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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喬原本就餓了,聞到飯菜香味之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被她徹底拋到了腦後,足足吃了八分飽才停下筷子。

  徐肅年早在前頭就已經吃過東西了,又喝了幾杯酒,這會兒根本不餓,不過是為了陪盛喬才喝了小半碗粥。見盛喬停住筷子,他也立刻放下筷子,問:「吃飽了嗎?」

  盛喬點點頭,徐肅年叫人把剩下的菜都撤下去,又吩咐人打水來沐浴。

  嘉禾軒很大,考慮到新婚,盛喬臉皮薄,因此徐肅年當時特意叫人將沐浴的耳房擴寬了,中間隔著一道門分做兩間,能供兩人同時沐浴。

  兩人一起進了浴室,但是盛喬洗的慢,等她沐浴完回到內室時,徐肅年已經早早換了一身淡紅色的中衣,正在榻上靠著看書。

  盛喬第一次見他這模樣,先是愣了愣,而後那些原本都要忘了的東西也瞬間回到了腦海。

  已經沐浴更衣完了,是,是要做那件事了嗎?

  盛喬驟然緊張起來,心跳也加快了,躊躇地立在屏風前頭不想走過去。

  徐肅年聽到動靜,放下書,抬頭看向門口,盛喬同樣穿著一身淡紅色的中衣,她站在那,仿若一朵嬌艷的桃花,盈盈盛放。

  他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然後坐起身,對著門口立著不動的盛喬招手,喚道:「阿喬,過來。」

  第59章 荔枝阿喬,你教教我,好不好

  盛喬正走神,忽然聽到徐肅年叫自己,下意識往前快走了幾步,等快要走到床邊的時候又反應過來,連忙將腳步放慢。

  她心裡緊張,又不願露怯,忘了看腳下的路,走到床邊險些被腳踏絆倒。

  怕盛喬新婚之夜會害羞,因此徐肅年方才沐浴出來之後,便叫人將燈滅了大半,只有龍鳳雙燭仍在窗邊閃爍,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只是光影模糊,徐肅年也看不清盛喬的表情,見她慢吞吞走過來,還差點摔倒在腳踏前,不由得被她嚇了一跳。

  他連忙身上將她扶住,環著她的細腰讓她在床邊坐好,低聲問道:「怎麼好好走個路也能摔倒,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盛喬總不能把真實的原因說出來,只好附和著點了點頭,「是有些累了。」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很低,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徐肅年看著她半晌,的確瞧出了她眉目間的倦意,伸手給她揉了揉剛剛磕到的腳腕,然後問:「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

  新婚之夜找大夫過來,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何況盛喬根本沒什麼事,不過是心不在焉地在腳踏上撞了一下。

  她搖了搖頭,推開徐肅年握在她腳踝上的手,小聲道:「我沒事。」

  徐肅年方才也替她檢查過傷處,的確沒什麼事,連紅腫都沒有。他依言鬆開手,然後說:「既然累了,就早些睡吧。」

  說著,他挪開位置讓盛喬爬到床榻里側,然後就要去熄燈。

  盛喬原本都要脫衣服了,看到徐肅年要去滅燈的動作,不由得有些驚訝,連忙問:「這麼早就關燈了嗎?」

  徐肅年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說道:「已經不早了,明日還要進宮向皇上謝恩。而且你不是累了麼,還不睡?」

  盛喬當然也想就這麼睡過去,可是阿娘對她說過,如果不做那件事,她和徐肅年就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她們都已經成了婚,拜過天地了,那麼那麼多的禮儀流程都走完了,怎麼能把最後一步省略呢。

  何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盛喬很怕自己今天不做,日後就更想拖延逃避,反正阿娘說了,只疼那麼一下,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這麼想著,盛喬更是下定了決心,她拉著徐肅年的手臂,晃了晃,說:「我們不做,那件事嗎……」

  想到那兩本羞人的畫冊,盛喬實在有些難為情,後半句話說不出口,說得含含糊糊的。

  徐肅年起先是真的沒反應過來,直到回頭瞧見了盛喬垂頭時羞怯的表情,才總算是回過神來。

  從他在洛州第一次碰到盛喬的嘴唇時,他就已經想像過自己與盛喬成婚之後的日子了。

  他當然想要完整的得到盛喬,但現在兩人已經成親之後,他反而覺得不急了,畢竟他們來日方長。

  尤其盛喬今日還那麼累,明日還要入宮叩謝崇安帝賜婚,他也實在不想折騰阿喬,畢竟他現在對自己的自控能力很有自知之明,若是一直忍著也就罷了,可一旦開了頭,他可就再也停不下了。

