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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白他一眼:「那你得是東山再再起了。」

  溫瀾生笑了:「怎麼還在傷口上撒鹽呢?」

  「他就是想讓你知道,離開了他你什麼都不是。」秦昭說。

  溫瀾生放平嘴角,「嗯」了一聲:「但也不一定就是這樣。」

  「怎麼不是?」秦昭反駁他,「白手起家那麼好起,你當初怎麼不呢?」

  溫瀾生上前一步,捏了捏秦昭的臉頰:「怎麼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我是著急。」秦昭垂著腦袋,「我爸說從商者信譽第一,名聲要好,你要真和景家鬧不愉快,傳出去你就是白眼狼負心漢,到時候不管人家是照顧景家的面子,還是真覺得你人品不行,都不願意再和你往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停停停。」溫瀾生打斷她,「背課文呢?哪有那麼嚴重,難道我這幾年都白幹了?」

  秦昭現在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溫瀾生草草吃了口飯就回公司了,這幾天雞飛狗跳的,需要他處理的事情有很多。

  等天黑他回到家,阿姨告訴他秦昭帶著溫誓回南蟬州了,說過幾天再回來。

  溫瀾生點點頭,上樓去看女兒。

  大概是知道他打來的,溫瀾生聯繫不到秦昭。

  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坐立難安,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失誤。

  也許不該走這一步的。

  第五天,聽到院子裡的車聲,溫瀾生的心才終於落回平地。

  秦昭邁上台階,還沒進門就被人摟進懷裡抱住。

  她撫了撫溫瀾生的背,問:「我爸說他把錢匯給你了,收到了嗎?」

  溫瀾生點點頭:「我差點以為你不回來了。」

  秦昭說:「本來是的,但我和我爸說,『你給他五十萬,然後讓你女兒和他分手,你這不白送人家嗎?做慈善呢?』」

  溫瀾生輕輕笑了聲:「不應該說你離不開我嗎?」

  「切。」秦昭不屑道,「這話對我爸根本不管用,而且誰離不開誰啊?」

  「謝謝。」溫瀾生眼底情緒複雜。

  秦昭淡淡嗯了一聲,有些話還是得攤開來說明白了,不然落了疙瘩,以後時不時地癢一癢疼一疼。

  「瀾生,你工作上的事我從來不問,怕問多了顯得我別有用心,你也是,有事也很少和我說,都自己扛著,這次為什麼主動告訴我?」

  溫瀾生鬆了手,挺直腰背,他做賊心虛,不敢去看秦昭的眼睛。

  「你一開始就打了我爸的算盤,對吧?」

  溫瀾生沒有否認。

  秦昭朝他笑了笑:「以後要什麼就直接說,我萬一不夠聰明,不懂你的意思怎麼辦?」

  溫瀾生鬆了口氣,說:「誰有你聰明啊?」

  看她是一個人回來的,溫瀾生問:「兒子留在你爸那了?」

  「嗯。」秦昭點頭,「我爸說我倆太不像人了,要剝奪我們當父母的權利。」

  溫瀾生笑起來,他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不是秦睦要走外孫,而是秦昭把孩子留下了。

  「以後他是我秦家的,和你們沒有一點關係,行了吧?」

  ——這才是秦睦的原話。

  孩子是秦昭帶去南蟬州和父親談判的籌碼,那五十萬,是秦睦買給自己外孫的保障。

  他不會白白花錢,他要讓溫瀾生記得,蔚瀾永遠也有溫誓的一份。

  所以多可笑,溫瀾生努力拼搏來的所有物,有些被虎視眈眈,有些已經被割分標記,從來沒有什麼是真正屬於他的。

  秦昭問:「你說兒子長大了會不會恨咱倆啊?」

  溫瀾生牽緊秦昭,這是唯一他能抓在手裡的了:「沒事,那也是恨我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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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第16章

  秦昭抽回自己的手,說:「我這次不和你生氣,不代表你就沒做錯,只是不想在這個關頭還和你鬧彆扭,但是你怎麼在外面算計是你的事,家裡不可以。不過也謝謝你,讓我自己來做這個決定。」

  「秦昭,我......」

  「我好累,上去睡覺了。」

  她說著就越過溫瀾生往樓梯上走,他的手抓了空。

  兒子不在身邊,秦昭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該幹些什麼,老是發呆,思量溫誓過得怎麼樣了。

