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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兩本書的重量她已經覺得很沉了,有關身世的大秘密又還有多重呢?

  十三歲的徐肅年分明也還是個孩子,卻偏偏要知道這樣的事,豈不是將他最美好的少年時代都截斷了嗎?

  盛喬看著他,忍不住問道:「從你第一次得知這件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你獨自承擔這個秘密,累不累?」

  聽到這話,徐肅年只覺得自己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狠狠地揉捏了一把,又酸又軟,「阿喬……」

  盛喬點點頭,「我在呀。」

  她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然後主動地回抱住徐肅年,說:「我一直在。」

  她實在太過嬌小,身形也纖細單薄,可是這會兒抱著徐肅年的時候,卻沒有半點不和諧之感。

  兩人就這樣抱著,不知過了多久,又聽到盛喬開口說道:「你不必覺得愧疚,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但是母親她……她其實也沒有錯。」

  其實徐肅年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這麼多年一直隱瞞著丹寧長公主,是擔心她無法承受。 :

  盛喬自然也懂得徐肅年的心意,一時有些糾結。

  徐肅年看出她的表情不對,直白問道:「怎麼了?你想說什麼?直說罷,你我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這話也有道理,盛喬只猶豫了一會兒,便說:「丹寧長公主或許不能接受,可是如果讓她一直生活在一個彌天大謊里,會不會太殘忍了。」

  「她以為與她恩愛攜手的駙馬,其實早已有了外室,甚至還有了孩子。這樣的人,簡直……」

  其實這件事裡,唯一做錯的就是駙馬了,盛喬心裡對他有一千一萬個不滿,可想到他到底還是徐肅年的父親,強忍著沒把這話說出來。

  她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至少如果是我,我寧願痛苦,也不想被人一直騙。」

  聽完這話,徐肅年不由得沉默下來。

  他忽然想到在洛州時,盛喬曾對他說過,與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真誠,也正是因此,盛喬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他。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今日盛喬才會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

  現在想想,他將這個真相隱瞞這麼久,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呢。

  他看似在盡孝,實際上對母親極盡疏遠,大約早已傷透了她的心。

  思及此,徐肅年抱著盛喬的手臂緩緩收緊,他將頭埋進盛喬的頸間,低聲道:「阿喬,對不起……」

  盛喬不懂他為何要向自己道歉,疑惑道:「幹嘛突然對我說這個?」

  徐肅年也不解釋,只承諾道:「以後我再也不騙你了。」

  聽到這句,盛喬才勉強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原來你也知道你總騙我呀。」

  徐肅年說:「以前都是我不好,日後我定然再不對你說半句假話。」

  盛喬聽了這話心裡熨帖,口中卻道:「你當真能做到一句假話不說?我才不信呢。」

  果然,此話一出,徐肅年又飛快地改了口,「正經事上不騙你。」

  盛喬瞪眼看他,「這是什麼話,難道還有不正經的事?」

  徐肅年故作曖昧地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麼是不正經的事?」

  他的眼神明晃晃地落在盛喬的唇上,盛喬不自覺抿了下唇,然後使勁推了他一把,「你快走罷,我頭還暈,要繼續睡覺了。」

  徐肅年笑著看她一眼,然後說道:「先別睡,先把藥喝了。」

  盛喬不情願,「不過是喝了兩杯酒而已,哪有必要還要喝藥。」

  盛喬還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徐肅年也不打算告訴她,怕她聽了後怕。

  於是道:「大夫說不喝要頭疼的,宿醉必須喝藥。」

  她一共喝了沒有一杯酒,哪就宿醉了。

  盛喬覺得徐肅年這人實在太誇張,想要反駁,但是觸到徐肅年擔憂的眼神,便又把話咽了下去。

  琥珀早熬好了藥放在一邊,兩人說了這麼久的話,藥早就涼了。

  徐肅年盯著盛喬把藥喝完,然後才扶著她躺下,並細心地給她蓋好被子。

  其實盛喬一點也不困,方才說那話也不過是藉口罷了,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剛喝了藥的緣故,竟然真覺出幾分睏倦。

  可她強撐

  著精神沒有闔眼,而是一把抓住了徐肅年的袖口,「你要去找母親嗎?」

  徐肅年下意識就要否認,可緊跟著盛喬就說了一句,「剛剛是誰說以後不會騙我,不會對我再說半句假話?」

  徐肅年無奈一笑,然後點了點頭,說:「是。」

  盛喬一下子有些擔心,她撐著胳膊試圖坐起身,對徐肅年說:「我陪你一起去罷……」

  可還沒有坐起來,就被徐肅年重新按了回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是……」盛喬有些擔心。

