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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宵無辜地張開嘴:「沒了。」

  段栩然:「……」

  段栩然:「好吃嗎?」

  穆宵實事求是:「太甜了。」

  他就沒喜歡過這種東西。

  「應該沒毒,我沒事,」穆宵說。

  他伸手拿起一個餵到段栩然嘴邊,「嘗嘗,還是熱的。」

  蜂蜜、黃油和巧克力混合後的香味撲面而來。

  段栩然不知道那些是什麼,只感覺肚子裡的饞蟲被勾了出來,一時也沒發現穆宵為何如此不謹慎,小心張開嘴,咬了一口。

  「好吃嗎?」穆宵看他。

  「……」段栩然眼睛裡冒出震驚的星星,「好好吃。」

  穆宵:「知道了。我會努力和他們搞好關係的。」

  -

  入夜。

  段栩然這一天困得很快。

  他洗完澡,換上莫名變得很舒服的睡衣,慢吞吞地挪到床上。

  剛把眼睛眯上一會兒,身邊的床墊忽然往下塌陷了一塊兒,接著一個熱氣騰騰的身體靠過來。

  一雙有力的手臂探出,把他往懷裡攬。

  段栩然驀地睜開眼:「小淵?你……你幹什麼?」

  穆宵面色自若:「抱你睡覺。」

  段栩然:「……」

  他倏地翻身坐起來:「為什麼要抱我睡覺?我們不是都說好了,以後各睡各的嗎?」

  穆宵僵住,「沒有說好。」

  段栩然狐疑地皺起眉:「你是不是欺負我失憶了不記得?這個我可是記得的哦。」

  「你要是不好好在自己那邊睡覺,就回去睡床墊。」

  穆宵:「……」

  嘖,怎麼偏偏記得這個。

  第90章

  照先前的經驗, 狠話放到這種程度,小淵就會知難而退,以保住自己1/2的用床權。

  但這一回, 男人沒有退開。

  不僅不退, 反而傾身往前靠過去, 兩手撐在段栩然身邊, 極具壓迫感地將他攏在自己身下。

  「不行。」

  男人灼熱的吐息帶著好聞的薄荷味, 像有意識一般, 攀上少年裸露的脖頸,酥麻感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段栩然的後背冒出熱汗, 蜷縮了一下手指,抬手抵住小淵的肩膀,結結巴巴地說:「你別、別鬧……我們、我們是兄弟, 兄弟不可以……」

  男人拉下他的手, 在掌心輕輕吻了吻。

  「我們又不是兄弟。」

  「是愛人。」

  段栩然的瞳仁倏忽一震,來不及反駁, 溫熱的唇瓣覆上來。

  柔軟的唇舌交纏於一處, 空氣中充盈著潮濕的氣息, 段栩然像驟然被人直接觸碰到神經, 對方卻沒有傷害他, 緩緩給予最溫柔的撫/慰。

  「嗚……」

  段栩然背脊打顫, 腰肢發軟, 如同被猛獸爪下被扼住喉嚨的小動物,只能發出哀哀的嗚咽聲, 還要從獵食者口中乞求一些存活的氧氣。

  一吻結束,段栩然大口大口喘息,身體抖得像篩糠。

  穆宵眸色發暗, 探出舌尖捲走少年唇邊的水光,大手牢牢扶住他的後背,安慰地輕撫著。

  段栩然回過神,眼淚都快下來了,不知道是在急小淵竟然敢欺負自己,還是在氣自己居然不推開他。

  「你……你……你怎麼能……」

  穆宵卻毫無幹了壞事的自覺,反而一臉委屈地望著他。

  「然然,是你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

  段栩然呆滯地看著他。

  段栩然:「……什麼夫?」

  「未婚夫,」穆宵說。

  段栩然:「……未什麼?」

  穆宵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未、婚、夫。」

  段栩然急得臉更紅了,喊道:「不是!我是說……我是說我們為什麼會變成……未、未婚夫夫?」

  穆宵理所當然:「因為我愛你,你也愛我啊。」

  段栩然身體一僵,心跳得飛快:「什麼……」

  穆宵慢條斯理地鬆開他,下了床,拿回來一個不大的首飾盒。

  他打開盒子,裡面嵌著一大一小兩枚簡單的銀色戒指。

  段栩然看不出戒指是什麼材質,只覺得上面流動著一層瑩潤而不刺眼光芒,仿佛薄紗浮動,又好似星雲旋轉。

  但再定睛看時,戒指又只是兩枚再普通不過的戒指。

  「這是什麼?」段栩然怔怔地問。

  穆宵不語,將小的那枚套進他左手的無名指。

  尺寸剛剛好。

  戒指的觸感也和那光芒一樣,柔和,溫潤,完美地包裹住他手指上的肌膚。

  「訂婚戒指,」穆宵拉起他的手,在戒指的位置虔誠吻了一下。

  「我跟你求婚,你答應了。」

  段栩然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

  翻過來,再翻過去。

  如果不是讓人量過,這枚戒指不可能嚴絲合縫得剛剛好。

  段栩然的手指比普通男性纖細,但骨節之間又有些軟肉,不是那種靠目測能夠準確獲得的尺寸。

  所以……自己真的訂婚了?

