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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要是不想做，我們可以聊點別的。」我試圖轉移話題。
「嗯？」他聞聲抬起頭，「誰說我不想做了？走，跟我回臥室。」
我深吸一口氣不忍直視，打起精神跟著他返回戰場。無奈戰況激烈，我感覺好久沒被他這麼折騰過了，小別勝新婚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激情過後一陣耳鬢廝磨，陳軒起身套上衣服朝衣櫃走去。我正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行動感到好奇，只見他端著那個盒子又回到床上。
「你不是想看我那個手機嗎？」他打開盒子，「其實這個手機已經打不開了，充電也沒有用的。不過，我可以跟你講講盒子裡的這些東西。」
他首先拿出那個日記本：「我從初中起就有寫日記的習慣，不過之前的日記本被我媽扔掉了，所以我後來就把日記藏起來不讓她發現。」
「那你上次，是怎麼發現我看你日記的？」我終於問出了好奇已久的事。
陳軒笑了，答道：「我那是猜的，實際上我根本沒有證據。只不過我當時知道你肯定是偷偷地看了什麼，不然不可能對我那個態度。我繼續說了，這個日記你也看到了，從那晚開始就沒有再寫過了。不過我後來開始在手機上記錄治療筆記，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想法而已。」
他說著又拿出那個手機：「你不是想知道裡面有什麼嘛？我告訴你吧。這個手機是我搬來山城之前用的，裡面有當時所有的簡訊記錄。那時候我媽不像後來管我管得那麼嚴，我們之間關係還算融洽。後來我爸再婚，生意越做越好，她慢慢就變了。」
「我留著這個手機其實也沒有多麼特別的含義，就是以前偶爾會拿出來看看，看看她曾經心平氣和地跟我說話的樣子。」
陳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低著頭眼神放空的樣子，看得我心裡一陣抽搐。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他抬頭看向我，「情緒穩定且有邏輯。你，還有叔叔阿姨，你們都有這個特質。我常常覺得跟你們家人溝通很輕鬆，會讓我更願意表達。」
聽到這些我真的很欣慰，美滿的家庭大概是我一生的財富，我從父母那裡獲得了生命，並且學到了他們數不清的優秀品質。想起我曾經窺視過的陳軒家中的壓抑氣氛，我真的無數次慶幸上天讓我出生在現在的家庭。
「反正也早就是你的家人了。」我安慰道，突然又想起已經是月底了，「哦對了，過兩天該回去看我爸了。我走之前答應他，兩個月回去一次。」
「那我跟你一起吧，反正我現在也是無業游民。」陳軒自我調侃道。
提起這個我又忍不住說他：「無業游民能把房子退了嗎？不掙錢還要花多餘的錢，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嫌棄你了。」
他害臊地閉上眼睛不敢看我，笑著解釋道：「我已經在找新的房客了，等找到了我就搬回來。」
「那工作呢？」
「工作嘛……保密。」他跟我賣了個關子。
「保密？」我不自覺地瞪大眼睛，「你最好是有好消息，要不然房租到期了我也不會同意你搬進來的！」
只見他昂著頭一臉得意地說：「放心吧，肯定是好消息。」
周末陳軒陪我一起回了趟山城，我們選擇坐下來跟我爸攤牌，認真地把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一一講給他聽。誰知他老人家聽到一半大手一揮，表示他年紀大了記不住那麼多事，我們自己看著辦就行。
我跟陳軒對視，沒想到之前是白擔心了。
「爸，你就不怕他是個壞人嗎？」我不死心地追問道。
「他……」我爸說著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陳軒，「他吧確實有點蔫兒，有點那種悶葫蘆，這點我不滿意。但是整體吧人還行，長得也可以。」
「長得也可以是重點。」我在一旁表示認同，「這點我媽也專門強調過。」
陳軒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咧著嘴傻笑道：「我儘量保持。」
從山城回來後又過了大約一個月左右，陳軒終於成功把那間房子轉租出去了。他搬回來的那天是個周一，我回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恢復原樣了。
「你行李都收拾好了？」我探頭問他。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幾件衣服什麼的。我已經做好飯了，你洗個手就過來吃吧。」
