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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的最後一幕,白毅在賓朋滿座的婚禮現場飲下了女主親手端過來的喜酒後便推著輪椅提前離席了。正午的陽光打在他的頭頂,彩色的光暈隨之擴散開來……

  人生的道路正是由這樣一段又一段酸甜苦辣咸鋪就,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數以億萬計的旅人行走其中。

  影片到這裡便結束了,沒有所謂的彩蛋。

  牛名春原本還沉浸在情節中,哭得眼睛鼻子紅成一片,結果在之後的互動環節上現場的觀眾包括王導本人都在起鬨他們這對小情侶。

  說過了本片的主角白毅,最後在主持才把話題引導了馳開本人的身上。

  現場抽取了幾位幸運觀眾,每個人可以對馳開提一個問題。

  第一位觀眾是依偎年輕的女性。

  對方接過話筒之後非常激動,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在發顫:「馳爺,我想問一下在愛情方面,您認為您跟白毅之間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馳開:「會問這麼問題,應該是沒看過我之前參加的情侶生活綜藝吧?」

  馳開話筒音剛落,台下的觀眾又是一陣起鬨。

  馳開:「這麼說吧,我是個會主動出擊並牢牢掌握主動權的人,所以絕對不會把心愛的人拱手相讓。」

  女生猶豫了幾秒,又說:「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

  馳開點了頭。

  女生:「我有了解到老師您也是在重病期間遇到了您現在的愛人,我是想問……如果您也像白毅一樣沒能痊癒,您還會去追求對方嗎?」

  這個問題一出,台上台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連暗處的李通都捏了把汗。

  馳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這個人不喜歡假設,我認為這是沒有意義的。從結果上看來,上天待我不薄,讓我遇到了我家小師傅,這是天賜的緣分,我會好好珍惜。」

  主持人收回了女生手裡的話筒,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話題已經揭過了時候,馳開卻就著這個話題繼續道:「我這個人是個急性子,通常認定了什麼只會一條路走到黑,絕不服輸,也永遠不會懷疑自己做過的每一個決定。但遇到我愛人之後……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卑的情緒。我的愛人太好了,人品,性格等等一切都很好。跟他比起來,我實在算不上優秀,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向他學習。」

  馳開把目光放在到了台下牛名春的身上。

  牛名春的距離他很近,馳開看著牛名春明亮的雙眸,開口:「小春,我知道我這個人身上有很多毛病,是你一直包容我,支撐我。在這裡……我想對你說一聲感謝。是你讓我更加堅定,讓我的人生開始完整。以後我會更加完善自己,爭取拍出更多有些的作品帶給大家。」

  活動結束後,馳開坐上了自己的保姆車。

  牛名春的眼睛哭得很腫,馳開看著心臟都要軟成一團,過去將人抱過來按在自己的腿上:「怎麼了這是?被我剛才的現場告白感動的?那看來我平時還是說少了,瞧你這小珍珠掉的。」

  牛名春吸了吸鼻子。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馳開面對他的時候竟然會自卑,這讓他心裡很難受,但更多的還是感動。

  牛名春本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道:「我是被電影劇情感動了,你演得真好,這個影帝實至名歸!」

  馳開一下就笑了。

  他當然知道牛名春這個不好意思了。

  馳開沒拆穿他,低頭親了親牛名春的眼角跟嘴唇,軟乎乎咸乎乎的。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李通才上了車。

  馳開晚上還有活動,牛名春則說自己今日休息,晚上他想去醫院那邊看看牛順文,馳開特意讓人送他過去了。

  關於劉梅的事以及自己遇難的事牛名春沒在牛順文的病床前提過,只提了他在醫院找到了份好工作,這次過來也是打算跟他說說他跟馳開的事。

  牛名春一邊替牛順文按摩筋骨一邊說:「爹,你還記得俺之前跟你提過的馳開吧?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對俺更是好的沒話說。」

  窗外的夜空掛滿了星子,像極了來時路上的萬家燈火。

  牛名春也找你關於找到了自己的歸處。

  「爹,俺跟馳開處對象了。雖然俺倆都是男的,但……但俺真心喜歡他。馳開現在是外國國籍,那邊是同性之間也是能結婚領證的。但我覺得這其實無所謂,管別人怎麼看幹啥,俺倆只要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就行,不過馳開是公眾人物,扯證的話會比較穩妥。」

