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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憐脂有些懵懵的,但還是立刻抓住了關鍵:「福明不在?我院裡的丫鬟說,今日你帶著他進院子裡看我。」

  「對了,你今日去,為什麼不叫醒我?」

  謝硯深似笑非笑,側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沉聲:

  「你睡著了,我擾你做什麼?福明出府了,我手上有件極為緊要的事需要他帶人去辦,不日就回來。」

  不等她說話,他接著又說:「我回來一月多,你院裡原來貼身伺候你的人怎麼都換了?連跟著你的那個嬤嬤都走了。聽下頭人說你派他們出去買藥,什麼藥這麼難找,還是我派人去吧,你把他們都召回來,你身子太弱,還是慣常服侍你的那些人得心應手些。」

  玉憐脂只感覺血液逆流,心都跳起來:「段阿姊還在呢,冬天商隊難走,藥也難找,再過不久他們就回來了,再派人出去也是浪費。」

  謝硯深的掌心摩挲腦後的柔軟髮絲,在她看不見的背面,眼中越來越冰冷。

  「……那也好。」

  她喉間輕動,還沒有鬆口氣,又聽見他說:「憐娘,我從兩江回來這麼久,你怎麼不問一問,你父母的事?」

  玉憐脂瞳中猛地收到最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母那件大案的實情嗎?我回京一月了,為何不問我?」謝硯深抱著她,埋首在她的頸窩,深嗅她身上的酴釄香氣。

  「難不成,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問這句話時,他的聲音極輕,輕到像是幻覺。

  她的肩頭似乎在微微顫抖,很久沒有說話。

  謝硯深似乎也不急,頗有耐心地慢撫她的發。

  房中沉默下來,半晌,她有些不穩地開口:「……先前你不是不肯和我說麼?我想著,等時候到了,你自然什麼都會告訴我的。」

  「是啊,」他忽地笑起來,「等時候到了,就真相大白了,不急。」

  玉憐脂被脖頸間的熱氣與親吻弄得忍不住肩背聳動顫抖,眼睛微闔:「硯郎,你今日……」

  太奇怪了。

  「怎麼?」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身體彼此熟悉到極點,聯接越來越緊密。

  她的裙擺被撩起,很快無暇再說話。

  謝硯深依舊遊刃有餘,環著她的腰,看她忍不住仰頭喘息的模樣,輕輕貼住她的耳邊。

  「大後日,和我一同去冬祭。」

  ——

  小清池莊。

  駿馬奔襲整整一日,終於抵達了莊子外頭。

  守莊的壯丁迎上來,領頭之人亮出令牌,前者立刻讓步,馬隊飛馳入了莊內。

  莊頭們緊張得快走不好路,快跑進入正廳,見到座上面帶疲憊的人,連忙行禮:「福總管!」

  福明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直奔主題:「李賢娘在哪?」

  莊頭們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引著一行人,七拐八繞,到了一間建在田邊的小院。

  此時,土屋的木門縫還漏出光亮,嬰兒此起彼伏的啼哭聲清晰透出來。

  負責看押的婆子率先上前,推開了門。

  屋子裡很簡陋,坐在炕上的女人十分憔悴,懷中抱著小小一個孩子,旁邊還躺著一個,見到破門而入的一群人,尖叫一聲,面容滿是驚恐。

  莊頭和婆子向旁閃開,福明走上前,打量眼前生育不久,氣色枯黃的婦人:「李賢娘?」

  李賢娘眼裡是抑制不住的害怕,剛想將兩個孩子啼哭護住,就被婆子們壓住手腳,龍鳳胎也被抱走。

  「我的孩子!放開!放開他們!」婦人尖叫著掙扎,「你們要幹什麼?!」

  福明冷冷地看著她,眉心微皺,思索了片刻,開口:

  「我們是侯府主子爺派來的,你丈夫趙阿京冬祭犯了事,卻沒說全實話,叫我們查到了,所以現在主子派我們來審你,如果你也不說實話,那——」

  話音拉長,眼神冷瞥一旁的婆子們。

  後者心領神會,抱著孩子快步出了門,嬰孩尖銳的哭鬧聲還在繼續,卻漸漸遠去,幾乎要撕裂母親的心。

  李賢娘沒有任何抵抗的心思了,她的孩子就是人質,眼前來審問的人既然為她而來,那麼就說明侯府應該已經掌握了她或趙阿京致命的把柄。

  在婆子們放開她的一瞬,她立刻跪倒下來。

  「我說,我什麼都說,千萬別傷害我的孩子……」哭著求饒。

  福明吐出一口濁氣,坐下,緩緩道:「……趙阿京當時說,冬祭的事,你什麼都不知道,如今我們卻專程來找你,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吧?」

