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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能共情的並不為秦昭所理解,而秦昭在乎的於他而言早就淪為空談。

  這種差異無關乎年齡,他們生來就不太一樣。

  秦昭把花插好,展示給溫瀾生看,問他:「怎麼樣?」

  溫瀾生神色平淡,說了聲:「好看。」

  他平日裡總是板著張臉,秦昭習慣了,也知道他只是看著性子冷,心還是很軟的。

  趙姐抱著溫詞下來,秦昭把多餘的花分給她和宋阿姨,笑盈盈地祝她們也節日快樂。

  溫詞已經會說很多話了,伸出手喊:「我也要,我也要。」

  秦昭彎腰戳了戳她的臉頰:「你也要啊?那你快點長大,長大了就有好多小男生排著隊送你花了。」

  溫瀾生在旁邊聽著,輕輕笑了一聲。

  天氣逐漸暖和,花店不忙的時候秦昭就在家裡陪溫詞玩。

  她在這裡進進出出,總會透些風聲出去,但溫瀾生一向獨來獨往,秦昭看上去又和傳聞中那位「留洋歸來、風情萬種的秦小姐」出入太多,倒是有人說她是溫瀾生從外面接回來的妹妹。

  不管外頭的謠言怎麼傳,半年過去,這棟小洋房倒真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

  轉眼就要入夏,每隔段時間溫瀾生就會和遠在大洋彼岸的秦旭打通電話。

  當時溫瀾生知道了秦家的困境,替秦旭忙前忙後打點不少,又一直讓秦昭寄住在自己家中,為此秦旭很是感謝他。

  他在生意場上縱橫十年,說起來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但一出事周圍人卻都作鳥獸散,沒想到如今還能有個溫瀾生情誼不變,甚至更濃厚了些許。

