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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她這話的婆子沒說話,見柏蘭巷的女子離開,她不再繼續坐著,回自家巷子那邊跟其他人傳播今日這事去了。

  這些曹茵根本不知道,她坐回了診療區,拿著手中的玉牌仔細打量,一面刻著個『蘭』字,另一面刻著『周』。想著適才喜娘說的:「這是蘭姨讓我拿來交給你的,若是那位夫人為難你,你可以憑藉這去找夫人身邊的徐嬤嬤,只要要求不過分她會幫你的。」

  曹茵還想多問幾句,喜娘卻轉身離開,她嘴張了張,最終也沒叫住喜娘細問。

  所以這柏蘭巷的蘭姨跟這徐嬤嬤有什麼淵源呢?

  「娘子,娘子。」

  曹茵被何四的叫回了神,看向他。

  何四:「娘子讓我申時末提醒你去都尉府。」

  曹茵瞧了眼醫藥館角落擺放的簡易日晷,將玉牌收入袖袋中,將拎著藥箱出了醫藥館,出門後隨意一瞥,倒是跟街角對面的包老太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瞧見那包老太那帶著一絲慌亂深色的眼睛瞬間移開,曹茵沒多說話,徑直往城北的都尉府走去。這會兒哪怕到了太陽落山的前夕,但街上叫賣聲依然紛雜,曹茵無視落在身上的視線,剛才她幫喜娘抓藥時,喜娘將這段時日黑水城傳的那些越來越沒邊的流言都跟曹茵說了,期間還時不時就要說上一句抱歉的話語。

  曹茵臉皮再厚卻也不能就這麼聽著喜娘將其地位擺到如此低的位置,她打斷了喜娘再次想要道歉的言語:「喜娘,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高尚,你來醫藥館是客官,我為你看診治病是因為我開的便是醫藥館,而且你作為客官並沒有少了我一分銀錢,所以嚴格來說,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這事,也是你付了銀錢應得的服務。」

  她這話一說出來,曹茵還記得喜娘看向她的眼神,審視中又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意味。

  喜娘:「黑水城的人沒少說我們柏蘭巷的女子髒,但我柏蘭巷的女子沒田地沒供養,能存活至今不也是那些口口聲聲說我們髒卻還是願意來這邊花錢的恩客嗎?吃穿用不也是黑水城這些商家送來的嗎?但哪怕是給我們送銀子的人還是收了我們銀子的人誰在聽到柏蘭巷時不隨大流的罵上幾句呢!怕只有曹娘子你一人說我只是收銀子辦事罷了……而我們,未嘗不也是收銀辦事呢!」

  是了,沒得買何來賣?沒得需何來供?曹茵心想,若世間容不下這些,那應該是將那供需雙方都要怪罪,而不是只揪著一方不放。

  不過,撇開這些不說,喜娘帶來的訊息卻是讓她上了心,這段時日她心思一直放在預知夢和顧安身上,對於這市井裡的閒言碎語並沒上心,以為傳不了多久便會被新的話題取代,就跟上一世她在大眼上吃瓜一樣,新瓜替代舊瓜。

  但聽喜娘這麼一說,她不由多想了些。

  醫藥館的這些流言蜚語會不會背後有推手?都尉夫人上回能那麼快派徐嬤嬤前來其實並不是她一直安排人盯著自己,反倒是有心之人的刻意催化?可做這些事情的背後之人到底只是一時意氣還是有什麼目的呢?

  是其他有競爭關係的醫館和藥鋪?還是她不小心得罪的人?又或者是對顧安有敵意的別人?

  嘆了一口氣,曹茵加快了腳上的步伐,越想越頭大,這種我明敵暗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眼見著離都尉府越來越近,曹茵深呼一口氣,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按壓了下去,等抵達都尉府時,她已然是一幅淡然的模樣。

  守在側門的丫鬟領她去了後院,在正堂見到了都尉大人和周夫人,倆人並坐在主位上,打眼一瞧,比起第一次見到兩位,都尉大人氣色好了不少,反倒是周夫人比起前段時間調理後差上了幾分。

  不過,曹茵並未多說什麼,行禮客套幾句後,她便開始給兩位位高權重的病人望聞問切。

  一番前期準備做下來,曹茵就感覺到一切都十分順利,特別是都尉大人,似是覺察到了藥浴的好處,十分配合治療,而周夫人,雖憔悴了幾分,但比起最開始請她來看診時,已然好了不少。

  「接下來,如何治療?」都尉大人笑著問。

  泡了十日的藥浴,他自覺暗疾漸愈,整個人龍精虎猛了許多。

  只是曹娘子禁了他的房事,他的精力只能靠練兵來發泄,別的不說,最近兵營里的兵士精神面貌都好上不少,而他也腳下生風,神清氣爽!