  她魂不守舍,溫瀾生心裡也不好受。

  「馮涵。」車上,他問助理,「你有女朋友嗎?」

  副駕駛上的人側過身子,回話說:「老闆,我都結婚一年了。」

  「......是嗎?」

  「你和太太還送了束花。」

  「哦。」溫瀾生點點頭,其實一點都沒想起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是秦昭幫他打點的。

  溫瀾生又問:「那你老婆會跟你生氣嗎?」

  馮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經常。」

  「那你都怎麼哄的?」

  「買點她喜歡吃的唄。」

  溫瀾生目露鄙夷:「就這樣?」

  馮涵說:「主要是道歉要誠懇。」

  「哦。」

  「和太太吵架了?」

  「也不算吧。」

  下班後,溫瀾生打包了一份糖藕帶回去。

  阿姨已經做好了飯,見客廳里沒有人,他問:「秦昭呢?」

  「剛去看過了,還在睡覺,就沒叫醒她。」

  「什麼時候開始睡的?」

  阿姨說:「中午吃過飯就回房間了。」

  溫瀾生皺眉:「那睡到現在?」

  他放下打包盒,走上二樓。

  臥室里沒開燈,秦昭側躺在床上,她睡沒睡著溫瀾生一眼就能看出來。

  「飯好了,下去吧。」他坐在床沿,放輕聲音。

  「我不餓,你們先吃吧。」

  「對不起。」

  秦昭動了動,翻身看向他:「怎麼突然說對不起?」

  溫瀾生攥著拳頭,人生第一次幹這種推心置腹的事,怪彆扭的:「我習慣算計了,因為以前沒人會和我站在一塊,我只有我自己,所以有的時候我自私自利,只考慮了自己,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秦昭看了他一會兒,驀地笑了:「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這麼奇怪啊?」

  溫瀾生摸摸眉毛:「有嗎?」

  樓下溫詞脆生生地喊:「爸爸、阿姨,快下來吃飯!」

  溫瀾生朝秦昭伸出手:「走吧,我買了糖藕。」

  秦昭躺一下午了,起身前先伸了個懶腰。

  溫瀾生會錯意,以為她伸長胳膊是要自己背,忙不迭要把背遞過去。

  秦昭笑著推了他一下:「幹嘛呀?」

  「不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秦昭夠到拖鞋穿好。

  溫詞已經乖乖坐在餐桌邊了,她最近開始學著自己吃飯。

  趙姐在旁邊哄她說:「今天小詞是第一名,明天在幼兒園也要第一個上桌吃飯好不好?」

  溫詞用力點頭:「好!」

  秦昭越看她越可愛,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秦睦還在生她的氣,不許她進秦家。

  後來秦昭去了好幾次,連兒子的面都沒見到。

  越想溫誓,她就對溫詞越好,以此來彌補心裡的空缺。

  可越對溫詞好,和這個孩子越親近,她就越覺得虧欠溫誓。

  像個繞不開的死結。

  有次溫誓生病了,迷迷糊糊中哭鬧著要媽媽,秦睦才終於鬆口讓秦昭回去。

  一段時間不見,他就又長大了不少。

  秦昭在南蟬州待了三天,等溫誓稍有好轉又得趕回去。

  上次資金鍊的問題解決後,溫瀾生就知道公司內部存在隱患,有太多是當初從景氏出來的人了,他們幾乎構成了整個管理層,雖然很多是元老,但卻不值得再信任。

  秦昭的力量微薄,但能幫到他也是幫,至少她得讓溫瀾生知道,現在有人和他站在一塊了。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公司領導層大換血之後,蔚瀾聯合一家環保科技公司在城市污水治理的項目上成功中標。

  此後蔚瀾的市值翻了倍,而且打開了名聲,溫瀾生還上了電視。

  沒多久後,他們就搬到聽河路了。

  這兒和洋房別墅不同,青磚白牆,是典型的園林式建築。

  秦昭第一次走進新房子,就感嘆像在逛景點。

  前院寬敞,還有假山和一塊小池塘,溫瀾生說要養兩條錦鯉招招財。

  秦昭笑了笑,情緒卻並不高漲。

  新房子哪哪都好,就是家裡少了個人。

  「這周末我想回去一趟。」她對溫瀾生說。

  「行,讓司機送你。」

  秦昭試探著問:「你要不和我一起去?」

  溫瀾生頓了頓,說:「周末我有應酬。」

  「好吧。」

  轉眼兒子都快五歲了,溫誓的臉型輪廓像溫瀾生,五官更像秦昭。

  這小子打娘胎里就聰明,知道要挑爸爸媽媽的優點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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