  秦旭現在跟著老外做投資,事業也算是重新有了起步,他在國外也能給溫瀾生提供不少便利。

  下周溫瀾生要去島城出差,購進一批進口的淨水裝置,對方公司的負責人姓楊,叫楊贇。

  「楊贇啊,我認識。」秦旭在電話裡頭說,「他兒子和秦昭差不多大,以前還和我開玩笑說要做親家。」

  溫瀾生情緒淡淡:「是嗎。」

  提到秦昭,秦旭順帶著關心兩句:「她最近怎麼樣?還好吧?沒給你惹事吧?」

  溫瀾生笑起來:「沒有,現在天氣暖和,花店生意好,我看她比我還忙。」

  秦旭也在那頭笑:「真沒想到這丫頭能堅持下來。」

  溫瀾生說:「她像你和你爸,還挺有商業頭腦的。」

  「哈哈哈,不給老秦家丟臉就行。」秦旭頓了頓,又說,「她要是不想來,就讓她留國內吧。」

  「嗯。」

  「誒,瀾生。」秦旭起了個念頭,問,「楊贇家那兒子是不是也還沒結婚?」

  溫瀾生回:「好像沒。」

  「那要不你這次去島城,把昭昭也帶上?」

  對方的用意不難明白,但溫瀾生下意識地想搖頭。

  「好啊。」

  秦旭說:「那麻煩你了啊,兄弟。」

  「什麼話。」他垂眸看著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說,「秦昭也是我妹妹。」

  電話掛斷,溫瀾生卻沒理由地感到一陣煩躁。

  他從抽屜里摸出煙盒和打火機,點燃後把煙放到嘴邊。

  他基本不在家抽菸,秦昭覺得煙味難聞。

  其實他也不喜歡,但他需要。

  一根煙快燃盡,溫瀾生終於替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

  畢竟秦昭在他這兒住了大半年,已經是家裡的一部分,捨不得也是應該的。

  回家後他把這件事和秦昭提起,對方的反應如他所料,興奮地恨不得立刻上樓去收拾行李。

  「島城是不是挨著海啊?」

  「嗯。」

  秦昭眼眸亮晶晶的,別提有多期待:「我還沒見過大海呢。」

  「那幾天好像要下......」

  秦昭根本顧不上聽他說話,跑回臥室說要找她那副太陽鏡,還有照相機。

  溫瀾生合上嘴,搖了搖頭,希望她去了也能保持這個勁頭。

  木樨州在江南,去島城得跨一整個省,他們天剛亮時就坐車出發,又在火車上奔波了一天,到賓館已經是深夜。

  外頭下著雨,蠅蟲在路燈的白光中飛舞,隱約還能聽到悶雷聲。

  車上沒有傘,助理下車搬行李,溫瀾生脫下外套,展開撐在頭頂,下車繞到另一邊去接秦昭。

  他幾乎把她整個人裹在懷裡,兩個人一路小跑到賓館門口。

  風吹動雨絲,臉上和頭髮還是沾到了雨水,有一滴從睫毛滑落,濺到眼睛裡,秦昭眯著一隻眼,抬手去擦。

  溫瀾生收起外套,喘了口氣說:「快進去。」

  壞天氣給旅行開了個糟糕的頭,秦昭抬頭問溫瀾生:「明天也下雨嗎?」

  「可能吧,好像颱風要來了。」

  秦昭整張臉都因失落皺到一起,像個哀怨的小老太太。

  溫瀾生替她擦了擦臉頰上的雨水,說:「明天請你吃海鮮。」

  秦昭無精打采地「哦」了一聲。

  晚飯兩個人都沒怎麼吃,溫瀾生讓餐廳做了海鮮粥,叮囑秦昭吃完夜宵早點休息。

  第二天倒是沒下雨,只是天空陰沉沉的,灰雲聚集,天氣依舊不爽利。

  中午溫瀾生帶著秦昭去飯店裡見了楊贇,介紹她時說是朋友的妹妹。

  楊贇看這小姑娘長得還挺面熟,問溫瀾生:「哪個朋友?」

  「她是秦旭的妹妹。」

  「哦。」楊贇想起來了,點點頭,又嘆了聲氣,惋惜道,「小秦是真的可惜了。」

  秦昭提著微笑,安靜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寒暄應酬,恍惚間想起一年多前初見溫瀾生的樣子。

  家裡秦睦和秦旭都是喜歡吃海鮮的,以前餐桌上還老有生魚片,來木樨州後就沒怎麼吃過了。

  看秦昭吃了半盤三文魚,溫瀾生邊和楊贇說著話,邊把餐盤從她面前挪走。

  秦昭眨巴眼睛看著他,溫瀾生偏頭,小聲說了句:「生冷的東西別吃太多。」

  「哦。」

  今天這餐算是給溫瀾生接風洗塵,他和楊贇沒聊太多生意上的事,約了明天直接去工廠看貨。

  吃過飯,他讓秦昭先去車上,和楊贇在門口抽了根煙。

  看著秦昭的背影,楊贇和溫瀾生感嘆:「以前我還和小秦開玩笑,要和他做親家。」

  溫瀾生取下嘴邊的煙,笑了笑:「秦旭也和我說過這事。」

  「年齡倒是差不多,可惜我家那個混小子,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楊贇咳嗽一聲,彈了彈菸灰。

  溫瀾生舉起煙,目光落在遠處的那抹身影上,眼底情緒沉鬱:「可以讓兩個人認識認識,說不定呢。」

  上車前,溫瀾生脫下外套,翻了個面疊好。

  秦昭腦袋歪在車窗上,正低頭搗鼓手裡的相機,顯然情緒不高漲。

  溫瀾生聽說這裡有個小魚山公園風景不錯,可車開到一半,前窗玻璃上開始啪嗒啪嗒響。

  暴雨忽然而至,他叮囑司機慢慢開。

  秦昭時不時嘆聲氣,來時有多興致勃勃,現在就有多大失所望,她搖下一點車窗,拿起相機對著窗外摁下快門。

  溫瀾生轉頭看向她,又看了看窗外的樹,問:「這有什麼好拍的?」

  秦昭說:「紀念一下嘛。」

  溫瀾生鬆了松領帶,笑了聲,問:「那這次寫什麼?『從來沒有過一個這麼糟糕的夏天』?」

  中午兩杯酒,不至於讓溫瀾生喝醉,卻讓他放鬆了神經,說話前忘了思考。

  他神情僵硬地清清嗓子,懷著僥倖心理期盼秦昭沒有起疑,只是她沉默的時間越長,溫瀾生心跳得越快。

  雨越下越大,秦昭關上車窗。

  流淌的雨水模糊了玻璃,像把他們和外界隔絕。

  她輕聲開口問:「你怎麼知道的?」

  溫瀾生像是被抓了現行的小偷,呼吸都在顫抖:「有次去你房間拿書看,不小心看見的。」

  「哦。」秦昭用指甲扣著相機按鍵,說,「我就是隨便寫寫的,那天玩得很開心。」

  「嗯。」

  秦昭幾乎不能順暢地呼吸,明明她說的是實話,如今卻無法理直氣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連解釋都聽起來蒼白。

  「如果要寫的話,」她說得很慢,聲音放得很輕,「這次我可能會寫,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夏天。」

  溫瀾生收緊手指,耳邊雨聲遙遠,他的脊背在發麻:「哪裡特別?」

  秦昭低下頭,看著手裡的膠片機。

  「看不到海很可惜,但能在除家以外的地方看到你,還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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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第10章

  有些話得看場合,氣氛不同,說出來的含義也就不同。

  好幾秒的時間裡,溫瀾生直挺挺地目視前方,眼神空洞,腦子裡的東西東扯西拽,思維斷斷續續的,很混亂。

  他唯一知道的是秦昭不該說這種話,他也不該動搖。

  前排的司機和助理覺察到冷場,都識相地大氣不出,絕不製造存在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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