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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名春心裡一陣發寒，忍不住問道：「媽，難道我還會害了自家小弟不成？小弟跟著我，物質條件或許比不上你們之前，但他至少不用擔驚受怕！只要他好好學習，將來就找到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安安穩穩的，有什麼不好？」
劉梅抿了抿唇：「對了，我問你，你……你爹轉院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通知我？」
聽牛名春提到牛順文，牛名春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原來你還記得自己有丈夫。」
牛元冬的臉色一變：「哥，你別跟媽這麼說話。」
牛名春心裡藏了太多的話，可又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事情已經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牛名春：「媽，如果你真的犯了事，我把你送出去了，那我豈不是成了幫凶？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你就沒有為我想過哪怕一點點嗎？」
劉梅咬緊了牙，沒說話。
牛名春也不知道怎麼，明明已經習慣了，覺得自己完全沒不要傷心，可眼淚卻有自己的主意，好似下一秒就要從眼眶裡跑出來。
牛名春吸了吸鼻子，忍住了這真酸澀：「你們既然找到了我，那這件事就沒得商量，只能報警。」
劉梅猛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那我們不求你了，你就當我們今天沒來過！」
牛名春一看事情要崩，忙拉住了劉梅：「你們不能這麼走，太危險了，萬一那些人給你截在了半道上咋辦？都這樣了，你能不能跟我說點實話？」
劉梅原地糾結了一會兒，才說：「他之前用我的證開了幾張卡幫他流轉資金，我沒直接參與，我也不懂這些，對方送到我這邊的多數都是一些奢飾品，我都賣了。」
牛名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馳開給你五十萬之前的事嗎？」
一聽到馳開的名字，劉梅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你不要在提馳開！五十萬？我讓他分開幾筆分別打到錢我的幾個帳戶上，結果他一下子給我轉了三百萬，害得我這邊直接被監管部門盯上了！帳戶凍結，連帶著我之前存的那些錢都取不出來了，他就是故意的！」
牛名春頓時有些懵了，但轉頭一像馳開懂得多，本事也大，估計是調查出了劉梅跟張萬的事情。
牛名春下意識道：「馳開他……他應該是查到了張萬的事。」
「他這樣做，就像是讓警察抓我，他想讓我坐牢！！」
牛名春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猛地握緊了拳：「你張口問我要那麼多錢的時候，說我不給錢就曝光我跟馳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是在勒索，是在犯罪？！」
「你說什麼！」劉梅突然上前就要扇牛名春巴掌，牛名春下意識後撤，劉梅撲了個空，整個人差點摔了，牛元冬忙上前扶住了劉梅，「你們倆就別吵了行不行？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劉梅一下子癱坐在了床上，嗚嗚地哭：「你們牛家一個兩個的都是痴情種！好，既然這樣，我也不瞞著了，你根本就是不是我的孩子！一開始牛順文把你送到了道觀上也只是為了自己能得空去找你親媽，我嫁給他的時候，你都已經快兩歲了！」
牛元冬被嚇了一跳，說話都變磕巴了：「媽，你，你在說什麼？」
他怎麼一點都沒聽說這件事？！
牛名春沉默了。
其實劉梅說的這話，他之前其實已經有了猜測，畢竟從劉梅對他的態度來看，已經不是偏心不偏心的事了。
劉梅這幾天被人追債，整日提心弔膽，這麼多年了，她只覺得牛名春是個好拿捏的，但遇到馳開之後的牛名春令她陌生，她怒從心起，一時間嘴上也沒了遮攔。
.
