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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東這才正經起來。

  「邊緣型人格障礙的患者發病除受環境影響也有遺傳性,這篇是羅蘇逸恆母親寫的。」

  曲潤穹眼皮跳了跳,迅速坐起身將那篇微博重新逐句讀了一遍。

  「NPD…還是躁狂症?」

  范東:「之前跟羅母溝通過一次,我個人偏向她是自戀型人格障礙。」

  「敏感、情感支配、需要認同,也喜歡…」

  「喜歡推卸責任,記仇、報復性強…」曲潤穹捏了捏眉心接過話頭。

  「老范,你該不會是惹上麻煩了吧。」

  范東:「嗐,見怪不怪了,對咱們來說也算是專業對口,明天我再去一趟醫院。」

  看了眼角落裡露著肚皮四仰八叉的德老大,曲潤穹:「我跟你一起去醫院。」

  直到曲潤穹掛了電話,一直豎耳偷聽的米那米才起身躡爪躡腳走到床邊。

  腦袋放在被子上,他輕聲問:「曲醫生,你們是在說逸恆嗎?」

  相處時間久了,曲潤穹越發受不了米那米這樣「嚶嚶」的哼唧聲。

  「怎麼了米那米,做噩夢了?」

  怕吵醒累了一天的德老大,米那米不敢去按發聲器,只能拱了拱曲潤穹的手機。

  老范、麻煩、醫院……

  儘管交談聲壓得很低,這幾個詞還是他靈敏捕捉到。

  「事情變嚴重了是嗎?」

  曲潤穹:「想老范了?」

  米那米先是點頭又回頭朝德老大的位置示意:「爸爸會有事嗎,中心會有事嗎,德龍會有事嗎?」

  曲潤穹一下子就看懂了小狗臉上的擔憂。

  「別擔心,米那米,沒事的。」

  米那米:「曲醫生,我能幫上忙嗎?我可以去安撫逸恆,如果他不害怕我的話。」

  曲潤穹揉了揉米那米的頭。

  「別怕,有大人在呢,小朋友趕緊去睡覺。」

  說完他略微猶豫一瞬,掀開被子。

  「米那米要上來跟我一起睡嗎?」

  米那米卻沒猶豫。

  「晚安,曲醫生。」

  被拒絕的曲潤穹開始失眠,睡眠淺的他不光被倆狗時不時起來圍著房間轉圈喝水嘆粗氣聲吵醒,也一直在想羅蘇逸恆一家。

  如果母子二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那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父親會不會多多少少也被影響。

  …又或許他是影響他們母子的那個人。

  帶著這些揣測好不容易入睡,然而像是剛閉上眼睛,晨起的號角聲就響起。

  身上的被子拽動,曲潤穹眯著眼抬頭看去。

  德老大:「曲醫生,早上好,你能帶我出去散步嗎?」

  角落裡,米那米也打著哈欠睜開眼。

  「你們部隊連過年放假也要這麼早起嗎?」

  聽到動靜,德老大米扭頭回到那米身邊。

  「早上好米那米,你要再繼續睡一會兒嗎?」

  米那米抖了抖毛:「不睡了,我跟你一起出去散步。」

  被叫起來的曲潤穹又被迫看了一場小狗互相咬耳啃嘴,才換上衣服帶著他倆出了房間。

  站在樹下等米那米和德老大繞圈抬腿時,他隨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然而這一看,曲潤穹臉上的睏倦瞬間消散。