  盛喬卻不知道徐肅年心裡在想什麼,以為他是沒聽懂自己的暗示,於是只好把話再說得明白一些,「夫妻之間,不是有,有那個敦倫之禮嗎……」

  盛喬強忍著羞意將話說完。

  徐肅年當然能看出盛喬的不自在,只是不知他這岳母大人是怎麼教導盛喬的,竟讓她這麼執著,一副不做不許睡覺的模樣。

  徐肅年的表情有些複雜。

  盛喬看不懂他的表情,只見他一直愣愣的,先有些奇怪,而後表情又慢慢變得驚疑不定。

  她湊到徐肅年身前,忍不住問道:「徐肅年,你不會不懂這事罷?」

  盛喬推己及人,覺得自己先前都不明白,徐肅年根本沒比她大幾歲,也沒成過親,沒準他也是不懂的,即便婚前會有人負責給他講解這些事,但只看書和畫的話,看不懂也很正常。

  她不就沒看太懂嗎?

  徐肅年聽到她這離譜的質疑,險些沒繃住面上都表情。

  他恨不得立刻將盛喬捉到身下好好證明一下自己,可當真對上盛喬疑惑的模樣後,他又頗為配合地裝起傻來,「什麼事?」

  看他的表情,難道是真的不懂麼。

  盛喬聽了這話一下子就有些慌,「難道,難道婚前沒人教過你嗎?」

  男女有別,她是由母親教導的,那徐肅年應該是由父親教導的罷。於是盛喬問:「宜春侯他,他在婚前沒有對你說些說什麼嗎?」

  徐肅年恰到好處地表露出幾分無辜,輕輕嘆了口氣,說:「我與我父親關係並不親近。」

  「什麼……」

  盛喬有些驚訝,轉而回想起和徐肅年認識之後的這段日子,好像的確沒聽到過徐肅年提到過自己的父親。

  若是關係疏遠,或許是宜春侯將這件事忘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盛喬的想像力很豐富,同情心又極其容易泛濫,她一想到自己成婚之前,有阿爹阿娘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還有幾個姐姐兄長的關心和陪伴,所有的緊張和不安都被抹去了。

  但是徐肅年呢,和父親之間關係疏遠,母親又礙於男女大防不能太過親近,底下兩個弟弟更是不靠譜,最後才導致他連成婚這樣的大事,都沒有完全搞清楚。

  盛喬不由得覺得他有些可憐,同時還有些不知所措。

  阿娘對她說,這件事是要夫妻二人一起做的,可現在徐肅年根本就不會,那要如何完成敦倫之禮呢。

  她發愁地問:「那,那怎麼辦?」

  一向能幫她出主意的徐肅年啞了火,沒了聲。

  盛喬只好自力更生,自己想辦法。她思索半天,總算想到一個絕佳的好主意,說:「這偌大的侯府,定然有不少成了親的人,你找個人過來,讓他教教你。」

  徐肅年看著她的表情,認真的握住她的手,面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表情,問道:「你要別人教我?」

  「要不然怎麼辦?」盛喬覺得他這話問得奇怪。

  徐肅年低聲道:「我好歹是皇帝親封的端陽侯,是這座宅子的主人,若是在新婚之夜問別人這種事,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再也沒有了威嚴?」

  他微微垂下眼,薄唇也輕輕抿了一下。

  從盛喬的角度看過去,正看到他半低著頭的模樣,看著有些可憐。

  可是,不找別人問,又該怎麼辦呢?

  盛喬想不出辦法來了,臉上的表情是實打實的糾結。

  徐肅年壓下眼底的笑意,在她身邊湊得更近,低聲求道:「阿喬,你教教我,好不好?」

  這這這,這怎麼能行?

  盛喬下意識就要拒絕,可是一抬頭正看到徐肅年俊秀明朗的眼睛,她頓時有些猶豫了。

  其實徐肅年說得很有道理,這種事怎麼能拿出去問呢?

  何況他難得示弱有求於自己,盛喬覺得自己不應該推脫,而是應該好好把握住機會才是。

  像是給自己鼓勁似的,盛喬點了點頭,然後說:「那,那好罷。」

  徐肅年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垂著手,一副老實的模樣,「好,那阿喬你教我,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盛喬雖然也是一知半解的,但幸而她當時很聽話,將阿娘帶給她的兩本書都翻完了,此時雖然沒有經驗,但嘴上說說卻是不難。

  於是,她將鄭夫人那日教給她的一番話向徐肅年大致地複述了一遍。

  說完,她期待地看向他,問道:「你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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