「牛順文……村里人都說他是菩薩心腸，可他不掙錢啊，這一大家子是要吃飯的啊！！」
牛名春這下也忍不住跟他說道起來：「怎麼才叫掙錢？爸他一人做好幾份工作，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是夠的！可你要的是這種安穩的生活嗎？你想進城，你想過富家太太生活，你去城裡之後你不肯打工，不想吃苦，反而給……給爸爸戴綠帽子！你以為爸不知道嗎？他都知道！他要跟你離婚，是你不願意！」
牛元冬如遭雷擊，猛地看向了劉梅：「媽，你不是說你是因為爸爸成植物人了，醫生說他再沒可能起來了，你才想要改嫁，才找的別人嗎？」
被牛名春當面撕破臉皮，劉梅的表情要是要吃人，仿佛牛名春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仇人，她之所以過得不好，都是因為牛名春！
「哈！你覺得他牛順文又是什麼好東西！他要是好，你母親能剛生下你沒半年就跑了？那樣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爸？！你明知道他就是個農村人，她根本不可能給你在城裡買大房子！」
劉梅哭得更厲害了。
牛名春也暗自側過身順了順氣：「行了，現在吵這些沒意思。我就一句話，你要走自己走，小冬得留下，反正我這邊是要報警的，我首先得保證我跟小冬的生命安全。」
牛元冬也記得不行，轉頭看向了劉梅：「媽，我們真的非走不可嗎？萬一被抓到了，你這可就是畏罪潛逃，是偷渡！而且……就算到了國外，萬一張萬翻臉不認人了怎麼辦？你連外語都不會說，我也還沒成年，我們要怎麼生活？」
見劉梅光哭不說話，牛元冬又看向了牛名春：「哥，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這些，但不管怎麼樣我媽好歹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你忍心看她坐牢嗎？」
牛名春深吸了一口氣：「我沒說要攔，但你不能跟她一起去國外，誰直到那邊是什麼日子！」
「不行！小冬必須要跟著我！」
牛名春實在不理解：「為什麼？你一個人肯本就養不活小冬，小冬留下才是最好的！你要是擔心那些追債的，那你放心，我向你保證小冬的安全，等風頭過去，你們母子還是有機會見面的，到時候小冬也就成年了，你要是真國外過得好，他再過去也不遲。」
劉梅依舊搖頭。
牛名春看著劉梅執著至此，心裡突雖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劉梅，你，你跟俺說實話，小冬他……他到底是不是姓牛……」
劉梅肉眼可見的慌了神，牛名春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氣血一陣翻湧，眼前都冒了星子：「你！你怎麼能……那我爹，我爹他癱瘓是不是你……」
「不是我！跟我無關，你就算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害人啊！」
一旁的牛元冬徹底凌亂了：「我的天，哥，媽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牛名春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我出去打個電話。」
劉梅大叫道：「牛名春！你要是敢報警，你信不信我這就死給你看！」
牛名春拽開劉梅就要往後退，牛元冬卻突然上前擋住了牛名春。
牛名春傷心透了，但也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小冬，你這是要跟我動手嗎？」
牛元冬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哥你別報警，我們這就走，你就當我們沒來過好嗎？如果我們被抓了，那就是我們的命，你看這樣可以嗎？」
牛名春就這麼看著牛元冬的眼睛，萬千思緒湧上心頭，過了好幾秒才說：「好，那你們……你們走吧。」
見牛名春讓出了路，牛元冬人沒動，只把眼神錯開了：「那，那你用爸爸還有馳開的命發誓，說你不會報警。」
「……小冬？」
牛名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牛元冬紅著一張臉，雙手握緊：「哥，這是我媽，我也不想的，你別逼我！」
牛名春還想說什麼，下一秒房門就被敲響了。
一旁的劉梅如同驚弓之鳥，牛元冬的嘴也抿成了一條線。
牛名春：「誰啊？」
「客房服務。」
牛元冬大吼：「我們不需要，走開！」
劉梅臉色一變，忙拿上了行李：「小冬，快，我們快走吧！」
「好！」
牛名春看著兩人倉皇的背影，一時間感慨萬千，全身的力氣也被被抽光了，跌坐在了床上。
牛名春知道明天的G港是兩人最後的機會，但萬一那幫人在這之前把他們害了呢？
思前想後，牛名春還是決定報警。
他覺得疼，更覺得空，心裡像是漏了一塊，被夜風來來回回刺穿，卻沒有血肉掉下來。
他急需用什麼東西把這個漏風的心臟堵上，可夜色這麼濃，好像永遠都等不到亮起的時候。
