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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覺得有點人微言輕,補充論證似的,在他冰涼的脖子上輕輕啄了一下,不太熟練,警覺得像是叼蟲子的啄木鳥。

  他一僵,手臂登時收緊了,那一下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仰著脖子等了半晌,也沒等來第二次。

  他頓了頓,睫毛微微顫了一下,有些委屈:“沒了嗎?”

  “……什麼?”凌妙妙空出來的那隻手正在玩他寢衣上綴的黑色珠子,驟然聽到發問,滿臉疑惑。

  少年眸色暗沉,在昏暗的燭光中勾了勾唇角,捏住她的下巴,低下頭望著她,眼中泛著水色,故意道:“……我連陰溝里蟑螂都不如,算什麼英雄……”

  凌妙妙望著他的眼珠里果真浮現出了怒火:“人家蟑螂還覺得自己活得怪滋潤的呢,哪兒像你……”

  說罷,又覺得心裡酸澀,情緒上了頭,勾著他的脖子又親又咬,好幾次嘴唇不慎蹭到了少年的喉結,惹得他眸光暗了又暗。

  她這才撒開手,沒什麼力道地推了他一把,恨道:“說的什麼屁話。”

  怒火一消,她便下意識地摸了嘴角,又伸手摸了摸他頸上的幾個淺淺的牙印,呆住了,背後一陣涼。

  她大概是讓黑蓮花教歪了,總是在衝動想打他的時候,下意識上的卻是嘴……

  還沒想明白,就被人翻身壓住了。

  少年吻著她的頭髮,隨即急促的呼吸落在她頸側,他的手摩挲著她的腰,在她耳側克制地問:“再來一次好不好?”

  “請您留步。”慕瑤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故事裡略去的部分,能不能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

  老頭略一沉思,問道:“慕方士想聽哪一節?”

  “在房間裡,趙公子找慕容氏談判,他們究竟說了什麼?”

  老頭撫了撫額頭,強笑道:“不瞞您說,那珠子裡的記憶有限,很多地方都是破碎不堪,有許多事,還是小老兒自己捋順,猜出來的。”

  “那按照您的拼湊,他們大約說了什麼呢?”

  他嘆了口氣,道:“趙公子逕自去問慕容氏的身份,慕容氏先是沉默,隨即據實告知。說自己……”他小心翼翼地瞥了慕瑤一眼,“說自己不是人,是……是……”他似乎有點不太確定,音節在嘴裡將吐未吐。

  “魅女。”柳拂衣適時接道。慕瑤臉色蒼白,但沒有打斷。

  “對,魅女。”老頭眼睛一亮,有些緊張地詢問道,“這魅女,是妖吧?我只怕講出來引起恐慌,只得刪去了這一節。”

  慕瑤神色複雜,指尖下意識地捻在一起,似乎不太想接受現實:“真是魅女?”

  柳拂衣道:“魅女天生無淚,若痛極悲泣,只會泣血。在那一堆透明的眼淚里,才會有一顆血珠子。”

  他頓了頓,抬抬手,示意老頭繼續。

  “趙公子的臉色很難看,只反覆問她,為什麼要蠱惑自己,為什麼要騙自己?”

  “慕容氏愣了好一會兒,說自己沒有,可趙公子不信,似乎是負著氣,不久後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趙公子為人自傲自負,在某些事情上,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猜測,難免有些固執己見,剛愎自用。

  越是在乎,越是多疑,越是止不住地亂想。

  而魅女美艷絕倫,天生就是蠱惑人心的胚子,她強辯自己是真心,又有幾個人會信呢?

  慕瑤和柳拂衣一時無言,半晌,柳拂衣對著慕瑤耳語了幾句,後者轉身回了花折。

  待她走遠了,柳拂衣才低聲問:“那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可有異狀?”

  “……”老頭沉默了一會兒,咂嘴道,“剛生出來的時候,皮膚白得似雪,耳朵很尖,胎髮長得蓋住了額頭,也不哭,長得是古怪得很吶。可是第二日的時候,就變得和尋常嬰兒一般模樣了。”

  “哦對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比划起來,“這孩子小時候,頭髮長得忒快,一夜之間便從肩膀長到後腰,離開花折的前一日,他娘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大剪刀,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給他握住,一把剪了。”

  “什麼樣的剪刀?”

  老頭回憶了一下:“就是農人剪草的那種剪刀,只是剪刀軸子上,刻了個彎彎的月牙。”

  “斷月剪?”柳拂衣低聲喃喃,暗自詫異起來。

  慕瑤回來了,問:“那趙公子到底叫什麼?”

  “這倒不知道,只是聽慕容氏有一次喚他‘輕歡’。”

  趙……輕歡……

  高門大戶……長安城……

  慕瑤半晌沒緩過神來,這故事裡的主人公,竟是趙太妃趙沁茹的親弟弟……輕衣候。

  今日樁樁件件,都令她覺得心驚肉跳,她捉妖世家收養的孩子,生母居然是個棘手的大妖。

  這個大妖竟也是魅女……那麼……和“她”有關係嗎,還是說……

  她陷入了更深的沉思:如若輕衣候真的是慕聲的生父,那麼他手裡那塊玉牌,是什麼情況下得來……爹娘又為什麼要撒謊,說阿聲是妖怪窩裡撿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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