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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簡直惡毒到了極點,一旁的段素靈面色立即冷凝,目中殺意已現,站在右側的覃致更是冷汗瞬間流滿了脊背。

  玉憐脂笑容卻不變:「太夫人這輩子做的孽怕是不比我少,不照樣安安穩穩地活著,身體還如此康健,好人總不長命,禍害才能遺千年,也難怪老侯爺先您一步而去了。」

  「看來老天看不下去您造孽還長壽,讓我這個孽障過來磨磨您的壽數,下去了好抵一抵您生死簿上的爛帳。」

  話音一落,王老太君眼珠幾乎要暴凸出來,甘嬤嬤也是不敢置信。

  「你,你竟敢這麼對我說話……你,你!」

  王老太君活到這個歲數,被一個小輩這樣撕破臉地瘋狂衝撞,真真正正頭一次。

  甘嬤嬤差一點就像從前一樣幾個箭步衝上去扇倒頂撞主子的人,然而站在玉憐脂身後的護衛統領沉默著抽出一截雪亮的刀身,讓她快速冷靜了下來。

  「來人……來人!!給我把她拖出去!!!」王老太君指著玉憐脂,狂怒大吼。

  然而她吼完,卻只聽見哆哆嗦嗦的低語,轉頭朝四周望去,潤安堂的下人們躲在角落裡抱團發著抖。

  沒人敢上前,主院的護衛手上都是不長眼的刀劍,上頭甚至還有未乾的血,地上痛苦爬動的藍蕖就是他們衝上去的下場。

  段素靈搬來寬椅,扶著玉憐脂坐下。

  玉憐脂坐好,看向不遠處幾乎氣暈過去的老婦人,並不著急。

  實話實說,王老太君的身體比她還要好多了,六十的年紀,聽說出遊踏青時,偶爾還能上馬擊球。

  關切:「太夫人,您這就受不了了?那日後我與您抬頭不見低頭見,您可怎麼撐得下去啊。」

  甘嬤嬤緊急扶著王老太君坐回了主座,王老太君捂著胸口,胸膛劇烈起伏著:

  「孽障——!我朝,仁孝治國……只要有我在一日,有謝氏族老在一日,你就休想……踏進侯府的門!」

  「你,還有這群賤奴,統統都要撥皮挫骨!!」

  玉憐脂默然片刻,隨後淡淡笑道:「太夫人,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什麼都不怕。我老實告訴您一句吧,侯爺妻的位置,原本我不想要,也無心去求,但今時今日,我要定了。」

  語氣柔和卻極為篤定,她說這話時,眼中沒有野心畢露的鋒利,她不是在宣戰,更像是勝果已在囊中,例行告知。

  王老太君氣得喘不上氣,諷笑:「你這下賤商女,也敢大放厥詞?怎麼,破罐子破摔,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玉憐脂垂眸笑了:「都到現在這一步了,我若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全是被逼的,與掩耳盜鈴何異,豈不是自找難堪。」

  忠伯既然已經叛變,那肯定把這一年來她與謝硯深來往的所有都告訴了王老太君,她的偽裝已經沒有意義。

  對王老太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也毫無作用,今夜她若不亮出鋒芒,早就被潤安堂的人捉來處置了。

  更何況如今她不再是獨個來去,她的氣焰要是壓不過王老太君,身後主院的護衛、還在主院留守的青娘等僕婦,這些肯跟著她背水一戰的人,豈不寒心之餘恐懼萬分。

  她無路可退,更不打算退,王老太君遲早要知道的,也註定和她水火不容,她難不成以後還真的做個低眉順眼任人欺凌的賢兒媳乖宗婦麼。

  想都別想。

  「今日我來,本不是來氣您的,誰讓您步步緊逼,弄得大家都沒了餘地呢。」玉憐脂幽幽嘆息。

  王老太君撫胸歇息這半刻,氣終於順了些,氣力又涌了上來,怒斥:「好個賊賤人!侯府好心收留庇護你,你卻狐媚侯府主君,你名義上的叔父!如今還敢在這裡顛倒黑白!」

  「我問你,慶吉是不是被你抓走了?!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孽障,膽敢戕害伯府公子貴女,慶姍的腿腳也是你害的吧?你這樣的妖女,想進侯府?除非殺了我老婆子!且看你蠱惑去的爺們有沒有這個膽!!」

