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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影響,也只會是積極的,正向的。

  因為他的心意得到了回應。

  裘時知道,李曼迪目前唯一的談判籌碼,就是他過去的心病。但這種理由並不能困住他。

  他不依附於任何人,所以無論他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是自由的。

  裘時也曾想順著李曼迪的規劃成為一個合格的接班人。至少,在原晢出現之前,在那些漫長無趣的時光里,他也曾設想過有母親陪伴的生活。

  可他和李曼迪並不親近。

  隔著這個姓氏,李曼迪永遠不可能完全接納他。那些舊事已經發生了,或悲或喜,都在心裡著了色,烙了印,不可能輕而易舉剃淨消除。

  關於這一點,母子二人都心知肚明。

  「那是李曼迪兒子的婚約,不是我的。」裘時戳了戳原晢的鼻尖,說:「我的娃娃親只有你一個。」

  原晢睜著雙迷離的大眼睛看他:你當我傻?

  「李曼迪是李曼迪,她不是我媽媽。」裘時苦笑道,「我沒有媽媽。」

  「我和李曼迪只是合作關係。」

  「國外資本冷血歸冷血,場面上還是非常注重合作方的家庭氛圍的,所以對於李曼迪來說,『顧家』是個非常加分的褒義詞,她需要這個形容。」

  裘時小心把玩著原晢的指腹,耐心解釋道:「李曼迪在澳洲的生意越做越大,有些場合必須要一個兒子去站台,最好是親生的,所以我會去扮演相應角色,然後拿到約定好的酬勞,僅此而已。」

  「算是一種人情往來,等價交換。」

  「李曼迪的兒子有婚約。」裘時笑,「但我可以選擇不成為李曼迪的兒子。」

  原晢:「……」

  「那個兒子不僅有婚約,還要門門功課都拿A,未來繼承公司名下股份,每天只能睡仨小時,起早貪黑就為了混口飯吃……」裘時伸出幾根手指,裝模作樣地數著一系列弊端,萬分嫌棄地搖著頭:「還是姓裘好哇,爺爺留下的鋪子夠我吃一輩子了,每天一睜眼就有錢進帳,嘩啦啦啦,嘩啦啦啦,根本不用愁那些有的沒的。」

  「最重要的是,」裘時捏了捏原晢的小臉蛋,又給他波了一口,壞笑道:「還配了一個超級無敵可愛的娃娃親,嘿嘿。」

  「……」原晢嫌棄地擦了擦嘴角,留了條惡評:「不思進取。」

  「所以,我的娃娃親只有這一個。」裘時捏著原晢的下巴,忍不住又上前親了他一口。

  「原晢,我喜歡你。」

  「最喜歡你了。」

  暖空調的風力很足,體內的躁動不斷聚集,原晢快被這逐漸潰堤的攻勢逼到了極點。

  等少年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上的變化早已無處可藏。

  一股熱浪瞬間湧上大腦。

  原晢僵硬地想要逃離,卻被半跪在自己跟前的臭流氓擋住了去路。

  「知道了,你也喜歡我。」

  裘時舔著笑意擁人,視線往下掃了眼,語調一變就有鬼:「哥哥,小原寶有點太興奮了。」

  「我幫你管教一下?」

  第32章

  大庭廣眾之下脫褲子這種事, 原晢絕對干不出來。

  誰知道還有沒有隱藏監控!

  而且這流程明顯不對,他們還沒有談戀愛,還沒有談戀愛!

  怎麼能……不能怎麼草率!

  要先談個戀愛!

  總之, 反正……原晢已經非常明確地拒絕了。

  所以他非常確信, 這是他的夢。

  這一定是他的夢。

  原晢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雙眸里滿是頂燈的眩暈, 身體卻愈發滾燙。

  他頭腦昏脹地閉上眼, 撐著酥麻的雙手向後倒去, 任憑當那瘦長的指尖一寸寸沒入布料,逐步瓦解所有防線。

  他被人用力吻著, 幾近窒息。

  熟悉的氣息漾在肩頭,少年沉重地喘息著,喘息著, 卻在仰頭的瞬間被一束強光照射, 曲起的長腿往外一伸就撞了地。

  「嗷——」

  原晢直接被凍醒了。

  他聞著自身的過期酒味怔了一下,迅速熄滅地上亮光的手機, 紅著臉縮回了被窩裡。

  而後直直地撞上了什麼。

  原晢身體猛地一僵, 小臉蛋更紅了。

  「……」

  昨晚他肯定是要回自己家睡的, 印象里房門鑰匙都掏出來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早又醒在了201。

