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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巴意識到什麼,後背被冷汗浸了個透,立刻彎腰稱罪:「絕無此事!首相對今日之事一概不知,是我一時憤慨……這才莽撞誤會了將軍!」

  阿爾巴卑躬屈膝向穆宵道歉,又被穆錚訓了個滿頭包,灰溜溜地告退。

  親將軍一派趾高氣昂走出會議室,紛紛熱情地向穆宵道喜,並八卦地追問什麼時候能喝上將軍的喜酒。

  穆宵緩緩頷首:「我希望越快越好。」

  如果不是皇室成員結婚有一套異常複雜的流程要走,他希望今天就能結婚。

  只有兩人的婚姻關係成為既定事實,段栩然正式成為皇室成員,圖爾維才不敢隨意對他動手——無論他想做什麼。

  到時候,站在段栩然身後的不止是他,還有整個伽馬帝國。

  眾人不明白穆宵心中憂慮,只看出將軍的確很急著要結婚,都暗暗咋舌:

  看不出來啊!原來那個鐵血的工作狂居然也有戀愛腦的一天!

  -

  穆宵最近當上了宅男。

  除了像今天這樣必須列席會議的情況,他大多數時候都把工作搬回家裡做。

  連帶著邵副官這些下屬也在家裡進進出出,城堡的安全措施一日比一日嚴密。

  段栩然一度以為,是軍部的辦公大樓出了什麼問題,財政不給他們撥錢,導致穆宵只能私宅充公,可憐得很。

  後來發現不是。

  將軍大人好像只是單純變得有些……戀家。

  今天穆宵不在,段栩然想起阿爾蘭許久都沒有和自己聯繫過了,擔心他的病情,準備前去探訪一下。

  上次穆宵和圖爾維提親,結果談得不歡而散。

  他委屈地跟段栩然告狀,說圖爾維揚言如果段栩然堅持要和穆宵在一起,就別想再踏入他們家大門。

  段栩然對此嗤之以鼻,表示「憑什麼」「不去就不去」「他當然沒有你重要」等等。

  並且為了安慰情緒低落的穆宵,被按在床上這樣那樣磋磨了一個多小時……

  自此,他對自己這個便宜爹觀感更差了。

  只不過段栩然沒想到,那之後阿爾蘭也失去了消息。

  是在生他的氣嗎?

  段栩然換好衣服剛想下樓,穆宵推開房間的門。

  「要出去嗎?」他擋在門口,望向段栩然。

  「咦,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段栩然驚訝道。

  穆宵走進來,上前抱住段栩然深吸一口氣,沉聲問:「嫌我了?」

  「昨天還夸『先生最帥』『先生最好』,這就厭倦了?」

  段栩然:「……」

  段栩然想起某些畫面,面紅耳赤地揪了一下他的後背,把人從身上撕下來。

  「上次走的時候阿爾蘭病得那麼重,我想去看看他好點了沒。」他瞪穆宵,「你……你別亂說話了,我不想聽。」

  穆宵的胳膊環在他腰上,懶懶地摟著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行,今天這話很重要。」

  段栩然:「什麼?」

  穆宵說:「給你找的老師到了。」

  段栩然一愣,驚喜地問:「真的?」

  先前被一連串的意外砸懵,他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穆宵點頭:「嗯。這位老師之前一直在外訪學,近來剛回阿斯特拉。」

  「我讓他根據你的情況制定了詳細的學習和備考計劃,從今天起,你就在家裡好好學習,別再惦記著出去亂跑了。」

  穆宵拉著段栩然走到書桌前,把他按在椅子上。

  「9月就是入學考試,任務繁重。」

  段栩然連忙點頭認可,但還是擔憂道:「阿爾蘭一直沒有回我信息,會不會……」

  「沒事,」穆宵面不改色地說,「我今天見到圖爾維了,他兒子病早好了。」

  哦,那應該單純是因為自己不肯回家,還非要和穆宵談戀愛,生自己的氣了。

  段栩然有點沮喪地想。

  就像讀書時和同學吵架,誰都不肯低頭求和,只能僵持著。

  穆宵看穿他的心思,也不說,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還有,這段時間我們還要準備婚事。你得隨時待在我身邊。」

  段栩然紅著臉,嘟嘟囔囔回親了他一口,答應道:「哦。」

  穆宵知道老師在樓下前廳等著,還是沒忍住,按著段栩然細細吻了一回。

  親完,趁著段栩然喘氣平復的時間,他故意問:「如果圖爾維堅持不同意我們結婚,怎麼辦?」

  段栩然把頭靠在穆宵肩膀上,迷迷糊糊說:「什麼怎麼辦?我是個大人了,我可以自己做決定。而且……」

  「而且什麼?」穆宵問。

  段栩然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小聲說:「我做了個夢。我夢見爺爺跟我說,希望我和你好好在一起,過好今後的日子。」