  玉憐脂微微眯起眼。

  趙慶吉被抓走了。

  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

  不過,趙慶姍的事,確實是她吩咐人幹的。

  玉憐脂穩坐不動,眉心輕蹙:「太夫人,其實,有件事,您一直讓我很難過。」

  突如其來的懇切傷悲,甚至讓王老太君都一愣。

  玉憐脂垂頭喪氣:「我在府里作戲也算戰戰兢兢,不敢錯漏一處,您卻還能懷疑上我,可您怎麼就看不破安平伯夫人心懷鬼胎呢?」

  「我到底哪不如她了?」苦惱,「還是說,我把您想得太聰明了,您不是裝聾作啞,而是真的眼盲心瞎?」

  王老太君的臉色瞬間變成打翻的醬缸,黑得透亮,氣得鐵青,手朝旁邊一伸,抄起茶盞就狠狠砸向她。

  段素靈箭步上前疾手揚起披風,將還裝著熱茶的瓷盞擋飛出去。

  王老太君兩眼都在發黑,但這一回還沒來得及張口,廳側就猛地響起女人悽厲的嘶吼——

  「賤人!!你把我兒怎麼了!!」披頭散髮的安平伯夫人靠在丫鬟身上,跌撞從主廳西側的小門衝進來,那扇小門後是主廳的偏房。

  安平伯夫人看著不遠處的椅上的女娘,目眥欲裂,錘著胸口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快把她押去京兆尹府!!」

  王老太君見狀,連忙上前扶她,安平伯夫人痛哭流涕,良久,才發覺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抬頭,終於看清眼前景象。

  一轉首,是氣憤欲絕,同樣目露痛恨的王老太君。

  安平伯夫人愣愣地,神智稍微清醒一些,指著廳中的玉憐脂,嘴上顫抖著低語:

  「姐姐,姐姐……你看吧,你看吧,道長說了,她是妖孽,妖孽——她會害死你的,會害死侯府的……她是妖孽……她要損你的福星,所以她要害死慶吉和慶姍——」

  歷經了這麼多日的驚慌恐懼,兒女一個廢了,一個凶多吉少,腿上綠鞏油日夜腐蝕潰爛的痛苦從不間斷,她的精神已經朝向癲狂。

  逐漸激動起來,扯著王老太君,雙目血紅:「她是妖孽!殺人索命的孽障!不殺了她,她就會吸你的命!侯府就要完了!!侯府要完了,快殺了她,慶吉和慶姍才是旺你命格的人!快殺了她呀!」

  她的模樣太過駭人,王老太君剛開始還跟著咬牙,現在卻止不住面色有些恐慌。

  「你冷靜些!」

  「姐姐!!」

  「……」

  玉憐脂坐在椅上遙遙望著,忍不住掩唇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手剛放下,眼中忽地一縮,她坐著,卻隱隱覺得地面微微震動,抬起頭,身側的段素靈和護衛們全部繃緊面容,

  地面震動的實感開始清晰,沉重密集的腳步如同擂鼓隆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廳中眾人俱是一個激靈。

  主院的護衛離入口最近,片刻,忽地齊齊低頭。

  「侯爺!」

  「侯爺!」

  「……」

  玉憐脂扶著段素靈的手,緩緩站起身。

  屏風側,男人面色黑沉冷戾,驚雷降落一般出現在視線里,他朝她大步走來時,她的心徹底落地。

  王老太君看著他進來直奔玉憐脂去,心頭直燒,險些咬碎滿口銀牙。

  一旁的安平伯夫人瑟縮在她身側,目露恐慌:「姐姐……?」

  「這不孝的孽障……」王老太君捂著胸口,快要昏厥。

  第104章 仇怨

  謝硯深從城外帶著人疾馬奔馳回府, 先回的主院,聽青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完發生的事,而後又立刻轉道直奔潤安堂。

  玉憐脂還在病中, 天寒地凍,她根本不能多出屋子,心疾未愈, 更不宜情緒激動。

  如今人終於在眼前,他的怒氣卻更盛,長臂伸出把她拉過來,視線冰冷地上下掃過。

  玉憐脂乖乖任他打量, 看見他臉色極差, 低聲:「……我沒事, 就是過了喝藥的時辰了。」

  話音落下, 明顯感覺到捏在她肩頭的力氣加重了。

  玉憐脂輕輕搖頭, 手指扯著他的袖角,安撫:「硯郎,我真的沒事。」

  謝硯深冷然不語,末了,將她拉到右側後,半擋在她身前。

  王老太君幾乎啖出一口血來。

  他的親生娘在這都快被逼得氣絕了, 他呢,一進來問都不問一句,眼珠子像是長在害他親母的孽女身上了一樣!

  不孝子, 不孝子!

  扯著她的安平伯夫人反應更大,死死鉗住她的手,呲牙裂齒:「姐姐!姐姐你看見了嗎,啊?那個妖女不止要害我們, 她會毀了侯府的!你快殺了她!她是來克你的!」

  「我知道!」王老太君和她貼得很緊,咬牙。

  「再拖下去慶吉會死的!姐姐快呀——

  「賊婦,居心叵測,還敢在此妖言惑眾。」冰冷沉語如同天外來音。

  王老太君怫然之色一頓,抬眼,謝硯深冷容厲色,揚手一揮。

  跟著一起進來的主院武婢疾步上前,毫不留情將緊靠著她的安平伯夫人拉開,王老太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安平伯夫人已經被堵口反鉗,掙扎著押到一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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