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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說你喜歡看電影,是吧?」楊鴻宇手扶著方向盤問。

  秦昭愣了秒,第一反應是想問問他說的是哪個「哥」。

  「嗯。」

  「我找人訂了票,就是電影院離這有點遠,叫什麼,《風月佳人》,你看過嗎?」

  秦昭搖頭:「沒有。」

  有個話癆在氣氛不會冷,楊鴻宇一路開一路和秦昭介紹,說這裡有哪家餐廳好吃,說那裡新開了個保齡球館,問她有沒有玩過。

  看秦昭都興致缺缺,楊鴻宇問:「你平時都在家幹什麼?」

  「看書,我還有個花店。」

  「花店?」楊鴻宇撇了撇嘴,「挺好。」

  秦昭轉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話里的意思沒那麼簡單。

  黑雲壓城,她抬頭看著天,問:「什麼時候放晴啊?」

  「快了吧,早上聽廣播說颱風已經繞走了,今天這天氣就挺舒服的。」

  秦昭點點頭。

  跟著楊鴻宇在外玩了一天,她在外語老師那兒學過,西方人管這個叫date,約會的意思。

  回賓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楊鴻宇送她到門口,臨別時才把禮物遞給她。

  「是什麼?」秦昭接過包裝精緻的方盒,假裝自己很驚喜。

  「回去再看吧,隨便挑的,希望你喜歡。」

  「謝謝。」

  楊鴻宇摸了下後腦勺,突然笑得有些靦腆:「其實昨天我還特不情願,我這人不想這麼早結婚,但今天和你過得還挺開心的。」

  秦昭額角一抽,保持住笑容。

  楊鴻宇抬手揮了揮:「你上去吧,反正我都有空,你想去哪裡玩就找我。」

  秦昭點著頭往後退:「再見。」

  轉身的那一刻,她捧著花,放下嘴角,長長嘆了聲氣。

  回到房間門口,秦昭拿鑰匙開鎖,手握上門把,卻沒有摁下去。

  她看著地上的紅玫瑰,突然像下定決心一般,深呼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

  秦昭把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換到無名指,重新抱起花,走向走廊盡頭的房間。

  她攥拳抬手,敲了三下門。

  很快門鎖響起咔噠一聲,剛打開個門縫,秦昭就舉起左手,說:「楊鴻宇和我求婚了,我答應了。」

  她語速飛快,溫瀾生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大片醒目的紅色刺得心頭一顫。

  「什麼?」他面色鐵青地盯著秦昭,看到她手指上那枚戒指才回過神來。

  那是秦昭平日裡一直帶著的,壓根不可能是什麼求婚戒指。

  看到溫瀾生無奈地嘆氣,似乎是在斥責她的幼稚,秦昭放下手,勾起嘴角說:「我就想知道你是什麼反應。」

  溫瀾生收斂情緒,問她:「今天玩得開心嗎?」

  秦昭忽略這句話,說:「來之前你沒告訴我是帶我來相親的。」

  溫瀾生迴避她的視線:「是你哥的意思。」

  秦昭急迫地逼問:「那你的意思呢?」

  溫瀾生說:「我也一樣,希望你過得幸福。」

  秦昭「哦」了一聲。

  她繼續盯著溫瀾生,問:「你看到照片之後,是覺得我喜歡你嗎?」

  溫瀾生臉色一變,沒有料到她會突然挑明,那兩個字發生在他們之間太荒唐了,他不敢聽。

  「一年前你問我我會說不,我就是隨便寫的,但你現在問我,我說不清。」秦昭的眼眶在發燙,她知道自己在毀掉什麼。

  也好,總擔心有一天會爆炸的氫氣球,不如早早戳破了好。

  不過就是啪一聲巨響,該來的總會來。

  沒有旁人在,溫瀾生也諱莫如深,只是說:「秦昭,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秦昭頓了頓,喉嚨口發緊,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帶著疼,「我難道不知道嗎?我是勾引過你嗎?我和你說過任何越界的話嗎?我找你要過什麼嗎?我不是一直都裝得很好嗎?」她氣息發抖,咬字越來越重。

  「是你。」秦昭紅著眼眶控訴,「是你明明有察覺卻默許,是你突然讓我覺得可能不是我一廂情願,是你給我甜頭又把我推給別人,是你現在讓我變得不甘心了。」

  指甲用力掐在掌心刻出印跡,秦昭突然卸了力道,感受著那種刺痛。

  「你要真希望我幸福,應該早早把我送走,那才叫及時止損,而不是現在冠冕堂皇來句希望我幸福。」

  溫瀾生的臉色差到極點,肋骨上像有巨石堆積,他心虛又慌張,被怒意包裹,幾乎要窒息。

  「你是喝酒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昭還是看著他,說:「你不用凶我,我不怕你,你越這樣,我越覺得你可憐。」

  溫瀾生忽然想笑,為那「可憐」二字。

  面前的人看似稚嫩,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

  她早把他看透。

  「我可憐?我是可憐。」他低聲自語。

  有過妻女卻不曾嘗過情愛,父母健在卻無人可依,眼看著家中朱樓塌,拼搏半世換來的又不堪一擊,以為終有歸宿其實不過一輩子看人臉色,以為能揚眉吐氣可有些東西烙在身上就是一輩子。

  秦昭不甘心,他難道就甘心嗎?