  跪在地上的婦人不停地抽泣,連著點頭:「知道。」

  福明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握拳掩唇咳了一聲,又揚聲:

  「既然早知會有今日,當初又何必呢?!膽大包天,敢伙著外人謀害主子!趙阿京這輩子都出不了莊子了,干苦役得干到死!」

  李賢娘頓時大哭起來:「大人……大人!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啊!我們是被逼無奈!京哥他都是為了我,都是為了我!鍾家的人說,要是京哥不聽他們的,他們就會把我帶走的!」

  鍾家。福明渾身一僵。

  這個婦人,是鍾家的人。

  夫妻一體,也就是說,趙阿京也是鍾家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麼,趙阿京就根本不是像他當時聲淚俱下所說的為財所迷,在不知道全貌的情況下辦了壞事,又因為心中不安,陰差陽錯奮身救主。

  而是從頭到尾,他都知道鍾府的計劃,且明明知道,還故意破壞了鍾芷蘭的圈套。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而且,當夜鍾芷蘭帶著的那個武師有些本事,趙阿京雖然常年做體力活,但他真的能靠偷襲打贏一個身經百戰的練家子嗎?

  如果不是他偷襲成功的,那,是不是有人幫了他?

  這整件事裡,是不是還存在著一隻真正暗中攪弄風雲的手?

  福明放在袍擺上的手猛地攥緊,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襟,思緒如閃電,穿梭著串聯每一個疑點。

  地上的婦人還在痛哭,倏然被旁邊的人鉗住雙臂,整個兒拎起。

  抬頭,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現在,說說鍾府的事。」幾乎咬碎牙齒。

  第89章 逃離

  吵完這一架, 玉憐脂本就虛耗的氣力所剩無幾,腦袋裡混亂得很,稀里糊塗地在主院睡了一晚。

  第二日早早就醒了, 身上青紫,翻開掌心一看,還留著費力扇人導致的紅印。

  被打的人倒是沒什麼大事, 昨天入了夜臉上的巴掌印就消了,她的手昨晚上了藥,到現在都還有些腫。

  武將糙礪強橫,她和他在這方面硬碰硬, 簡直是傷敵一百, 自損八千。

  睜開眼的時候身旁無人, 謝硯深不在。

  她今日起身時正好撞上他練武的時辰, 她時常好奇他到底哪裡來這麼多精力, 一天到晚折騰個沒完。

  謝硯深的作息十分規整,很少打亂,寅時天未亮就起,練武、上朝,午時歸家後用午膳,他一向不午憩, 要麼書房處理公務,要麼去大營例行巡查。

  下午得了空閒多數會用來看兵書典籍,或者和她下棋, 到了傍晚,用了晚膳後會帶著她到園子裡走動,說是消食,回來了又繼續悶在書房裡, 夜色深時沐浴就寢。

  中間時不時插著去察看謝文嫣謝文霖功課,去潤安堂給王老太君請安,抑或去西院和謝濱單獨議事等等雜事,但大致的安排不曾變過。

  就是到了休沐的日子,也絕不會用來玩樂,不出意外會去京畿各個大營巡視,再和別的將軍校官真刀真槍地對壘殺戰。

  他那匹性子極烈的坐騎斬雲也沒這麼勤力。

  先前玉憐脂實在忍不住問過兩句,福明說,比起在北境的時候,謝硯深如今的起居習慣已是很閒適了。

  有了玉憐脂之後,謝硯深還多了許多份事做,只要在府里,每日必得抽出時間詢問她的藥食是否妥當。

  喬大夫日日都要來給他回話,但凡給她的東西,單子他都要親自過目,命人再三查驗。

  一應衣衫綾羅釵環首飾胭脂水粉也不必說,每月置換一批新的給她,一批聽起來好像沒什麼,但主院到現在已經起用了一整座三進院子和幾間大庫房用來專門存置這些東西,不然根本放不下。

  大抵是因為下頭的人奉了命,不止從京城裡頭挑時新流行的好東西,還要把各個地方州府上的珍品一併選來。

  玉憐脂就是長出三頭六臂每日換三輪來穿,也穿不下來,但說了兩回,謝硯深都是板著臉一言不發,那模樣瞧著根本就是不打算改,好像辛苦囤了幾百年的家底兒終於找著地方花了似的。

  早些時候更過分些,有一次給她送整箱整箱的銀票和地契,像是生怕她沒錢花,給玉憐脂氣得笑出聲來,連著三天沒理他,這才作罷。

  ……細細回想前頭的日子,他是真的對她好,無微不至地好。

  不管這裡頭是愧疚更多,還是真心喜愛更多,這份好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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