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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喬瞬間不想理他了,甚至想關上窗戶,可她的手指才剛剛碰到窗扇,就聽到徐肅年忽然痛苦地嘶了一聲,仿佛是牽動了舊傷似的。

  盛喬一下子忘了生氣,忙問:「你怎麼了?」

  話一說出口,就見徐肅年得逞般地勾了勾唇,一副「明明被我說中還不承認」的得意樣子。

  又被這男人騙了!

  盛喬氣的使勁推了他一下,這一下正好打在他的受傷的左臂上,撕裂般的痛意傳來,徐肅年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盛喬一直在看著他的表情,見他還在裝模作樣,瞬間更生氣了,「你就知道戲弄我是不是,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若是小傷,徐肅年恨不得主動讓盛喬看到,可現下傷口被雨水泡了,不知道會有多駭人,他不想讓盛喬看到。

  於是,他故意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說:「我當然是真的受傷了。」

  看他這個表情,盛喬是一點也不相信了,她哼了一聲,說:「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你不見我,也不願意理我。我就算有再多的辦法想討小娘子歡心也施展不出來了。」

  「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你,難免想和你多說幾句話,示弱博你的同情和關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淋過雨的緣故,他的頰側還有隱隱的水跡,原本氣質凌厲的眉眼也看著濕漉漉的,仿佛一隻被打濕了毛髮的大狗。

  看著怪可憐的。

  連說話語氣都帶著滿滿的委屈和傷心,低聲道:「阿喬,我們都多久沒見了。」

  明明是他故意騙她,可這麼一說,盛喬又覺得是自己不好了。

  尤其是看到徐肅年這狼狽的樣子,盛喬更是心軟。

  可她不想表現得那麼明顯,使勁抿了抿唇,然後從懷裡掏出帕子,胡亂地砸到了徐肅年的臉上。

  「先把你臉上的雨水擦一擦罷。」

  小娘子語氣兇巴巴的,徐肅年卻從中聽出了滿滿的關心,他接過帕子擦去額角的水漬,然後便要把帕子還給她。

  盛喬高傲地哼了一聲,「被你碰過的帕子,我才不要。」

  這已經不是盛喬第一次這麼撒氣,但聽到這話,徐肅年沒有半點惱怒,反而慢條斯理地將帕子收回袖中,然後問盛喬,「被我碰過的所有東西,你都不要了?」

  盛喬未答,只是用最冷漠最事不關己的眼神看著他。

  殊不知在徐肅年眼裡,她就像是一隻被揪痛了尾巴的小貓,看似凶神惡煞的,實際上那嬌憨的模樣,更像是在撒嬌。

  徐肅年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壓住唇角試圖上揚的弧度,他沒說話,只是上前一步靠近車窗邊,然後飛快在盛喬微揚的臉側親了一下。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以至於盛喬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回了方才的位置。

  若不是臉頰上還存留著男人嘴唇的溫熱,盛喬幾乎要以為自己是感覺錯了。

  她下意識伸手在臉側碰了碰,但等她看到徐肅年那毫不掩飾的笑意時,又立刻惱怒起來,伸手就要往徐肅年身上打。

  可

  還沒碰到就又停下了。

  雖然方才徐肅年是故意裝的,不過他到底是真的受了傷,盛喬也怕自己沒輕沒重的會打到他的傷處。

  不料這一猶豫,竟然又給了徐肅年可乘之機,他伸手握住盛喬停在半空的手指,拉到唇邊又印上一吻。

  像被燙到了似的,盛喬立刻抽回手,然後下意識就往旁邊去看。

  幸好雨天路上無人,沒有其他人會看到。

  盛喬捂著自己剛剛被他親過的手背,瞪大眼睛去看他,質問道:「誰叫你,誰叫你……親我了。」

  因為怕被車夫聽到,最後三個字,盛喬刻意壓低了聲音。

  徐肅年假裝沒聽到,「小娘子說什麼?」

  縱使四周無人,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盛喬也不好意思重複剛才的話,只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不說話。

  徐肅年卻語氣無辜的說:「我剛剛親了你的臉,你就又把手伸過來,難道不是因為小娘子心裡喜歡,想故意讓我多親幾下?」

  第49章 翻牆阿喬,我想親你

  幹嘛要和他說這些,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從來說不過他。

  盛喬有些懊惱地抿了下唇,乾脆不再理他。

  她狠心地一把關了窗戶,然後吩咐車夫回家,徐肅年這次沒再追上前,只對著還沒走遠地馬車喊了一句,「小娘子,等我養好傷再去找你。」

  盛喬捂著耳朵只當沒聽到,半句話也不想應答。

  直到馬車回到家,盛喬也沒叫人護送,自己一個人撐傘回到了榮雪園。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覺得雨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變小了,於是半傾著傘,伸手想去接落下的雨滴。