原來所謂的親情不只是稀薄，竟是一點都沒有，他這些年的苦苦支撐看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娘不是親的，小弟竟也不是。
人的心怎麼都能這麼狠？
到了現在，他們都直到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就算不是親的，這麼多年的供養，竟一點點情分沒有培養出來嗎？
是了，跟這樣的人沒有情可以講，更別說是道理。
劉梅抿了抿唇：「對了，我問你，你……你爹轉院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通知我？」
聽牛名春提到牛順文，牛名春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原來你還記得自己有丈夫。」
牛元冬的臉色一變：「哥，你別跟媽這麼說話。」
牛名春心裡藏了太多的話，可又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事情已經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牛名春：「媽，如果你真的犯了事，我把你送出去了，那我豈不是成了幫凶？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你就沒有為我想過哪怕一點點嗎？」
劉梅咬緊了牙，沒說話。
牛名春也不知道怎麼，明明已經習慣了，覺得自己完全沒不要傷心，可眼淚卻有自己的主意，好似下一秒就要從眼眶裡跑出來。
牛名春吸了吸鼻子，忍住了這真酸澀：「你們既然找到了我，那這件事就沒得商量，只能報警。」
劉梅猛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那我們不求你了，你就當我們今天沒來過！」
牛名春一看事情要崩，忙拉住了劉梅：「你們不能這麼走，太危險了，萬一那些人給你截在了半道上咋辦？都這樣了，你能不能跟我說點實話？」
劉梅原地糾結了一會兒，才說：「他之前用我的證開了幾張卡幫他流轉資金，我沒直接參與，我也不懂這些，對方送到我這邊的多數都是一些奢飾品，我都賣了。」
牛名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馳開給你五十萬之前的事嗎？」
一聽到馳開的名字，劉梅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你不要在提馳開！五十萬？我讓他分開幾筆分別打到錢我的幾個帳戶上，結果他一下子給我轉了三百萬，害得我這邊直接被監管部門盯上了！帳戶凍結，連帶著我之前存的那些錢都取不出來了，他就是故意的！」
牛名春頓時有些懵了，但轉頭一像馳開懂得多，本事也大，估計是調查出了劉梅跟張萬的事情。
牛名春下意識道：「馳開他……他應該是查到了張萬的事。」
「他這樣做，就像是讓警察抓我，他想讓我坐牢！！」
牛名春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猛地握緊了拳：「你張口問我要那麼多錢的時候，說我不給錢就曝光我跟馳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是在勒索，是在犯罪？！」
「你說什麼！」劉梅突然上前就要扇牛名春巴掌，牛名春下意識後撤，劉梅撲了個空，整個人差點摔了，牛元冬忙上前扶住了劉梅，「你們倆就別吵了行不行？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劉梅一下子癱坐在了床上，嗚嗚地哭：「你們牛家一個兩個的都是痴情種！好，既然這樣，我也不瞞著了，你根本就是不是我的孩子！一開始牛順文把你送到了道觀上也只是為了自己能得空去找你親媽，我嫁給他的時候，你都已經快兩歲了！」
牛元冬被嚇了一跳，說話都變磕巴了：「媽，你，你在說什麼？」
他怎麼一點都沒聽說這件事？！
牛名春沉默了。
其實劉梅說的這話，他之前其實已經有了猜測，畢竟從劉梅對他的態度來看，已經不是偏心不偏心的事了。
劉梅這幾天被人追債，整日提心弔膽，這麼多年了，她只覺得牛名春是個好拿捏的，但遇到馳開之後的牛名春令她陌生，她怒從心起，一時間嘴上也沒了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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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順文……村里人都說他是菩薩心腸，可他不掙錢啊，這一大家子是要吃飯的啊！！」
牛名春這下也忍不住跟他說道起來：「怎麼才叫掙錢？爸他一人做好幾份工作，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是夠的！可你要的是這種安穩的生活嗎？你想進城，你想過富家太太生活，你去城裡之後你不肯打工，不想吃苦，反而給……給爸爸戴綠帽子！你以為爸不知道嗎？他都知道！他要跟你離婚，是你不願意！」