  就是吧,比起這些,他現在更想在後院一展雄風,畢竟他辛勤耕耘這麼些年,膝下卻只有一個獨苗苗,心中的惆悵和不憤那就是說不出來的苦,以前他也不是沒去看過郎中,但那些郎中儘是庸醫,灌他苦藥無數,卻從未讓他如現在這般——恍若重獲青春。

  所以他對曹娘子的醫術多了幾分信心,態度自然也更好上不少。

  「藥浴配合口服湯藥加上針灸疏導治療。」曹茵答,面上神情卻是淡淡的,給人一種愛治不治的感覺。

  她這樣,都尉大人不僅沒生氣,反倒是記了下來,也不知道曹娘子是怎麼了!

  診療後,曹茵出了都尉府,金燦燦的夕陽將雲層染成了紅霞,也為大地鋪上了一層霞衣。曹茵朝醫藥館而去,都尉府中,都尉大人早已沒了面對曹茵時的好脾氣,他瞪著眼一言不發的盯著周夫人,一身氣勢大開。

  「你是不是又威脅了曹娘子?」

  「我沒有。」

  「夫人,你何時才明白,世家並不代表全部,真正有本事的人骨子裡都有一幅傲骨,那是不會……」

  他的話語還沒說完,周夫人打斷他的話語道:「我說了我沒有,沒有……我是世家之女,但這並不是意味著我傻……」

  「你!」都尉大人也不知道是信了周夫人的話語還是不信,深深看向周夫人許久,自然瞧見了她眼眶中那強忍的淚水,他抿了抿唇,最終什麼也沒說,甩袖而出。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後,周夫人挺直的腰就那麼軟了下來,她顫聲對身旁的嬤嬤道:「難道這麼些年來,我還不夠卑微嗎?他需要子嗣,我多年未孕,便想盡辦法從家族周旋來一個族妹為他生下了唯一的子嗣,這難道還不夠嗎?我還需要怎麼做?將他睡過的女人,養在外面的小婦都放到後院去嗎?」說到最後,聲音帶上了哽咽。

  徐嬤嬤站在旁邊安慰道:「曹娘子是老奴得罪的,老奴上門去道歉便是……,上回我們確是著了那小婦的道,去醫藥館質問的過急了些。」說到最後,眼神中的狠厲一閃而過。

  那小娘好手段,都尉大人這不就因此事與夫人生了齟齬。不過她老婆子臉皮厚,等跟曹娘子道了歉,再來整治這小婦!

  *

  回去的路上,曹茵順道去了趟驛站,果不其然,前幾日便有一封來自鐵凌村的書信,唉,要是驛站能像上一世的快遞可以送信就好了,不過這也只是想一想。

  鐵凌村的來信很厚,一共四頁紙,其中以村長爺口吻的是兩頁,青花一頁,春花嫂子一頁,四頁紙滿滿全是字,可真沒少些,想著幫忙代筆的老童生那一幅心疼墨的表情,曹茵忍不住笑出聲來,老童生收潤筆費是按照代筆紙張多少收費,他原意是想著,寫多寫少,所花費時間和筆墨不一樣,收費自然不一樣。

  這個想法沒問題,但架不住大家的精打細算,錢都花了,哪怕想不出問什麼話,也要一頁都寫滿。

  惹得一旁的何四和蔡婆子對視一眼,心中均是好奇,卻沒敢問出來。老爺和何三今日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他們也是想問卻又不好問。

  在牙行時,他們就被教過,做奴僕最主要是要衷心和本分,老爺的行程和安排可不是做僕役的能多過問的。

  村長爺的信中將藥田的藥材種植情況都說了一遍,其實這些話都還是離開前說的那些,但老村長卻是總怕自己弄錯了,所以又在信上說了一遍,甚至還在擔心今年的藥材賣不出好價格。

  青花和春花嫂子的信里更多的是村子裡發生的事。比如說她離開後,那胡賴子就跟吃了什麼藥似的,也不去跟隔壁村的那些癩子們瞎混了,現在在家幫著種地,好不老實,因為老實了,現如今也在相看人家了。春花嫂子還跟她說了,那個跟她相看過的王胡因被打傷讓村里人代他去跟武東家請假時說漏了嘴,將他請表哥得罪了曹茵的事情說了出來,便再也沒收王胡做學徒了,王胡後續又去了好幾家藥鋪想要做學徒,但這事卻又被其他人知道了,清頭縣根本沒得藥鋪願意收他。

  她們寫信這會兒,王胡都在家待了有半年多了,也不種地,成天神經兮兮的窩在家,他表哥胡云沒事還上門鬧上一鬧,可以說是日子過的雞飛狗跳好不熱鬧。而這一切,王胡都算在了曹茵身上,直嚷嚷著要找曹茵討回公道!

  曹茵透過字裡行間的鐵凌村的生活,生出了一種恍惚感來,好像她還沒回到雲洲,也沒有跟她們分別一般。

  夕陽西下,曹茵坐在醫藥館的天井裡,耳邊是何四用斧頭劈開木柴的聲,蔡婆子拿著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嗵嗵聲,還有隔著店鋪也能聽到的叫賣聲,以及被紅霞染紅的信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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