  琥珀和琉璃他們也不知道盛喬方才是去了哪,穿著油衣門口張望個不停,擔心盛喬出去太久會淋雨。

  此時見到盛喬一個人回來,還沒有打傘,連忙迎了上去,「小娘子,您終於回來了……」

  兩人飛快從廊下跑出來,一個撐傘,一個想去扶盛喬,盛喬卻推開了琥珀的手,看著仍舊灰濛濛的天空,說:「都不下雨了,不用打傘。」

  琥珀仍是不放心,「這雨還沒完全停下呢,小娘子可別不當回事,萬一打濕了頭髮,病了就不好了。」

  盛喬朝她彎著眼睛笑了笑,然後快步穿過院子跑向遮雨的長廊,錦靴踏碎了階上積聚的水面,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像一面踏碎的鏡子,映出了盛喬輕快活潑的身影。

  琥珀和琉璃對望一樣,然後快步跟了上去,琉璃收起兩人的傘,擱到門外邊,琥珀則上前替盛喬更衣。

  她一邊給盛喬解衣服扣子,一邊覷著盛喬的表情,看她眉眼彎彎的,問道:「小娘子,您這一趟是去哪了?」

  琥珀是知道徐肅年和她之間的事的,盛喬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只含糊地回答,「就是覺得家裡太悶了,所以出去走了走,沒去哪裡。」

  琉璃一走進來就聽到盛喬這話,不由得搖了搖頭,說:「小娘子這一趟從洛州回來,當真是變了不少。從前小娘子哪會提出門的事啊,只恨不得宮裡有宴會的時候也在家裡待著,半步都不踏出院子。」

  聽到琉璃的話,盛喬自己都有些恍惚了,「有那麼誇張嗎?」

  琉璃扶著她到妝檯邊坐下,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說:「當然有了,小娘子還記不記得去年中秋宴會。宮裡臨時辦了個宮宴,娘子想帶您一起去,您偏要裝作頭疼不去,在床上生生賴了一天呢。」

  她以前居然是這個樣子嗎?可她怎麼記得她在洛州的時候,還挺愛出門的呢。

  盛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琉璃一向快人快語,在盛喬面前也不拘束。此時她看著盛喬的表情,忍俊不禁道:「小娘子可別不信,就是不說從前,只說現在。您今日出去之前是什麼心情,和現下可是截然相反,方才哪有半點笑模樣啊,捏著書頁半天都沒翻,奴婢自己都替您愁得慌,這才出去沒半個時辰,心情立刻就變好了,眼底都是笑呢。」

  是嗎?

  盛喬下意識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果然連眉眼間都透著笑。

  她有這麼開心嗎?

  難道徐肅年那麼輕薄她,她不應該生氣嗎?

  盛喬覺得有點搞不懂自己了。

  琉璃卻不知她此時在想什麼,雙手合十一副祈求上蒼保佑的虔誠表情,認真道:「無論是因為什麼,奴婢都希望咱們小娘子一輩子都快快樂樂高高興興的。」

  盛喬被這話說的一愣。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糾結,其實又有什麼可糾結的呢。不管徐肅年怎麼樣,至少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很開心的。

  只要她自己高興,其他的事就都不重要了。

  何況在他還是車夫的時候,對於身份差距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徐少安,她尚且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沒道理此時因為他變成了徐肅年,成了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她反而就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了。

  難道她還要和徐肅年彆扭一輩子嗎?

  這可不是她盛喬的性子。

  -

  徐肅年在巷子口目送盛喬離開之後,一直強撐著的精神就有些撐不住了。

  他受傷太重,怕回家會讓母親擔心,因此本打算先回大理寺府衙,那裡專門收拾了一間他平時常住的廂房,還有一些常備的藥膏。

  可沒想到他才走到大理寺門口,就瞧見了丹寧公主府的馬車,守在車邊的是他母親的護衛張彭,一見到他便立刻迎上前請安,「參見侯爺。」

  徐肅年皺了下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馬車的車簾被人掀開,露出了丹寧長公主雍容貴氣的臉。

  「母親……」

  徐肅年有一瞬間地愣怔,下意識想要整理一下此時的著裝,可他低頭時,才發現自己現在竟是這樣的狼狽,無論怎麼遮掩都是掩飾不過去的。

  丹寧長公主的眼睛已經紅了,朝他招手,「快過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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