挖的東西早就挖走了,剩了一點爛土破石頭,怎麼會點一下就爆炸,還突然燒起來了?

  洋人和蠻人都被炸飛天了,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燕槐序一招手,把士兵叫過來,吩咐道:「你們幾個,把百姓帶走,剩下的,抓緊找水救火!」

  尋春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側的灰,臉色並不好看,她側耳聽了聽,感覺好像還有什麼地方在震。

  尋春拉了燕槐序一把,迅速道:「將軍,我聽著不對,咱們趕緊先去找二殿下!」

  青溪還在數數,她數到二百九十五,又從一百重新開始數,數到二百九十五,又重新數,數了好幾遍,劉平蘭疑惑道:「妹妹,你天天看書,原來不識數啊?」

  青溪不願意理她,過了一會兒,皺了皺鼻尖,好像聞道一股什麼味道。

  說不上來,是一股異香,硬要形容的話,好像跟蠟燭燒起來的味道有點像,但更香一點,若有似無的。

  劉平蘭拿手扇了扇風:「你覺不覺得有點熱啊?」

  沒有人知道,桐丘鎮底下,有一條不為人知的脈礦。

  燕槐序和尋春騎馬趕到宅子的時候,鎮上已經炸了好多地方了,房子塌了一半多,火燒得到處都是。

  劉平蘭受不了,想推開密室的門,被青溪攔下來了:「做什麼?」

  劉平蘭道:「你不覺得熱嗎?這一定是出事了吧,咱們得出去看看。」

  青溪攔著她:「不行,老師說了,叫我老實待在這。」

  劉平蘭氣道:「你傻呀,再待下去咱們要熱死了,快快快,聽我的,外面都沒人了。」

  兩人爭執間,轟隆一聲,外面的房子塌了,劉平蘭使勁推了推門,卻推不開,明顯是堵上了。

  青溪跟她對視一眼,也使勁去推,但怎麼都推不開:「奇怪,好好的,房子怎麼塌了?」

  劉平蘭嘆了口氣:「幸好這暗室牢固……外面到底在搞什麼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兩人只好又坐在牆邊,青溪數了第不知道多少個三百,劉平蘭頹然地問:「真的好熱呀,青溪,我們不會熱死吧?」

  溫度真的越來越高了。

  青溪抓起劉平蘭,把暗室里那桶水分開倒在兩人身上,又撕了塊衣服,浸滿水綁在兩人口鼻上:「外面可能起火了,暗室牆是石頭砌的,一時半會應該燒不起來,一會兒你跟我一起踹門,我喊口號,咱倆把勁兒用在一塊。」

  劉平蘭叫道:「哎呀,青溪,我這是新衣服!」

  青溪不由分說地把她拎到門口:「聽明白了沒有?我喊一二——」

  不等她倆踹,門自己開了,外面一片廢墟上,燕槐序扒石塊木頭扒得滿手是血,試探地叫了一聲:「青溪?」

  青溪愣了一下,飛快地撲進燕槐序懷裡:「老師!」

  燕槐序也沒顧得上捋一把亂發,輕輕拍了拍青溪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咱們先出去,出去再說。」

  燕槐序和尋春一個抱著個孩子,從炸得七零八落的街道上馬,朝鎮外的驛站疾馳而去。

  馬後,夜色中,兩個孩子都看見了鎮子的全貌。一片滔天大火,來自地獄的不滅之火,像一條火龍,盤旋在整個鎮子中。

  青溪和劉平蘭對視一眼,眼裡是相同的疑惑和恐懼。

  ——

  驛站里有燕槐序留好的人手,等大家都收拾好安頓下來,屬下快馬來報傷亡情況,附近的官府也得到了消息,大夫和物資都在路上。

  青溪的舅舅家就在礦井邊上,舅媽和婆婆下不了床,一家老小恐怕都屍骨無存了。

  這場火起得太奇怪了,燕槐序寫了一封奏摺交給尋春,讓她找個人先送到皇宮裡去,又把自己帶的女官找來。

  女官進門先行了個禮:「將軍此行辛苦,需要現在傳飯嗎?」

  燕槐序擺了擺手,問道:「你把事情跟青溪講清楚了嗎?」

  女官猶豫了一下,說:「二殿下說她知道了,她想在晚飯後見一見您。」

  第47章 老師

  平洲驛站不大,房間自然也精緻不到哪裡去,但比起青溪在劉家住的地方,當然是好得沒邊了,晚上這一頓,甚至是青溪今年吃的第一頓飽飯。

  在昏黃的燭火旁,青溪甚至都有點分不清家被炸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身後有人推門進來,青溪轉過頭來,看見燕槐序回身關上了門。她沒再穿寬袍大袖,一身利落的短打,勾著一把勁腰。

  燕槐序走到青溪身前,輕輕道:「殿下。」

  哦,對了,剛剛有個女官說,她是當朝皇帝的二女兒,一人之下的公主。

  再小一點的時候,青溪真的很認真地幻想過自己的親生母親,她甚至很希望對方是個高門大戶的主母,有朝一日能接自己回去,吃飽穿暖,還有一個和藹溫柔的母親和很多很多愛。

  可現在告訴她她的母親是九五至尊,是那位大昭傳奇一樣的人物,青溪反而有點惶恐,她潛意識裡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代表的是一灘望不到盡頭的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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