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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藏王也來了一趟,看燕槐序這樣子,就先沒問她跟元英的關係,只說:「池雲諫原先是你隊裡的,厲溫不好插手,她說等你好了讓你親自去審,最近就先關在她那了。」

  池雲諫的背景幾乎算查察司最透明地一位了,又經常跟著燕槐序買煎餅果子,燕槐序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原因,但當著地藏王的面,只淡淡地點了頭,說等自己好了一定回去審問。

  杜子仁別白月練穿小鞋威脅了一通,死活不肯來,讓應溪山帶了個果籃了事。薛禮跟蔣韻倒是天天往這裡跑,燕槐序這一瞎,連陳桐清都經常來陪著。

  病房裡每天熱熱鬧鬧的,燕槐序漸漸習慣了,她適應能力驚人,頭天晚上一晚沒睡,第二天就基本能靠聽力分辨大部分人和物品的具體位置了,下床也不再需要白月練扶著,比正常人還利索。

  薛禮只要一來,病房裡就會持續一段時間的嗑瓜子聲,磕磕的很有節奏,蔣韻的眼鏡打開合上的聲音十分細微,這倆人在的時候,燕槐序能聽到各種絮絮叨叨的聲音。

  陳桐清有一把拂塵,每天都要揮,聲音也很好辨認,燕槐序還發現陳桐清走路格外輕,只有內力雄厚的練家子走起路來才這樣。

  應溪山一來就是各種吃零食的聲音,白月練喜歡投餵小朋友,連帶著把燕槐序一塊給投餵了,她倆經常就是對著吃,吃一下午,然後理所當然地不好好吃晚飯。

  等到了再晚一點,病房裡就只剩燕槐序和白月練兩個人,這時候白月練就會坐在燕槐序床邊,要麼給她講點趣事,要麼聊聊地府的事,她還專門買了一堆盲文書給燕槐序解悶——燕槐序從來不知道腹黑嬌妻懷裡來居然有盲文版。

  她跟白月練就挨坐在一起,聽著白月練慢慢悠悠地做自己的事。燕槐序突然道:「其實在我跟元英出生前,有一段時間一直是這種狀態。」

  白月練沒想到她會聊這個:「嗯?」

  燕槐序慢慢道:「出生前,我跟元英其實都是山靈,沒有眼睛看不見,只能感受,但是又沒有神智,每天就這樣渾渾噩噩,什麼都不知道。」

  白月練沒想到她還記得出生前的事:「既然是山靈,那為什麼……」

  她沒說出口,其實本來想說「那為什麼出生後變成惡靈了」,但燕槐序感覺到了,輕笑了一聲:「人間戰亂最多,棲霞山腳下尤其如此。我跟元英化成靈體的那一天,山腳恰好剛打完一場仗,累積數萬年的怨氣和執念無處可去,於是……」

  於是都鑽進了兩隻先天靈物體內,這是人間惡靈的起源。

  至於有沒有痛苦,有沒有恐懼,那就不知道了,畢竟是先天靈物,天生適合當怨氣的容器,也沒人會問她們願不願意。

  燕槐序笑道:「說起來,元英當惡靈當得比我成功。」

  白月練切了一塊桃子,堵上了燕槐序的嘴:「她倒是成功,一復活先找了一圈奴隸幫她吸靈力,還讓人管她叫主上,變態似的……不過你要是也想要,我也不是不能叫兩聲。」

  她把燕槐序逗笑了,燕槐序嚼著桃子笑完,突然又道:「說起來,那我的靈力是怎麼來的?元英都要靠血祭吸靈力,為什麼我不用?」

  白月練道:「說明你福氣比她好唄,鬼市算命的阿婆不都說了,你會順順利利。」

  燕槐序無奈地笑了:「那種鬼話也就你信……白月練,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想回家了。」

  燕槐序一句「想回家了」,勾得白月練七上八下,恨不得馬上把她裝口袋裡運回家,表面還得正正經經道:「等我明天問問醫生好不好?」

  燕槐序「唔」了一聲:「那我能吃一個甜筒嗎?」

  白月練被可愛得咬著牙捂著心口長嘆了一聲,無比慶幸燕槐序現在看不見,她立刻答應道:「吃,想吃多少都有,明天我就去買冰激凌機,保准不壞。」

  ——

  燕槐序除了眼睛還是一直沒好,身體其它地方一點毛病都沒有,本來白月練還暗戳戳期待了一波那個後遺症,在醫生冷漠的宣判下徹底畢業了:「可以出院了,沒什麼問題,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了,收拾收拾下午就走吧。」

  白月練送走了醫生,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兩人最後回了白月練家。鑑於燕槐序現在自理能力有限,再加上白月練以冰激凌機烤腸機加以誘惑,白月練家還有一隻可愛富貴,燕槐序稍微思索了半秒鐘,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烤腸機里的魚丸烤得焦焦的,饞得富貴都快瘋了,哈喇子淌了一地,白月練只好找了個掃地機器人出來打掃,她把魚丸穿好,又把簽子頂上的尖尖剪去,才遞到燕槐序手裡:「小心燙。」