  徐肅年道:「此事因我而起,就讓我結束罷。」

  -

  今日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丹寧長公主只覺得身心俱疲,回到臥房之後,她連妝面都沒來得及卸下,就靠在美人榻上睡著了。

  徐肅年過來的時候,雪絨等人都守在廊下,湊成一堆兒說話。

  聽到腳步聲,她們還以為是駙馬回來了,一轉頭卻看見徐肅年。

  雪絨既驚又喜地迎上來,「侯爺,您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其實都不必問,徐肅年一看她們都堆在外面,就知道丹寧長公主是在休息,但還是問道:「母親呢?」

  雪絨回道:「今日宴會賓客眾多,公主殿下累了,回來就歇下了。」

  都要用晚膳了,母親平時很少會在這時候休息,想來是今日宴會攪得她心神俱疲。

  母親已經這麼累了,何況今天還是她的生辰。

  徐肅年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猶豫。

  正在這時,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響,很快房門被推開,丹寧長公主披著披風走到門口,看著院內站著的徐肅年,驚喜道:「少安?怎麼這時候來了……」

  她的頭髮還散在腦後,但此時也顧不上那許多,直接朝徐肅年招了招手,「過來,有什麼事進來說。」

  她的語氣是那麼的熱切和興奮。

  徐肅年知道,自己已經太久沒有主動來找過丹寧長公主了,所以她才會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那麼歡喜。

  這些年他說是盡孝,實際上根本只顧著自己舒服,根本沒有考慮過母親的想法。

  在她的眼中,自己一直都是她的親兒子,卻忽然有一天對她疏遠起來,她的心裡會想什麼?

  依著母親的性子,大約只會怪自己罷。

  徐肅年這樣想著,只覺得胸口又酸又漲,他偏頭看了一眼雪絨等人,輕聲吩咐道:「你們先下去罷,我有話單獨對母親說。」

  雪絨等人跟在丹寧長公主身邊這麼多年,也都是人精,此時一眼看出徐肅年的表情不對,聞言立刻應聲退下。

  駙馬進宮去了,還沒有回來,此時偌大的院子便只有母子二人。

  丹寧長公主從未見過自己兒子這幅模樣,她心裡莫名有些慌,看著徐肅年微微泛紅的眼睛,關切地問:「怎麼了,怎麼這幅表情?難道是阿喬她……」

  話未說完,只聽撲通一聲,徐肅年穩穩跪到了她的面前。

  -

  玄元殿。

  其實徐荊如今身上並無實權官職,唯一的一個宜春侯爵位,也是因為尚公主而來。

  這些年崇安帝身邊越來越多的能人近臣,他早已被漸漸邊緣化了。只不過崇安帝對他這一身的學問還算滿意,再加上是丹寧長公主的駙馬,到底算是與皇室有些淵源。因此崇安帝雖沒有授他太傅、少傅之職,仍命他每日給皇子們授學。

  今日也不例外。

  不過崇安帝的皇子不多,今日又因為日子特殊,是丹寧的生辰,太子和四皇子都告假出宮去給姑姑賀壽了,然後便一直沒有過來。

  因此今日學堂上只有七皇子一人,他年紀還小,不過十四歲,平日跟在兩個哥哥身後絲毫不起眼,徐荊也很少注意到他。

  今日整個課堂就只有他一個人,徐荊沒有授書,只留下了一篇課業,讓七皇子獨自練習。

  七皇子生母出身不高,年紀又小,一向跟在兩個兄長後面不出聲,性子也唯唯諾諾。

  今日被徐荊懈怠他也不敢辯駁,領了題目便回座位獨自用功去了。

  徐荊看著他,忽然覺得他垂眼的表情有些熟悉。

  可具體是從哪見過,他一時也想不起來,於是沒忍住又往七皇子的身上瞟了兩眼。

  大約是他的視線太過明顯,七皇子終於察覺到,抬頭看他,「徐師傅,您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七皇子長得很好,模樣俊秀,只是因為年紀小,眉眼微微上挑的時候,看上去總有些怯生生的上不得台面。

  方才的熟悉感瞬間消失,徐荊搖了搖頭,說:「無事,七殿下認真看書,不必在意臣。」

  「是。」

  七皇子小聲應了一句,重新低下頭,但這次略微調整了一下坐姿。<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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