  昨晚那條微博不知為何轉發量竟然已經三萬多……

  即便不怎麼上網衝浪,曲潤穹也知道在社交平台上有這麼多的轉發肯定會上社會新聞。

  他點開微博發現,果然在熱搜里看到了幾個詞條。

  然而不是國家大事,也不是藝人明星,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關注度。

  曲潤穹又將羅蘇逸恆母親發的那篇微博仔細看了看。

  跟昨晚的比,多了一句「轉發抽10人,每人1萬現金。」

  曲潤穹:「……」

  曲潤穹:「……」

  不光有錢能使鬼推磨,熱搜詞條里,一些網絡營銷號也紛紛下場。

  將德老大和米那米交託給劉淨玉,等曲潤穹匆匆開車趕往安撫犬中心時。

  就連范東的家庭情況都被『熱心網友』扒了出來。

  那些質疑安撫中心為何能飼養眾多大型犬、認為警方庇『知情者』的話在看到范東家庭背景時像是一下子得到了解釋和證實。

  更多負面情緒宣洩,口伐筆誅向『咬人德牧』的討論變得更可怖。

  一些往昔為狗狗發聲過的藝人名人也被@出來接受審判。

  德老大和米那米雖不知道網絡上的事,但多少能從曲潤穹和劉淨玉的交談中察覺出不妙。

  「米那米,我們也回去吧。」德老大望向窗外安撫中心的方向。

  米那米:「大劉中士不會同意的,曲醫生臨走前千叮萬囑他要看好咱們。」

  德老大:「我認識回中心的路,我們可以自己回去。」

  羊咩咩連忙跳起響應。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這就收拾行李。」

  一旁的Ak噴出鼻息:「出什麼發出發,大龍,你這是偷跑上癮了。」

  擔心會被對方告密,羊咩咩小聲嘀咕:「你又不是我們中心的醫生,幹什麼偷聽我們開會。」

  還處於需要臥床休養階段的Ak張嘴拽了一下羊咩咩的臉頰。

  「因為這是我的房間。」

  羊咩咩:「那要不你先出去溜達溜達。」

  Ak:「……」

  雖也著急,可米那米卻同樣反對。

  先不說德老大的腿無法支撐他走那麼遠的路,就算能行,德牧、邊牧再加一隻薩摩耶遊蕩在公路上,估計還沒到安撫中心就已經被城管抓走了。

  「我相信院長和曲醫生,我們再耐心等等吧。」

  安撫中心門外多了幾輛採訪車,怕影響患者,這些人都被攔在門外。

  被米那米相信的曲潤穹和范東沒在中心而是去了羅蘇逸恆所在的醫院。

  事態比他們想得都要嚴重,就連上午警方給出的藍底白字公告也無法平息網上愈演愈烈的傳言。

  「我家老爺子都被驚動了,打電話問我怎麼一會兒事。」

  「我跟說您還擔心我呢,您自個兒的褲衩子都要被扒下來了。」

  曲潤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范東:「那我總不能大喊一聲自己是冤枉的然後從5樓跳下去吧。」

  「我這邊倒還好,就是怕你們也跟著受牽連。」

  曲潤穹:「來前團里讓我告訴你,就算德龍退役了也依舊是我們的戰友。哪怕『髒水』洗不掉,也絕對不會把他交出去。」

  歷經大風大浪的軍團不懼這點小打小鬧,但為了不讓事情進一步發酵,范東和曲潤穹還是等在醫院。

  出來跟他們見面的只有羅蘇逸恆的母親,疲憊的臉上依舊畫著精緻的妝容。

  沒等范東和曲潤穹開口。

  羅母:「你們知不知道我兒子的腿要縫多少針?」

  「醫生說就算之後痊癒也會留下疤痕。」

  「從小到大,別人家的孩子因為學步摔得膝蓋破皮鼻青臉腫,我從沒讓逸恆磕著碰著。」

  「他馬上就要升初三了,這次受傷給他心理造成巨大傷害,不知道會耽誤他多少學業。」

  「我已經諮詢過律師,即使你們中心證件齊全,人在你們那你出事你們也需要履行賠償義務。」

  范東:「這個我知道,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

  羅母:「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接受其他和解方式,只要求咬傷我兒子的那隻狗安樂死。」

  說到這她盯著范東。

  「我知道你家裡有些背景,但我家條件也不差,而且輿論永遠站在真理這邊。」

  「我不信警方還能繼續偏袒包庇一隻畜生。」

  知道對方或許是因為生病才急需找替罪羊,可聽到這種話,范東臉上的謙遜涵養還是消散乾淨。

  曲潤穹微微上前一步。

  「蘇女士,您好。」

  蘇月凌上下打量:「你又是誰。」

  曲潤穹:「我姓曲,請問孩子的父親現在在醫院嗎?」

  一句稀鬆平常的問話不知為何踩到了蘇月凌的痛腳,她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

  「……差點耽誤了他出國參加商務會議。」

  『差點』就是沒耽誤,曲潤穹推了推眼鏡:「那孩子出事後,他的父親來過醫院嗎?」

  頓了頓,蘇月凌問出別人問她的問題。

  「你知道他一分鐘的生意能掙多少錢嗎?」

  昨晚對『消失的父親』的揣測從這幾句對話中得到了答案。

  這次不光范東神色重新平緩下來,曲潤穹的語氣也是。

  「蘇女士,我是名心理醫生,這是我的名片。」

  這段時間,蘇月凌最討厭聽見的就是『心理醫生』這幾個字。

  「你也想說我有精神病?」

  曲潤穹露出一副訝然的神情,隨即搖頭。

  「您誤會了,人們在經歷突發狀況時難免會驚慌失措甚至產生應激反應,事發到現在,您的應對能力已經優秀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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