  富貴立刻飛撲而來,對著燕槐序瘋狂獻媚,可惜燕槐序看不見,於是一邊摸狗狗一邊理所當然地獨占了魚丸,富貴敢怒不敢言,只好在燕槐序手底下拼命搖尾巴。

  在白月練家的日子更是舒服到沒邊,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也差不多了,白月練伺候起人來真有一套,搞得燕槐序也想登基了,總算明白了以前那些昏君為什麼不愛上早朝。

  直到第二天早上,燕槐序醒過來,被一陣亮光刺得睜不開眼,才意識到自己恢復了。

  臥室里其實很昏暗,但一點光亮對燕槐序來說都得適應一會,她眯著眼睛觀察了一會兒,床頭桌上有小點心若干,塑料杯鮮奶一罐,糖果曲奇全都碼得整整齊齊,就算隨手一摸也能迅速找到章程,再一轉頭,看見了躺在自己身邊的白月練。

  白月練睡著的時候攻擊性驟減,簡直就只是個好看的小青年,眉眼線條比睜著的時候更柔和,酒紅色的長髮鋪在身後,蘊染著她獨有的香味。

  在這又香又溫熱的氣氛里,燕槐序忍不住想再眯一會,意識漸漸飄遠了,然而等她要再入睡的那一秒,白月練的手臂突然箍上了她的腰。

  不光是手臂,白月練整個人都貼上來了,睡夢中她居然還帶著手套,一路摸到燕槐序的前腰,然後用力一帶,把燕槐序整個人帶到她懷裡,並且下意識地在後頸親了一口。

  燕槐序:「…………」

  hello,這對嗎?

  第33章 她說她在家等你回來吃飯。

  這一套絲滑小連招不知道是哪輩子的肌肉記憶,打得燕槐序措手不及,她一動不敢動,僵硬地等白月練呼吸再次平穩了,才緩緩地,悄悄地想要挪開腰上的手,結果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笑:「幹什麼?」

  燕槐序一愣,剛碰上白月練的手立刻摸索起來,假裝自己還看不見,嘀咕道:「我襪子呢......」

  白月練不客氣地蹭了一下她的腳:「不是穿著呢嗎?」

  燕槐序:「......哦。」

  在這一刻,尊貴的先天靈體,首席判官大人硬是沒敢動一下,在裝夢遊和裝痴呆之間反覆衡量,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一萬個想法。

  她這是要幹什麼?

  好香啊。

  這合適嗎?她摟我幹什麼?

  她是什麼意思,睡癔症了嗎?

  她是不是噴香水了。

  怎麼辦我要動嗎,會不會太尷尬了,腹黑嬌妻懷裡來沒教過啊。

  在她瘋狂鬥爭的時候,白月練突然撐起身子,虛壓在燕槐序上方,燕槐序更是一動不敢動,木著臉裝看不見。

  這實在是太難熬了,白月練的眼睛那麼認真,那麼直白,就在距離她不到兩個手掌的距離,燕槐序用餘光都能看見那張臉多有衝擊性,鼻息很輕,硬要說的話,白月練好像還有一縷頭髮落在了她的脖頸里,弄得她又癢又難耐。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月練笑了一聲,低聲道:「既然恢復了,今天要去上班嗎?」

  說著,白月練狡黠地眨了眨眼:「要是不想去我也不介意,我不會往外說的。」

  燕槐序:「...................」

  燕槐序一咬牙:「去。」

  ————

  全地府現在只有一件大事,就是瓊華學院後山的惡靈陣。

  全地府現在就燕槐序一個惡靈,恐怕沒人比她更懂惡靈陣了,地藏王帶著她到惡靈陣前,突然問道:「惡靈陣是惡靈的伴生物,對吧?」

  燕槐序淡淡道:「嗯哼。」

  地藏王:「那你的惡靈陣在哪?」

  燕槐序摸摸鼻尖:「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跟元英用一個惡靈陣。」

  地藏王奇道:「這玩意又不是衣服,還能共用?」

  「嗯,」燕槐序道:「我們本來是一體的,惡靈陣的本質也就是個靈力空間而已,出生裝備,隨手給她了。」

  地藏王又問:「那元英的惡靈陣在哪?」

  燕槐序搖搖頭:「這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地藏王道:「如果找到元英的惡靈陣,破除她的執念,惡靈陣消散之後,元英會跟著一起死嗎?」

  燕槐序思考了一下:「會,但很難。」

  地藏王道:「為什麼?」

  燕槐序笑了一下:「真正的惡靈陣,跟元英搞出來囤靈力的那些完全不是一回事,硬要形容的話就是代可可脂和可可豆本豆的區別,不是一個量級的。惡靈對惡靈陣的控制細節到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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