  就在牛名春嘴巴吐出最後一個字的時,牛順文的眼皮猛地抖了兩下,像是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牛名春一把握住了他爹的手:「爹?!你呢聽見我說話嗎?俺是小春啊,爹!」

  男人眼皮顫抖頻率眼見得開始加快,眼尾的紋路也跟著開始變深,緊接著,牛順文的指尖也跟著跳了兩下。

  牛名春忙拍向了呼叫器。

  醫生跟護士很快趕了過來開始對病人進行一系列的檢測,就在牛名春想要抽開手給醫護人員騰位置的時候,牛順文終於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爹!」牛名春一把撲了上去,心如擂鼓。

  牛順文稍顯乾裂的嘴巴顫抖著閃開了一條縫,牛名春忙把耳朵湊了過去,碩大的滴珠直接砸在了牛順文的下巴上。

  時隔七年,牛名春終於再次聽到了他爹的聲音——

  「小春,好孩子……」

  「爹!!」

  牛順文的精神跟體力還不行,只是醒來了一會兒就又睡過去了。牛名春平復了一番心情,想著馳開那邊的應酬也差不多該結束了,這才在電話里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馳開。

  馳開是直接從聚餐的酒店趕過來的。

  牛名春的情緒本來都已經平靜下來了,可一見到馳開也不知怎地,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馳開一把將人擁入懷中,他沒有說一個字,只是緊緊地抱住了牛名春,給愛人最大的支撐。

  北方山里生長出來男孩天生要強,牛名春從小到大再苦再累都沒這麼哭過,但人總要尋個傾泄的口子,對於牛名春來說,馳開又何嘗不是他的支撐,他的出口。

  等牛名春這陣情緒過去了,馳開才把人扶到一邊坐著:「來,小春,喝點溫水潤潤嗓子。」

  牛名春點了點頭,接過水瓶的手還在下意識地打顫,馳開幫他穩住了瓶身,牛名春這才勉強喝下了水。

  又緩了好一會兒,牛名春才開口說話。

  牛順文兩小時前才剛醒,馳開給找的病房本來就是相對豪華的套間,牛名春決定這兩天直接睡在外間,馳開對此表示理解。

  這家私立養護醫院本來就沒住滿,馳開不放心牛名春一個人留在這,直接找人另開了一間,表示自己這兩天也要留在這,牛名春對此有些猶豫,主要還是怕影響馳開工作。

  馳開撅了下嘴皮子:「我這麼紅,工作是做不完的,可不能耽誤我這個牛家新進門的媳婦見公婆!」

  牛名春一下被馳開逗笑了。

  馳開擁著他親了一下。

  其實馳開心裡也是緊張的,主要是怕牛名春的父親不同意他倆的事,雖然他相信自己跟牛名春都不會妥協放棄,但他不想牛名春心裡難受。

  兩人這晚直接睡在了醫院,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牛順文又清醒了一陣,也能說次長句子了,就是語速很慢,說不了太久。

  馳開站在床邊,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過。

  「叔叔您好,我是馳開。」

  馳開本想說我是您兒子的男朋友,但他怕嚇著他這位剛轉醒的老丈人,硬是沒開口。

  牛名春握住了牛順文一隻手:「爹,之前我跟你提過很多次馳開,就是不知道您那時候能不能聽見。

  牛順文則點點頭,說話時大多還是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最近,聽得,很清楚。」

  牛名春咬了咬牙,頭頂都快要噴出熱氣來:「嗯……爹,就是……」

  「爹,聽到了,你倆……在處對象。」

  牛名春突然坐直了,只是還沒等他再開口,馳開就搶著說:「叔叔,您放心,我一定對小春好,愛他,敬他,這輩子都只對他好!我也會對他負責,我是外國國籍,在那裡我們可以領證。從今以後,我的人,我的錢,都歸他管。」

  牛名春被馳開說得一時間都不知道改接什麼才好了,牛順文沉默了幾秒,翻手拍了拍自家兒子的手背。

  「爹!」牛名春知道,他爹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激動的又要掉眼淚,「你放心吧爹,俺一定會過得很開心,很幸福的!」

  馳開:「是啊,爸你就放心吧!小春已經把您家祖傳的金鐲子給我了,我已經您老牛家的新媳婦了,而且我跟小春的婚禮已經在籌備中了!從今天開始,您老只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等著到時候來喝喜酒就行!」

  病床上的牛順文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牛名春坐在那也低著頭,左膝蓋搓右膝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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