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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道:“跟姑姑走時一樣。”

  說罷一抬眼,就看到一前一後從喬桑身後走來的寧太醫和攝政王。

  寧太醫面容俊秀,看起來是個俊俏郎君。攝政王卻是氣場強大又俊美如天人。

  她在宮裡,何時見過這樣姿容出色的男子?一時間竟呆住了。

  喬桑低聲呵斥道:“還不給攝政王請安?!”

  攝政王?!

  那個高坐雲端的人就這麼飄下來了,還飄到了她的眼前。

  素英直接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奴、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攝政王徑直走進寢殿之中。

  喬桑連忙跑到他前面帶路:“王爺,這邊。”

  然後就被喬桑帶進了偏殿。

  這是宮人伺候主子起夜時睡得屋。

  這紫月宮裡,伺候主子的,就只有喬桑這一個宮人。

  攝政王看到小太子躺在床上時,鳳眸淡淡掃過旁邊的喬桑,眼底閃過一絲什麼。

  寧太醫已經走上前去,先是用手探了探小太子的額頭,又開始給小太子診脈。

  藥童已經把藥箱放在桌子上打開,然後把寧太醫可能要用到的東西一一擺放出來。

  寧太醫毫不客氣的趕人:“都別在這兒打攪我了,去外頭等吧。”

  攝政王往外走,喬桑正準備跟出去,正在此時,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太子忽然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呢喃:“……阿喬……”

  攝政王腳步一頓。

  喬桑立刻走過去:“殿下,阿喬在這兒。”

  寧太醫看她一眼,說道:“他是在說胡話,不用理會,出去吧。”

  見喬桑還站在寧致遠身後張望,攝政王站在門口冷聲道:“耳朵真聾了?”

  喬桑忙收回目光跟了出去。

  走到小太子的寢殿,喬桑的心思還在偏殿裡,卻聽到攝政王聲音語調毫無起伏的說道:“這紫月宮裡這般沒規矩。主子睡奴才的床,你這個奴才,是不是也睡過主子的床了?”

  喬桑心頭一凜,臉上卻鎮定:“奴才不敢。”

  攝政王的鳳眸斜飛過來:“本王瞧你膽子大得很。”說完了一頓,看著她低著頭卻是一臉鎮定的模樣,忍不住恫嚇她:“若不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你該被分配到西四所去。”

  喬桑把頭低的更低了,又送了頂高帽子過去:“王爺大人有大量,心慈仁厚。”

  攝政王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忽然發現自己這一天似乎說了太多話,喉嚨有些發乾,說道:“你就叫本王在這兒干站著?”

  喬桑一時沒醒過神來,抬起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觸到他的目光,瞬間警醒,忙道:“王爺您坐,奴才這就去。”

  攝政王叫住她:“你留下,叫外邊兒那個奴才去。”

  喬桑只好到門邊叫素英去泡茶。

  素英為難道:“姑姑,可宮裡沒有茶葉啊。”

  喬桑說道:“不要緊,就燒壺開水來。”

  素英就跑去燒水去了,小心臟還激動地撲通撲通亂跳。

  喬桑站在門口,不怎麼想進去跟攝政王獨處,卑躬屈膝做足奴才姿態。

  然而攝政王不遂她的願,坐在太子的矮腳書案後叫她:“進來。”

  喬桑在心裡嘆了口氣,硬著頭皮,低眉順眼的走了進去:“王爺,您有什麼要吩咐奴才的?”

  “坐。”

  喬桑就跪坐在坐墊上。

  攝政王隨便翻開書案上的一本書,問:“安王每日都做些什麼?”

  喬桑心想他連自己沒跪滿兩個時辰的事都知道,說不定在紫月宮附近也有眼線,但小太子每日做的什麼,也的確沒什麼需要保密的地方,就據實說道:“看書、吃飯、睡覺。”

  攝政王翻開書頁的手指忽然微微一頓,目光落在這頁紙上,這頁空白的書頁中,畫著一張畫像,少女伏在書案上熟睡的模樣十分傳神。

  他微微一抬眼,書頁上畫像里的人,就跪坐在他面前,看似溫順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警惕和防備,全然不似畫像中那般全無防備。

  他忽然想起剛才祁熠在昏迷中喊出的那個稱呼,那樣親昵的稱呼,在大源,只用來稱呼最親近的人,很顯然,祁熠對這個小宮女的關係已經遠不止於主子和奴才,而祁熠,可不是一個容易接納別人的人。

  正好素英端著燒好的開水進來。

  喬桑直起身子,翻過桌上茶盤裡倒扣的茶杯,然後接過茶壺,給攝政王倒了一杯滾燙的白開水,抿起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沒有茶葉,委屈王爺了。”然後把那杯白開水推到了他的面前。

  攝政王收回心神,抬眼看著喬桑眼睛裡一閃而過的狡猾的光,毫不懷疑她就是故意的,是存心想讓他知道內務府在剋扣紫月宮裡的吃穿用度,還是在故意諷刺他?或者兩者都有?

  喝慣了茶,喝白開水,只覺得寡然無味。

  “王爺冷不冷?”喬桑又問。

  攝政王抬眼,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她,十分肯定,她絕對不是在關心他。

  果不其然,只見她一臉關切的看著他說道:“若是冷的話,奴才去給您拿條毯子過來,紫月宮裡的木炭已經燒完了,燒不起火盆了。”

  年還沒過完,木炭就已經先燒完了,明顯是份例不夠。

  這時,寧太醫從偏殿走了出來,喬桑顧不上攝政王,立刻起身跑了過去:“寧大人,殿下怎麼樣了?”

  寧太醫說道:“我已經施了針,等安王殿下睡一覺醒來,再餵他喝一碗藥,接下來再服幾服藥,好好將養著莫要受寒,很快就能恢復了。”

  喬桑這時才真正鬆了口氣:“多謝寧大人。”

  寧太醫看了她一眼,說道:“要謝就謝你自己。”頓了頓,交代道:“桌上的藥,三碗水煎成半碗水,早晚一副,喝完即止。”

  喬桑點頭:“是,我記住了。”

  寧太醫看向攝政王:“走嗎?”

  攝政王把書放在桌案上,起身走來。

  喬桑側身讓到一邊。

  攝政王的手從長袖中探出來,修長的手指被手裡黑色的令牌襯的如白玉般。

  “拿著。”

  寧太醫側目。

  喬桑忙伸手去接,手指不小心觸碰到攝政王略帶著絲涼意的手指,心裡微微一驚,連忙把令牌接了過來。

  攝政王那隻白玉般冷冽的手隱入寬袖中,鳳眸斜睨她:“本王賞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微頓了一頓:“但若再被本王發現你拿著本王的令牌狐假虎威,本王決不輕饒。”

  喬桑苦了臉:“奴才不敢了。”

  “好好照顧你的主子。”攝政王又恢復了高貴冷艷的姿態,冷冷丟下一句,就和寧太醫一起走了出去。

  喬桑和素英跟出去,恭恭敬敬的送到宮門口,只見那一黑一青兩道身影逐漸遠去,才連忙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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