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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暗確實是黑暗,但尤里婭卻能感覺到有「身體」存在,而且前方有點點螢光……

  這和那個人說的不一樣。

  尤里婭不敢亂動,只是換了一個姿勢留在原地。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巨響,隨後似乎是「門」一樣的東西打開了……

  一張蒼白但美麗的臉龐從黑暗中浮現,她漆黑的眼珠轉動,鎖定到了尤里婭身上。

  只有五歲,只經歷過一次奇怪事件的尤里婭立即害怕起來,因為這張臉看起來很大!

  「你就是那個孩子?」

  面無表情,但語氣相當溫和,「晚上好,小朋友,我是安琉莎韋特,你可以和尤利婭一樣,叫我祖母。」

  安琉莎把藏起來的小木偶拿起,放到旁邊的籃子裡,又伸手將自己轟出來的裂縫彌合,最後,她調轉腳步走出這棟城堡。

  「你現在應該很疑惑,但沒關係,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交流。」

  尤里婭坐在柔軟的墊子上,異常侷促:她已經發現,不是對方變大了,而是自己變小了,甚至材質很是奇怪……

  「你不能說話?你的靈魂上有損傷,甚至還是會帶到下一次人生的損傷……靈魂自愈需要的時間很長,我會找人為你治療。」

  安琉莎掃過呆滯的人偶,嘆氣,「不過,為了交流的順利,我要給你附加一個魔法,一個把想法抓出來的魔法。」

  「你應該沒法支撐起尤利婭的身體。」

  「我原本準備了一隻僅有本能的看屋鳥身軀作為容器,不過這個確實更合適……人偶沒去它本該去的位置,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不懂……」

  「這是哪裡……」

  「這麼年輕……祖母?為什麼……」

  瑣碎沒有邏輯的話語從身邊的空氣中冒出,嚇了尤里婭一大跳,但立即就想起來祖母剛才的話,她在心裡喊人……「祖母?」

  嘗試的呼喊成功出現,然後得到回應。

  「……你不需要這樣緊張,韋特的領地里很安全。」

  「我不緊張……我只是不明白……」

  「籃子為什麼會長翅膀……」

  「那邊有鳥在叫……嚇人……」

  「……」

  尤里婭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一個接一個的冒出。

  頭髮漆黑,容貌年輕的女性看了她一眼,「看來,我得找一個可以讓你自由駕馭這個魔法的方式。」

  尤里婭羞愧埋頭,調動全身力量,竭力控制自己的想法。

  她完全沒注意到,道路已經來到盡頭,她們已離開了陰森的森林……

  一串漿果突然出現。

  尤里婭抬頭,看到了一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鳥兒,它冠羽耷拉,眼睛是燃燒的火焰。

  它丟下漿果,「這是森林裡最甜的,你嘗嘗!」

  「尤利婭就很喜歡,在藏品屋那邊弄了一大片,但家主應該想不起來然你嘗試……」

  尤里婭又是一陣嘀嘀咕咕,但這次沒人指責——甚至她都不覺得,不覺得祖母那是指責,她沒法控制是事實。

  拔下一顆,確實好奇的孩子把紫黑漿果湊到嘴邊,啃了一口。

  那一瞬間,鼻子和舌頭同時發揮作用,清新味道充斥口腔,豐沛汁水讓尤里婭有種自己突然活過來的感覺。

  那隻黑鳥跳進來,蹲到尤里婭身邊,「是不是很不錯,還有這個籃子,是我剛弄好沒多久的,希望你能喜歡……」

  尤里婭伸直腿,把漿果放到上面,非常認真地感謝了它,重複了好幾次。

  「這和她說得不一樣……」

  「這裡沒有永不邊境的黑暗……」

  「我也不感覺孤獨……」

  黑鳥用腦袋蹭了蹭她。

  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從這裡開始。

  祖母沒有那麼多時間照顧她,但這裡還有不少人,尤其是穿著白金相間長袍的那些少女。

  沒有一個不美麗,沒有一個不善良,少女們幫助了她很多,唯一的問題是,她們沒有在靈魂領域深入研究,對問題沒提供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但尤里婭跟著學習了關於人類身體、以及藥草的某些知識。

  尤里婭也知道了,她們不是人類,而是女巫,擁有各種各樣或是強大,或是奇妙魔法的女巫。

  這個世界的人類在女巫的庇護下得以生存,還有餘力尋找破局的機會。

  這些講述深奧,尤里婭只能理解很少的部分。

  但不妨礙她做出自己的努力……姐姐去幫助她的哥哥了,她只能做一點事,所以就做那一點事。

  時間在忙碌中過得很快,還從未出過領地、從未見過真正的危險,她就要帶著知識和經驗離開這裡了。

  「你的靈魂已經沒有問題,但這次人生也不會再有發展,尤其是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後。」

  魔杖懸浮在一邊,安琉莎伸手點了點人偶的頭,讓靈魂脫出,「不過現在的已經足夠,你已足夠成熟,能判斷很多事。」

  「記住我們教你的東西,還有你的家人說的那些……善良的人對小孩好,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善良。」

  「有人想要傷害你,你就攻擊他……根據問詢結果,你回去後能很好保護自己……」

  和往常一樣簡練,尤里婭很快聽完了祖母的教導,認真行禮告別,她隨後以半透明的姿態飄向那扇門。

  一陣眩暈,尤里婭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千百次「推演」中完全沒出現過的場景。

  魔力支撐的植物在凋零,很快就只剩下了一點灰黑。

  尤里婭從地上站起來,注意到了一屋子的物品,其中,有的帶著明顯的、另一個世界的風格。

  前方,簡陋的床上,女性呼吸頻率出現變化。

  尤里婭看過去時,女性艱難掀開眼皮,偏頭看向金髮的孩子。

  目光慢慢凝聚,她遲疑地、極其不確定地喊道:「尤里婭?」

  金髮捲曲的孩子重重點頭,同時往床邊移動——為了不弄壞那些禮物,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把按住心口的手鬆開,納里勒又摸上女兒的頭,比起記憶力,她長大很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居然沒死。

  身邊也傳來動靜。

  納里勒轉頭看去,看到了變白些許的丈夫,他臉色呆滯、嗓音飄忽,「我、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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