牛元冬如遭雷擊，猛地看向了劉梅：「媽，你不是說你是因為爸爸成植物人了，醫生說他再沒可能起來了，你才想要改嫁，才找的別人嗎？」
被牛名春當面撕破臉皮，劉梅的表情要是要吃人，仿佛牛名春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仇人，她之所以過得不好，都是因為牛名春！
「哈！你覺得他牛順文又是什麼好東西！他要是好，你母親能剛生下你沒半年就跑了？那樣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爸？！你明知道他就是個農村人，她根本不可能給你在城裡買大房子！」
劉梅哭得更厲害了。
牛名春也暗自側過身順了順氣：「行了，現在吵這些沒意思。我就一句話，你要走自己走，小冬得留下，反正我這邊是要報警的，我首先得保證我跟小冬的生命安全。」
牛元冬也記得不行，轉頭看向了劉梅：「媽，我們真的非走不可嗎？萬一被抓到了，你這可就是畏罪潛逃，是偷渡！而且……就算到了國外，萬一張萬翻臉不認人了怎麼辦？你連外語都不會說，我也還沒成年，我們要怎麼生活？」
見劉梅光哭不說話，牛元冬又看向了牛名春：「哥，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這些，但不管怎麼樣我媽好歹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你忍心看她坐牢嗎？」
牛名春深吸了一口氣：「我沒說要攔，但你不能跟她一起去國外，誰直到那邊是什麼日子！」
「不行！小冬必須要跟著我！」
牛名春實在不理解：「為什麼？你一個人肯本就養不活小冬，小冬留下才是最好的！你要是擔心那些追債的，那你放心，我向你保證小冬的安全，等風頭過去，你們母子還是有機會見面的，到時候小冬也就成年了，你要是真國外過得好，他再過去也不遲。」
劉梅依舊搖頭。
牛名春看著劉梅執著至此，心裡突雖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劉梅，你，你跟俺說實話，小冬他……他到底是不是姓牛……」
劉梅肉眼可見的慌了神，牛名春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氣血一陣翻湧，眼前都冒了星子：「你！你怎麼能……那我爹，我爹他癱瘓是不是你……」
「不是我！跟我無關，你就算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害人啊！」
一旁的牛元冬徹底凌亂了：「我的天，哥，媽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牛名春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我出去打個電話。」
劉梅大叫道：「牛名春！你要是敢報警，你信不信我這就死給你看！」
牛名春拽開劉梅就要往後退，牛元冬卻突然上前擋住了牛名春。
牛名春傷心透了，但也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小冬，你這是要跟我動手嗎？」
牛元冬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哥你別報警，我們這就走，你就當我們沒來過好嗎？如果我們被抓了，那就是我們的命，你看這樣可以嗎？」
牛名春就這麼看著牛元冬的眼睛，萬千思緒湧上心頭，過了好幾秒才說：「好，那你們……你們走吧。」
見牛名春讓出了路，牛元冬人沒動，只把眼神錯開了：「那，那你用爸爸還有馳開的命發誓，說你不會報警。」
「……小冬？」
牛名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牛元冬紅著一張臉，雙手握緊：「哥，這是我媽，我也不想的，你別逼我！」
牛名春還想說什麼，下一秒房門就被敲響了。
一旁的劉梅如同驚弓之鳥，牛元冬的嘴也抿成了一條線。
牛名春：「誰啊？」
「客房服務。」
牛元冬大吼：「我們不需要，走開！」
劉梅臉色一變，忙拿上了行李：「小冬，快，我們快走吧！」
「好！」
牛名春看著兩人倉皇的背影，一時間感慨萬千，全身的力氣也被被抽光了，跌坐在了床上。
牛名春知道明天的G港是兩人最後的機會，但萬一那幫人在這之前把他們害了呢？
思前想後，牛名春還是決定報警。
他覺得疼，更覺得空，心裡像是漏了一塊，被夜風來來回回刺穿，卻沒有血肉掉下來。
他急需用什麼東西把這個漏風的心臟堵上，可夜色這麼濃，好像永遠都等不到亮起的時候。
原來所謂的親情不只是稀薄，竟是一點都沒有，他這些年的苦苦支撐看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娘不是親的，小弟竟也不是。
人的心怎麼都能這麼狠？
到了現在，他們都直到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就算不是親的，這麼多年的供養，竟一點點情分沒有培養出來嗎？
是了，跟這樣的人沒有情可以講，更別說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