  「所以爺爺同意了。」

  穆宵抱緊段栩然,緩慢摩挲他的背脊。

  「嗯。讓爺爺放心。」

  將人安頓好,穆宵回到自己辦公的書房。

  邵知禮早已在此等候。

  聽完匯報,穆宵周身氣息冷沉,殺意如有實質。

  「長官,雖然目前還沒有更多證據,但是否需要告知段先生,以防萬一?」邵知禮冷靜地問。

  「不,瞞著他,一個字也不要說。」穆宵答道。

  第81章

  段栩然心地純良與人為善, 他才會相信阿爾蘭房中被小方攻擊的男人只是個誤會。

  穆宵不會。

  他聽完段栩然的講述,意識到他所謂的血親一定有問題。

  段栩然和阿爾蘭的基因樣本是他親自送到醫院,由馬醫生現場進行檢測, 不存在任何造假或失誤的可能。

  所以一開始, 穆宵以為這只是阿爾蘭本人的行為。

  世家中這樣的事並不罕見, 阿爾蘭很可能是擔心雙胞胎哥哥的回歸會和他爭奪父愛, 爭奪家族資源, 打算背著父親先下手為強。

  但邵知禮調查後發現, 阿爾蘭存在天生的基因缺陷,疾病纏身, 曾有多個醫生斷言他很難活過二十歲。他和段栩然一樣年紀,如今顯然命不久矣。他的當務之急是保命,而不是針對自己的親生哥哥。

  而且, 圖爾維還有一個已在政府任要職的大兒子。如無意外, 這個兒子將會繼承他的爵位和大部分資源,維繫家族榮耀。

  阿爾蘭和段栩然根本不存在利益衝突。

  難道就只是出於扭曲的心理, 嫉妒段栩然與他擁有幾乎一模一樣的基因, 卻能健康活著?

  穆宵得知阿爾蘭的基因缺陷時, 還為此擔憂過, 但馬醫生告訴他, 同卵雙胞胎的基因並不是百分之百一樣的。並且在後天環境中, 基因還會進一步發生不可預料的突變。

  段栩然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幸運兒。他的基因在細微的突變中, 剛剛好避開了所有的致病因素。

  就是在那一刻,穆宵突然想起了在阿爾法時, 那個死於人體實驗的小孩。

  聯想段栩然的來處,他有了一種更可怕的懷疑。

  穆宵當年救出段栩然,只是軍部一個小任務中的意外收穫。

  關押段栩然的實驗室後來發生爆炸, 所有數據和載體都付之一炬,後續的工作轉交相關部門後,他沒有再持續關注。

  事實上,這件非法人體實驗案中不僅有實驗人員脫逃,就連警方對實驗室幕後主使的追究也卡在某一個關鍵階段,最後不了了之。

  「據我們近期掌握的情況推測,這間實驗室當時的資助人,與財長阿爾巴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邵知禮說。

  而財長背後的人,正是圖爾維。

  圖爾維當真是在段栩然失蹤多年後,第一次找回他的嗎?

  -

  處理完工作上的事,穆宵過去看段栩然。

  補習老師已經走了,段栩然還坐在書桌前,正在奮筆疾書,咬肌微微繃緊,認真得可愛。

  穆宵看了一眼時間,走進去抽走他面前的書。

  「很晚了,你不能熬夜,明天再學。」

  段栩然眼冒金星,邊打呵欠邊伸手要書:「不行,我還有好多沒搞懂呢。這門課特別難……」

  他太久沒有接觸這些知識,重新開始學習的感覺就像殘疾人做復健,所有肌肉都不聽使喚。

  穆宵揩掉他打呵欠打出來的淚珠,冷酷道:「那就是老師講得不好,給你換一個。」

  段栩然:「……」

  「你怎麼無理取鬧?」他震驚道,「是我自己……」

  穆宵單手把他往上一夾,抱離桌前。

  「現在休息,不然就把老師換掉,」他威脅地親了一口少年。

  段栩然:「……」

  他又打了兩個呵欠,腦袋確實沉重得要命,遂妥協了。

  洗澡的時候,段栩然在浴缸里不小心睡著了,穆宵差點沒破門而入闖進去。

  給他吹頭髮的時候,他的頭在胸前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

  穆宵看得心疼,問他:「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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