  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和小淵變成伴侶的?

  奇怪的是,雖然段栩然對此毫無印象,並且這種關係變化的跨度大到像劈了叉,他心裡卻沒咂摸出一點抗拒的感覺。

  似乎這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甚至,還是他隱隱期待了許久的。

  穆宵見段栩然不吭聲,有些懊喪地垂下頭,低聲說:「然然,你想不起來了,所以也不要我了麼?」

  男人平直寬闊的雙肩往下垮著,兩手抓著膝蓋,跪坐在他面前,狹長的眼眸下被陰影籠罩。

  看上去像一隻被主人拋棄後想留又不敢留的大狗。

  段栩然心尖抽了一下,在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自作主張地撲過去拉起他的手。

  「沒、沒有!對不起,我實在不記得了……」

  段栩然聲音越來越小,喃喃道:「我沒有不要你。」

  穆宵緩緩抬頭,嘴角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順勢把少年重新納入自己的懷抱。

  「不用說對不起。」

  「不過,要抱著睡。」

  「……好。」

  段栩然想,這很合理,之前他以為他們只是兄弟,怕小淵誤會才要保持距離,現在既然成了愛侶,抱著睡覺當然沒什麼。

  「那可以再親一下嗎?」

  「……可以。」

  段栩然想,這也合理,小淵和他都訂婚了,只親一下不算什麼,而且對方看起來委屈巴巴,就當是哄未婚夫了。

  但段栩然沒想到,這一哄,就哄了一個多小時。

  穆宵像餓了幾天幾夜的狼,把人按在被窩裡,從上到下吃得乾乾淨淨。

  到最後少年已經快哭出來了,嘴唇紅腫得厲害,人也被揉/弄得亂七八糟,嗓音哽咽地說:「你……你還沒……好嗎?我手好酸……不要……再摸了……」

  穆宵狠狠咬了他一口,啞聲道:「然然,真小氣。只顧自己——」

  段栩然慌慌張張抬手捂住他的嘴,眼裡帶著哀求的意味,水汽氤氳。

  穆宵居然被那一眼看得後腰發麻,沒忍住悶哼一聲,倒在段栩然身上。

  段栩然被壓得呼吸困難,但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渾身黏糊糊的,艱難地推了推身上沉重的「大山」,鼻腔里哼哼:「你讓讓,我想洗澡。」

  片刻後,穆宵偏過頭,親了親段栩然的嘴角,坐起身扯過旁邊的紙巾給他擦手。

  「好,洗澡。」

  他抱起段栩然,朝浴室走去。

  段栩然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轉念一想,這麼親密的事都做過了,索性眼睛一閉頭一仰,隨他去了。

  穆宵折騰了一晚上,火卻還沒下去。

  他也想做到最後,可是眼下時機不對。

  穆宵咬著牙,眼觀鼻鼻觀心,堅強地幫段栩然洗完澡,把人抱了回去。

  一沾枕頭,少年就疲倦地睡了過去。

  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他自發挨挨蹭蹭,挪到男人身前,找准熟悉的位置窩進去。

  穆宵把懷中人摟緊,親了親額頭。

  算了。

  第一次,總要等段栩然恢復全部記憶,才有意義。

  -

  次日,段栩然醒來後坐在床上發呆。

  昨晚的記憶回籠,他有點想捂住臉尖叫。

  明明沒有喝酒,為什麼昨晚腦子全程暈乎乎的,好像都不屬於自己了?!

  為什麼能這麼坦然地接受撿回來的兄弟變成未婚夫?!

  還……還……做這樣那樣的事……

  「哪種事?」

  段栩然看見男人走到床前,才驚覺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嘟囔了出來。

  「沒、沒什麼。」

  穆宵也不多問,彎下腰在他側臉親了一口,「起床嗎?吃早飯。」

  段栩然條件反射撅起嘴回親了一口。

  段栩然:「……」

  啊啊啊啊這張死嘴又醉了!

  穆宵看他驟然升溫至肉眼可辨的臉色,心情愉悅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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