  邪門。

  他澡沒洗, 衣服沒換, 人都要餿掉了, 還非要和某個姓裘的一起擠在這張小小的行軍床上。

  邪門。

  太邪門了。

  吱呀亂響的鐵床架根本容不下他們兩個人,一動就晃, 聽起來馬上就要塌了。

  放著旁邊的大床不睡,他現在連四肢都沒辦法平鋪,差不多半個身子都壓在了裘某身上……

  「嗯。」裘時哼唧一聲, 繼續和原晢貼著半邊臉蛋,不忘用被子把人包嚴實了。

  不知道是夢是醒。

  原晢僵硬地撐著半邊身體,剛想微微偏開臉,下一秒就被這個姓裘的追了上來。

  磁吸似的。

  「……」

  他們這對磁吸臉蛋,像極了正四仰八叉霸占大床的兩隻玩偶貓。

  原晢仰頭看了一眼,認命般躺了回去。

  被遺棄在地上的手機再次亮了起來,靜音的屏幕不斷閃爍著,是夏臻的電話。

  原晢剛剛眼疾手快地把跳出來的視頻通話掛掉了,等了好幾分鐘還沒消息,夏臻總要確認一下兒子是否存活。

  原晢本想二次掛斷電話,再給親媽回個信息表示不方便,奈何腦子裡的水還沒完全乾透,他一邊默念「掛掉」,「掛掉」,一邊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夏臻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語氣狀態都比上回輕鬆不少,「等了半天也不吭一聲,媽還以為你被誰拐走了呢。」

  「我在圖書館。」原晢張口就來。

  「哦,哦。」夏臻立刻壓低了聲音,關心道:「吃飯了嗎,都中午了怎麼還學習,快休息一下吧。」

  原晢看了看窗簾緊閉的臥室,又拿開手機瞅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呵,他竟然在賊窩昏睡到了正午。

  「嗯,待會兒就去。」原晢啞聲應著,「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掛了吧。原晢心說。

  太危險了。

  某個姓裘的從他接電話的那一刻就醒了,在旁邊哼哼唧唧地繼續裝睡,手腳還不怎麼幹淨,一直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他身上。

  原晢知道,這是一種威脅。

  他快忍不了了。

  旁邊的人肉墊子又不合時宜地蹭了他一下,滾動的喉結似乎下一秒就要發聲,原晢立刻緊張地捂住了那張姓裘的嘴。

  「沒什麼大事,就是上回,你不是說上下學路上總有人跟著你嗎,最近還有嗎?」夏臻解釋道:「應該是一個老朋友乾的,原宏濤還欠著人錢呢,我去找他談過了,要真有原宏濤的消息咱就直接告訴他,用不著玩這種低級伎倆,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跟著你了。」

  「嗯,謝謝媽媽。」原晢語調乖巧,手勁兒卻一刻不敢鬆懈。

  「有也沒關係,不用害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夏臻嫌棄地嘖了一聲,好不容易逮著個發牢騷的機會,直接和兒子抱怨起來:「那人是地下錢莊二把手,可能小時候腦膜炎把人弄傻了,就喜歡玩這種沒用的損招,傻不拉嘰的,看著就不太聰明,什麼人要錢都敢往外借,咱家那時候都出事了,也不做做背調就放水……年紀輕輕還自稱什麼鮑叔……」

  「豹叔?」原晢隨意地打了個岔,生怕親媽越講越嗨,根本停不下來。

  不過這個豹叔……聽起來挺狠的樣子?

  「鮑魚的鮑,他姓鮑。」夏臻念著,突然笑了一下,「你是沒看到一群欠債的老頭圍著這位『鮑叔』說好話的樣子,老磕小,可滑稽了。」

  「這人也就三十多歲出頭吧,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找點正經事做,天天拿著條掉漆的皮鞭到處跑,咋咋唬唬的,估計港片看多了。」

  「前段時間總有尾巴跟你,大概就是這夥人了,他們大哥的地盤輻射不到南方,所以只能在臨安找幾個臨時工撐場面,都是想蹲原宏濤的。」

  夏臻嘆了口氣,繼續說:「聽說原宏濤最近回了趟老家,不知道會不會路過臨安,反正你就當沒這個爸了啊,保護好自己,一定注意安全,以後再遇到這類情況一定第一時間報警。」

  「嗯。」原晢點點頭,把仍舊貼地的冰磚推遠了些,試圖靠物理距離減弱話筒的收音效果。

  「行了,你快去吃午飯吧,這邊的事情快解決了,等交接手續辦完媽就回去了,到時候元旦假期咱帶上老太太一起去爬山哈。」夏臻說。

  「……哈?」原晢以為自己聽錯了。

  「夏老師最近開始迷信了,電話里總說想去廟裡拜拜什麼的,到時候租個車把咱仨一起拖上去就好,方便快捷。」夏臻笑著說,「知道咱原寶不喜歡戶外運動,不勉強,不勉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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