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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藥館後院不大,四圍皆是廂房。張河水新近修繕了東、北兩廂,新砌火牆散著松木焦香。曹茵特意隔出幾間小單間,此刻藥浴房內艾草驅蚊的青煙未散,遊絲般縈在窗欞之間。

  周夫人錦緞裙裾掠過門檻時稍作提擺,目光掃過逼仄空間:「倒是別致。」話尾懸著未盡之意。

  曹茵不以為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嘛!再說了,上門求診的誰是沖醫藥館的房間來的,不都是沖她的醫術來的,「條件簡陋,還好病患們都很好,並不在意。」

  「不知道曹娘子送去都尉府的藥包跟在這兒泡的有何不一樣?」徐嬤嬤犀利發問。

  曹茵明白,像她們這些跟在當家主母身邊的嬤嬤都是主母另一層面上的嘴替。

  她恭敬答道:「我這兒的藥包都是根據患者身體情況調配的,情況不一,藥包自是有些許區別。」

  「可我家夫人泡藥浴也有小半月了,但是卻一直沒得消息。」

  曹茵面露難色道:「都尉大人那邊我尚未確定可行房,夫人這孕……」咋懷?真要懷上了才叫大事不好了!

  「曹娘子這看不孕不育是需要夫妻同時調理?」周夫人輕笑,眼裡卻無半分笑意,「可我怎麼聽說有那獨自來求診的……」

  莫玉兒才離去多久,周夫人就上門了,曹茵怎能不知為何,她搖頭肯定道:「我這診治的不孕不育症,必須是夫妻都來,調理的話,要看診斷情況來論。」

  「希望曹娘子說話算數。」周夫人站住,目的已然達到,她往外走,「既然曹娘子在忙,本夫人不便多打擾。」

  徐嬤嬤跟在她身後,一起往外走。直到都尉府的馬車駛離了曹茵的視線,她才回到診療區收拾桌案。

  這權貴人家有話就不能直說嘛,非得彎彎繞繞,煩人得緊。

  *

  過了幾日,向峰駿前來醫藥館找曹茵,帶來了雲洲那邊的來信,是張達寫來的,信上對曹家和顧家的情況都簡單寫明了。

  顧家那邊一切都安好,只是簡單帶過。曹家這邊,曹家老兩口在自家住著,曹承德專門買了兩個下人住在那邊照顧癱在床上的老兩口。盼娣和招娣姐倆住在了曹承恩家,曹蕪的婚事將近,只不過曹承恩前段時間在服勞役時因為受傷醫治不及時,人沒了。

  曹茵看到曹承恩去世的地方時,心咯噔一下,拿著信紙的手不由攥緊,沒有那種壞人終歸死了的感覺,反倒是蹙起眉接著往下看。

  當看到『屍身面容損毀』幾個字時,曹茵眼睛眯了眯,這幾個字讓她感受到了詭異之處。上一世可沒少看電視劇里要詐死

  時就會這般操作!

  信中還說,當曹承恩死去的消息傳到五里村時,老兩口承受不住暈了過去,送去仁心藥鋪去找老東家醫治,命保住了,但兩個老人中風且患上了失|禁之症。

  可見曹承恩假死,曹家老兩口必不知情!

  曹茵看向向峰駿,問:「這信跟驛站的往來渠道一樣嗎?」雖然知道不一樣,但她必須再次確定一下才能安心。

  向峰駿搖頭,想了想,說道:「不一樣,這是走的衙門發衙門信件渠道。普通的是走的驛站。」自上回不慎失言,他現在回話前需思考後再回。

  聞言,曹茵目光在某幾行字上反覆停頓,直到從中並沒有提煉出別的消息來,才放棄。

  信中並沒有說曹家有被人送孩子過去。曹茵並不覺得曹承恩是個會養別家孩子的人,所以那被養在外的婦人和小孩只要沒回去,曹承恩之死必有貓膩!

  她可不信那夫人跟曹承恩是可以為了他而不吃不喝養大孩子的真愛!

  曹茵是信禍害遺千年的話語的。

  現在想來當初她沒對曹承恩下狠手,一來顧及曹爹,二來便是想著他得罪了縣令,好像也不需要自己對他下手的想法來的莫名奇妙,十分不符合她的處事方式。會不會是因為劇情的緣故?

  曹茵謝過了專門來送信的向峰駿,送他出去的時候,因心中想著事,沒留意到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等離開醫藥館有段距離後,向峰駿才吐出一口氣,好在他忍住了,沒將老大在草原上遇襲之事告訴給曹娘子。可,能做到這點主要原因是,曹娘子收到這封信過于震驚,所以他究竟要不要問曹娘子可有需要他的地方?!