吃飯期間陳軒終於跟我說了他的好消息，我聽完皺眉，感覺似乎很難稱得上是「好消息」。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的這個領導，他現在要創業當老闆，邀請你技術入股做高管？」我試圖消化剛剛聽到的消息。
「嗯。」他點點頭，「怎麼樣，還行吧？」
「不怎麼樣！」我忍不住反駁，「剛創業的公司哪有錢掙啊，也就是職位好聽點，實際待遇肯定不如大公司。」
他一副被拆穿了的樣子，心虛地鎖著脖子低頭默默吃飯。我看他被打擊到又有點於心不忍，還出言安慰道：「不過也有好處，公司要是發展得好，以後前途無量嘛。」
「我就是這個意思！」他猛地抬頭睜大眼睛，「你是懂行的！」
我被他的前後反差逗樂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幸虧我們倆前幾年奮鬥沒停過，現在手裡還有點存款，不然也不知道經不經得起他這一番折騰。
從山城到上海，從上海到南城，這幾年的生活是挺豐富多彩的。一個不留神弟弟成了男朋友，某天醒來一睜眼，男朋友又被捲入「命案」。一手經營的公眾號被人攻擊，也體驗了一把被網暴的滋味。作為曾經的一個心理醫生，結果自己和愛人先後出現了心理問題，但最終也幫助彼此渡過難關。
而我最愛的人之一，我的母親永遠地離開了我。
從離開山城的那一年開始，我的人生就像坐上了一輛通往布達拉宮的旅行火車。這一路上有美景可以欣賞，也有高反影響我的健康；有人早早出現卻沒能陪我到最後，有人中途上車卻在終點等我。唯一確定的是不管好的壞的，只有全部通關才能最終到達拉薩。
---------正文完----------
番外1 陳軒篇：十年暗戀
我十七歲那年搬到了方韻她們家樓上，那天她和她的父母都不在，是院子裡其他住戶給我們介紹了他們一家人。
「方老師他們家呀那是一屋子的知識分子，方老師跟他老婆都是高中老師，他們家那個姑娘學習也可好。」
我媽在一旁聽了連連稱讚，轉頭跟我說，讓我以後多跟方老師家的人學習學習。我對別人的生活並不關心，所以沒放在心上。
誰知道後來我那麼愛她。
我自己的成長環境我很清楚，父愛缺失，母愛畸形，我一直在壓抑的氛圍中放任情緒不斷內耗。我對人充滿了不關心和不信任，對親情愛情友情持懷疑態度，也會本能地抗拒來自他人的好意。如果沒有方韻，我可能在十七歲的那個雨夜就喪失了向上生活的動力和勇氣。
方韻比我大四歲，長得很漂亮，一眼看過去就是大家閨秀的氣質，但這些我當初都沒有在意。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方韻，是我打碎了她家玻璃的那次。我媽媽當著她的面一巴掌落在我臉上，生疼，我臉頰瞬間燒得通紅。
我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對待，雖然還是會感到丟臉，但已經很大程度上麻木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張口替我解圍——
「不是他打碎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他沒關係。」
我驚訝地抬頭看向她，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地觀察這個比我大四歲的姐姐。她的皮膚白得很健康，五官很精緻且有靈氣。之前就聽說她學習也很好，在學校里一定是有很多人喜歡的女孩。
白天的事因為有她的解圍就那樣過去了。但我不想落下把柄，所以那天晚上把口袋裡僅有的二十元錢從她家房門底下塞了進去，希望她能收下。畢竟玻璃是我打碎的，她還幫我免了一頓罵，我怎麼樣都不能裝作沒事人。
第二天學校公布了期中考試的成績，我因為粗心把一道會寫的大題失了分。我知道今天晚上又免不了被媽媽訓了，雖然她現在還在開家長會，但隨時會回來。沒想到我剛到家就被方韻叫住了，她拿出一袋麥當勞說是獎勵給我吃的。我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有點受寵若驚，可心裡一直提心弔膽的，擔心我媽隨時會回家揍我。
她要是回來看到這一幕，情況只會更糟糕。無奈之下我只好敷衍地隨便喝了幾口可樂，然後趕緊回家待著了。我可不想再一次在方韻面前丟人了。
慢慢的我跟她接觸越來越多，一次偶然我得知她計劃去英國讀研究生，雖然當下稍微有點失落，但還是支持她做自己喜歡的事。後來她果然成功地前往英國讀研了，跟我有整整八個小時的時差。有次她很晚給我發消息，提到想找國內的小夥伴聊天，但是大家都睡了。
