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頁
難以割捨的心愛之物。
說的不就是喬桑麼。
“阿喬,我們分離了兩個月,你沒有問我這兩個月是如何過的,卻只關心剛才外面的人是不是攝政王麼?”
喬桑有些錯愕,然後看著祁熠面色冷凝的臉,有些無奈的笑了:“你在想什麼?我只是擔心我們的處境是不是安全。”
她當然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讓祁熠安心,她主動握住祁熠的手,十指緊扣:“這兩個月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擔心你。”
祁熠去把手抽了出來,然後傾身抱住她:“阿喬,我很害怕。”
他看著傳遞迴來的消息,看到信上寫著喬桑與攝政王如何親密,還有那日雪神節,他親眼看到河對岸的喬桑和攝政王一起放河燈,喬桑看著攝政王,言笑晏晏的模樣。
他的心臟幾乎瞬間被凍結,那一瞬間他被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心痛淹沒,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一條銀河,好像會永遠失去她,也是在那一瞬間,他終於下定決心,做出了去大齊的決定。
這三年來,大齊一直在暗中與他聯繫,希望能將他帶回大齊。
他一直沒有答應。
即便大源已經背棄了他,他也未曾忘記,這曾是他想要守護的土地。
可為了喬桑,他終於還是邁出了這一步。
他緊緊擁抱著喬桑:“我可以失去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唯獨不能失去你。”
喬桑是他的鎧甲,給他揮劍的決心和勇氣,喬桑亦是他的軟肋,是他所有的恐懼和脆弱。
喬桑是攝政王的心愛之物,卻是他的命。
喬桑也擁抱著祁熠,忽然有些鼻酸,她輕聲說:“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是我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這句話永遠都不會變。”
“阿喬……”祁熠的手溫柔的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凝視她,毫不掩飾眼眸中的深情,長長的睫毛輕顫著,捧著她的臉,深深地吻住她。
“殿下……”
跨步進門的人在看到屋內的情形時,聲音戛然而止。
喬桑猛地退開,略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去。
祁熠異常俊美的臉上也有些泛紅,鳳眸一掃:“出去。”
“是、是是。”來人被帶著殺氣的鳳眸一掃,立刻手忙腳亂的退了出去。
祁熠紅著臉,卻異常強勢的把喬桑的臉掰過來,然後紅著臉在她紅潤的唇上輕啄了幾下,捧著她的臉,用額頭親昵的抵著她的額頭,喃喃道:“真是一刻都不想跟你分開。”
他長長的睫毛眨動的時候幾乎掃到了喬桑的眼瞼上。
“等解決完這件事,我們就回大齊吧。”祁熠微笑著說:“大齊風水秀麗,民風淳樸,你一定會喜歡的。”
喬桑也微笑起來:“好。”
如果能安安穩穩的到大齊,遠離紛爭和廝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祁熠得到她的應許,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滿懷歡喜:“以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嗯。”
***
祁熠走出門外,面色已經恢復正常。
撞破剛才那一幕的黑衣男子也輕咳一聲,說道:“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
祁熠淡淡一笑:“好。是該去拜訪拜訪一些人了。”
一雙鳳眸帶著寒意。
他對那個皇位毫無貪慾。
但攝政王動了他的逆鱗,他也不會讓攝政王在這個位置上坐的太穩當。
***
第二日朝堂上。
往日裡還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平浪靜的朝堂上開始了沒有硝煙的戰爭,幾位頗有權威的大臣,在大殿之上群起而攻之參奏攝政王,王府中私藏重兵,行事囂張,私自派兵包圍大齊使館,與大齊使臣發生衝突,引起兩國爭端,稍有不慎,則又是一場生靈塗炭的戰爭!
與攝政王敵對的黨派立刻提出讓攝政王卸任攝政之位,請小皇帝親政!
小皇帝在龍椅上慌了神。
他全然沒有親政的想法,不由得看向攝政王,只見攝政王雙手依舊攏在袖中,一派鎮定,像是個局外人,他心定了定。
朝堂上,攝政王一派和另外一個黨派你一言我一語吵翻了天。
攝政王卻始終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不動聲色,不發一言。
最後有大臣逼問攝政王表態。
攝政王只微微一笑,抬頭看向小皇帝,語氣溫和:“皇上希望臣卸任麼?”
有大臣立刻斥責道:“攝政王如此逼問,是在威脅陛下麼!陛下!請不用擔心,即便有人隻手遮天,這也只是暫時的,只要皇上您一句話,臣等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在眾臣緊張而又期盼的目光中說道:“朕尚且年幼,朕之脊樑,還無法承擔起大源的重任。朕自登基那日起,攝政王便殫精竭慮、鞠躬盡瘁為朕為國,未有半分私心,若不是攝政王,朕也無法安穩坐在這龍椅之上。”
攝政王淡然道:“皇上言重了,此乃臣分內之事。”說罷,微微一頓,面向群臣,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大人也不必擔憂,且再等兩年。待皇上及冠之年,本王便不再攝政。如此,諸位大臣可能滿意?”
滿朝大臣都愣住了。
沒想到攝政王居然就那麼輕易的答應放權了。
雖說不是現在,但是只要有攝政王這句話,滿朝大臣都是人證,兩年後,他這攝政王就算是當到頭了。
與其敵對的大臣頓時偃旗息鼓,他們本來就沒想過今天這一出就能逼攝政王放權,也沒想過攝政王會那麼輕易的就“妥協”了,自然見好就收。
而攝政王一派卻全都慌了。
下朝後,依舊圍著攝政王議論。
攝政王淡笑著打斷了他們:“難道各位大人以為本王能把這個攝政王一直當下去嗎?還是各位大人以為本王真有謀逆之心?”
這話把一群大臣都說的悚然一驚,只能感嘆攝政王實在太過大膽,有時,敵人說攝政王囂張、不可一世,倒也沒說錯。
這話除了攝政王,誰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本王忠於大源,忠於陛下,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說完,攝政王揚長而去。
只給他們留下一道飄逸灑脫的背影。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難道他們一直錯看了攝政王?
***
攝政王回到王府,看到青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她呢?”
青鳥一愣。
而攝政王也忽然想起,那個每天等他回府的人已經不在了。
心口抽痛了一下。
他沉默著皺起眉,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
飯桌上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以前不覺得,現在卻忽然感到無比的空寂。
太安靜了。
她在的時候,總喜歡在飯桌上和他說話,就算不說話,也總會有些聲響。
習慣了她的存在以後,就再也難以忍受這樣的安靜了。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