  用膳時,曹茵心不在焉的模樣引得舒娘多瞧了好幾眼,直到曹茵第三次夾掉白菜時,舒娘關心問道:「茵娘,你這是為何了?」

  曹茵愣愣看向對面的舒娘,「沒事。」回了神認真吃起飯來。

  另一邊在灶房裡用膳的蔡婆子豎起耳朵來,卻也沒聽到什麼,只得繼續用膳,而一旁被她根本不在意的何四,卻是垂下眼帘。

  用完膳,曹茵教何四處理了會兒藥材,直到蔡婆子喊:「熱水都燒好了。」,她才去灶房外洗漱,這段時日她都是在店鋪這邊洗漱後才回的那邊睡的,舒娘姐,也因這邊更方便,一直住在店鋪廂房。

  回去躺在炕上,曹茵又想了許久。

  與其在這隔著老遠的掛念,她要想辦法讓曹承德一家搬回肅州來。反正阿娘當初一直留在五里村是因為有走失的親人還沒團聚,現如今她找回去了,而大舅、四舅她也在這邊遇到了,哪怕,大舅和四舅並沒有與他們相認,但她總有預感,他們就是她的親人。

  但所有的一切不能只憑她感覺,所以現在確認外祖身份和情況方是首要難題,解決這個問題後,曹家那邊反倒好操作。

  第179章 生產

  京城皇宮甘露殿

  午後斜陽映射在朱紅宮牆上,張牙舞爪銀杏樹影,透著股別樣生機。

  「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殿前,腳步聲止住,「阿娘,」殷予故作大人姿態地挺著腰脊跨步邁入殿門,「兒來了。」

  奈何小娃不足六歲,淡黃錦緞裹著圓滾滾的小身子,哪怕再努力板著臉,但也壓不住臉頰兩團奶膘隨走動而晃動。惹得殿中伺候的宮女們輕笑出聲。

  他鼓起腮幫瞪向她們,偏生睫毛太長,削弱了氣勢。

  「好了,你們別逗他了,皇兒,你來找阿娘是為何事?」殷貴妃身著麒麟織成的錦繡紅衫,緩緩從內室里出來,斜插在烏髮間的鳳鳥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輕晃幾下,分外妖嬈。

  殷予幾步跑到阿娘身邊,抬起頭,從衣袖裡拿出一張信箋遞過去:「阿娘,我收到黑臉臉給我寫的信了。」

  殷余蘭接過來,邊走向貴妃榻邊問:「曹娘子不是給你寫了好幾封信件了,怎麼,這一封有何不一樣?」鬱金色帔子從榻邊滑落,末端綴著的東珠磕在檀木上,發出悶悶的『嗒』聲。

  這封信內容並不長。開頭是問候之語,接著寫了些黑水城開春後的風景,又說隔著黑水河對面的番邦開春迎來了一場倒春寒,原以為會起的戰事又隨著天氣回暖牧草破土而出作罷。前段時間醫藥館生意清淡,近期好上了不少,又新改建了一番,信件最後照例附上了食療方子。

  最後落款前,新添了一句:沒想到之前不對付吏部侍郎家肖公子跟崔德竟一同來黑水城遊玩,且那肖志已在肅州任職。殷余蘭指尖輕點信箋上『肅州任職』四字,心想,這吏部的手倒是越伸越長了。

  不過面上卻沒顯露半分,殷余蘭將信遞給殷予。

  殷予接過信來,眼巴巴地瞅著阿娘,「阿娘,你說為何肖公子也選擇了肅州去歷練?」

  殷余蘭斜靠在貴妃榻上,逗弄著自家這人小鬼大的兒子:「阿娘不知道,皇兒可知?」她這兒子從小就早熟端方,但自去年六月開始變了性子,就好像是小小的身軀里住了個大人的靈魂,卻又要裝出一副小人的模樣。比起之前小小的身軀喜歡裝作大人一般更好玩了。

  殷予搖頭,「不知道。」其實他心裡清楚,但他卻不能知道,畢竟他現在才多大啊,他從矮几上抓起顆紫葡萄,眼巴巴望向阿娘:「阿娘快跟我說一說。」

  「那自然是因為肖公子也想學崔公子一般得到阿爹的稱讚,」殷余蘭抽出兒子攥著的葡萄,絹帕輕拭他沾滿汁水的手指,不贊同道:「這是吃的,不是玩的。」

  上回肖志去雲洲作亂被弄回京城後,吏部侍郎肖大人給出的理由便是小兒頑劣,因記恨他回到府中多表揚了崔德幾句,被嫉妒所蒙蔽了理智,才會做出那些事情來。

  這話也就是哄哄人罷了,至於真實的原因是為何,就要問崔侯爺他們了,究竟是上一輩的朝堂恩怨影響了下一代的相處還是別的?不過,因為涉及到兩位品階不低的官員的事,殷余蘭也不方便過多詢問,她都不知道,皇兒自然是更不知道了。

  但殷予是真的不知道嗎?其實不然。

  殷予在回憶,上一世的記憶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腦中閃現,肖志有沒有去黑水城他不知道,但上一世邊關經歷了一次大亂,番邦打到了壌州城門下,方大將軍率兵抗擊,花了不少時間犧牲了兩萬兵士的代價才將番邦逼回草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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