我跟她說以後想聊天可以找我，我平時睡得晚。從那之後我經常在她差不多下課的時間發一個微信狀態，或者在某書給她分享一個帖子，總之就是讓她發現我還沒睡。這樣如果她想聊天就會第一個考慮我，畢竟我熱衷於給她提供情緒價值，且擁有一半的倫敦作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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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不忍直視，打起精神跟著他返回戰場。無奈戰況激烈，我感覺好久沒被他這麼折騰過了，小別勝新婚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激情過後一陣耳鬢廝磨，陳軒起身套上衣服朝衣櫃走去。我正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行動感到好奇，只見他端著那個盒子又回到床上。
「你不是想看我那個手機嗎？」他打開盒子，「其實這個手機已經打不開了，充電也沒有用的。不過，我可以跟你講講盒子裡的這些東西。」
他首先拿出那個日記本：「我從初中起就有寫日記的習慣，不過之前的日記本被我媽扔掉了，所以我後來就把日記藏起來不讓她發現。」
「那你上次，是怎麼發現我看你日記的？」我終於問出了好奇已久的事。
陳軒笑了，答道：「我那是猜的，實際上我根本沒有證據。只不過我當時知道你肯定是偷偷地看了什麼，不然不可能對我那個態度。我繼續說了，這個日記你也看到了，從那晚開始就沒有再寫過了。不過我後來開始在手機上記錄治療筆記，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想法而已。」
他說著又拿出那個手機：「你不是想知道裡面有什麼嘛？我告訴你吧。這個手機是我搬來山城之前用的，裡面有當時所有的簡訊記錄。那時候我媽不像後來管我管得那麼嚴，我們之間關係還算融洽。後來我爸再婚，生意越做越好，她慢慢就變了。」
「我留著這個手機其實也沒有多麼特別的含義，就是以前偶爾會拿出來看看，看看她曾經心平氣和地跟我說話的樣子。」
陳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低著頭眼神放空的樣子，看得我心裡一陣抽搐。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他抬頭看向我，「情緒穩定且有邏輯。你，還有叔叔阿姨，你們都有這個特質。我常常覺得跟你們家人溝通很輕鬆，會讓我更願意表達。」
聽到這些我真的很欣慰，美滿的家庭大概是我一生的財富，我從父母那裡獲得了生命，並且學到了他們數不清的優秀品質。想起我曾經窺視過的陳軒家中的壓抑氣氛，我真的無數次慶幸上天讓我出生在現在的家庭。
「反正也早就是你的家人了。」我安慰道，突然又想起已經是月底了，「哦對了，過兩天該回去看我爸了。我走之前答應他，兩個月回去一次。」
「那我跟你一起吧，反正我現在也是無業游民。」陳軒自我調侃道。
提起這個我又忍不住說他：「無業游民能把房子退了嗎？不掙錢還要花多餘的錢，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嫌棄你了。」
他害臊地閉上眼睛不敢看我，笑著解釋道：「我已經在找新的房客了，等找到了我就搬回來。」
「那工作呢？」
「工作嘛……保密。」他跟我賣了個關子。
「保密？」我不自覺地瞪大眼睛，「你最好是有好消息，要不然房租到期了我也不會同意你搬進來的！」
只見他昂著頭一臉得意地說：「放心吧，肯定是好消息。」
周末陳軒陪我一起回了趟山城，我們選擇坐下來跟我爸攤牌，認真地把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一一講給他聽。誰知他老人家聽到一半大手一揮，表示他年紀大了記不住那麼多事，我們自己看著辦就行。
我跟陳軒對視，沒想到之前是白擔心了。
「爸，你就不怕他是個壞人嗎？」我不死心地追問道。
「他……」我爸說著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陳軒，「他吧確實有點蔫兒，有點那種悶葫蘆，這點我不滿意。但是整體吧人還行，長得也可以。」
「長得也可以是重點。」我在一旁表示認同，「這點我媽也專門強調過。」
陳軒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咧著嘴傻笑道：「我儘量保持。」
從山城回來後又過了大約一個月左右，陳軒終於成功把那間房子轉租出去了。他搬回來的那天是個周一，我回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恢復原樣了。