  花不知道什麼時候摔在了地上,玫瑰花瓣隱入在紅色地毯上。

  婦女節的花送了出去,那其他時候的呢?

  情人節、生日,哪個日子都太曖昧了,他不敢。

  在外應酬會想這道菜秦昭或許會喜歡,拿起煙盒會想秦昭不喜歡聞,忍忍吧,下班路過花店馮涵問要不要接秦小姐一起回去,他猶豫再三還是搖頭說直接開走吧。

  他不是也一直藏得很好嗎?只有這一次疏忽。

  走廊里響起說話聲,由遠及近,或許是晚歸的房客。

  溫瀾生把秦昭拽進房間裡關上門。

  兩個人忽然只剩毫釐之距,秦昭一抬頭,額前的碎發擦過溫瀾生的下巴。

  身處異鄉給了她拋卻一切的勇氣,趁著腦子混沌,秦昭一不做二不休,踮腳吻在溫瀾生的唇角。

  他愣了下,立刻仰起脖子迴避,秦昭攬著他的脖子不依不撓,爭執間被他肅聲提醒:「秦昭!」

  她停下動作,憋了許久的淚珠終於溢出眼眶。

  「為什麼不可以呢?」她閉上眼睛嗚咽。

  溫瀾生掰開她的手,他也想知道。

  為什麼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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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這本沒大綱,每次寫起來都不太順暢。

  朋友們見諒。

  第11章

  「你這麼年輕,干點什麼不好?」溫瀾生抬手捧著秦昭的臉,替她擦拭濕潤的眼角,動作有多溫柔,神情和語氣就有多漠然,「那麼愛吃甜一小姑娘,何必在我身上討苦吃?」

  他甚至輕輕把秦昭攏進懷裡,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玩了一天了,回去睡覺吧,下午家裡打電話來,小詞還說想你了。」

  秦昭咬著下唇,驀地「呵」一聲笑了。他怎麼能這樣,涇渭分明地抱著她,又滴水不漏地推開她,沒說一句拒絕的話,每一個字又都告訴了她不可以的原因。

  秦昭吸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下下巴,她朝後退,溫瀾生鬆開了手。

  她低著頭沒去看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玫瑰花被留在了地毯上,深夜的走廊又終歸寂靜,水晶吊燈的白光盯久了讓人眩暈。

  秦昭是真的累了,踢掉鞋子撲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

  某一瞬間她想,要是她真嫁給楊鴻宇,溫瀾生會著急嗎?會阻攔嗎?

  想著想著,秦昭又為自己感到可悲,左右不過是個男人,天下多的是,也許明天她就不在乎了。

  第二天,溫瀾生的助理來敲秦昭的房門,說溫總還要多留兩天,讓他先送她回木樨州。

  路上秦昭才想起楊鴻宇送她的禮物還沒拆,她打開盒子,其實心裡多多少少已經猜到。

  一對金邊紅寶石耳環,秦昭放在手裡看了看,漂亮是漂亮,但款式對她來說有些張揚。

  她把耳環放回盒子裡,摸了摸自己的右耳耳垂。

  在夏天打耳洞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發炎引起傷口膿腫,這火辣辣的疼可比打洞時針穿進去的一剎那讓人難受多了。

  玲玲小心翼翼地替秦昭抹藥膏,叮囑她今天晚上睡覺千萬別再隨便翻身了。

  秦昭舉著鏡子,沒心沒肺地笑自己現在耳垂紅腫,倒是有佛祖菩薩相了。

  炎炎夏日,院子裡的海棠卻突然枯了。

  秦昭一心撲在花店的生意上,時常忘記打理院子裡的花。

  現在這棟洋房別墅里只住著她和玲玲,每天都安安靜靜的,無人打擾。

  原本是秦昭要搬的,東西都快收拾好了,但溫瀾生讓她還是繼續在這裡住吧,說這裡本來就是給她準備的,離南街又近,她住著更方便。

  他帶著溫詞搬回了原本的房子,景春去世前,他們一家三口就住在那裡。

  夏天熱熱鬧鬧地來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偏離航行的列車也終於回到了正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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