「你行李都收拾好了？」我探頭問他。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幾件衣服什麼的。我已經做好飯了，你洗個手就過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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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的這個領導，他現在要創業當老闆，邀請你技術入股做高管？」我試圖消化剛剛聽到的消息。
「嗯。」他點點頭，「怎麼樣，還行吧？」
「不怎麼樣！」我忍不住反駁，「剛創業的公司哪有錢掙啊，也就是職位好聽點，實際待遇肯定不如大公司。」
他一副被拆穿了的樣子，心虛地鎖著脖子低頭默默吃飯。我看他被打擊到又有點於心不忍，還出言安慰道：「不過也有好處，公司要是發展得好，以後前途無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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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七歲那年搬到了方韻她們家樓上，那天她和她的父母都不在，是院子裡其他住戶給我們介紹了他們一家人。
「方老師他們家呀那是一屋子的知識分子，方老師跟他老婆都是高中老師，他們家那個姑娘學習也可好。」
我媽在一旁聽了連連稱讚，轉頭跟我說，讓我以後多跟方老師家的人學習學習。我對別人的生活並不關心，所以沒放在心上。
誰知道後來我那麼愛她。
我自己的成長環境我很清楚，父愛缺失，母愛畸形，我一直在壓抑的氛圍中放任情緒不斷內耗。我對人充滿了不關心和不信任，對親情愛情友情持懷疑態度，也會本能地抗拒來自他人的好意。如果沒有方韻，我可能在十七歲的那個雨夜就喪失了向上生活的動力和勇氣。
方韻比我大四歲，長得很漂亮，一眼看過去就是大家閨秀的氣質，但這些我當初都沒有在意。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方韻，是我打碎了她家玻璃的那次。我媽媽當著她的面一巴掌落在我臉上，生疼，我臉頰瞬間燒得通紅。
我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對待，雖然還是會感到丟臉，但已經很大程度上麻木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張口替我解圍——
「不是他打碎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他沒關係。」
我驚訝地抬頭看向她，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地觀察這個比我大四歲的姐姐。她的皮膚白得很健康，五官很精緻且有靈氣。之前就聽說她學習也很好，在學校里一定是有很多人喜歡的女孩。
白天的事因為有她的解圍就那樣過去了。但我不想落下把柄，所以那天晚上把口袋裡僅有的二十元錢從她家房門底下塞了進去，希望她能收下。畢竟玻璃是我打碎的，她還幫我免了一頓罵，我怎麼樣都不能裝作沒事人。
第二天學校公布了期中考試的成績，我因為粗心把一道會寫的大題失了分。我知道今天晚上又免不了被媽媽訓了，雖然她現在還在開家長會，但隨時會回來。沒想到我剛到家就被方韻叫住了，她拿出一袋麥當勞說是獎勵給我吃的。我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有點受寵若驚，可心裡一直提心弔膽的，擔心我媽隨時會回家揍我。
她要是回來看到這一幕，情況只會更糟糕。無奈之下我只好敷衍地隨便喝了幾口可樂，然後趕緊回家待著了。我可不想再一次在方韻面前丟人了。
慢慢的我跟她接觸越來越多，一次偶然我得知她計劃去英國讀研究生，雖然當下稍微有點失落，但還是支持她做自己喜歡的事。後來她果然成功地前往英國讀研了，跟我有整整八個小時的時差。有次她很晚給我發消息，提到想找國內的小夥伴聊天，但是大家都睡了。
我跟她說以後想聊天可以找我，我平時睡得晚。從那之後我經常在她差不多下課的時間發一個微信狀態，或者在某書給她分享一個帖子，總之就是讓她發現我還沒睡。這樣如果她想聊天就會第一個考慮我，畢竟我熱衷於給她提供情緒價值，且擁有一半的倫敦作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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