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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院長心底一痛。

  陸彥筠原本是要參加秋天的鄉試,如此一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鄉試之前恢復正常。

  「那該死的顧清衍,我絕不會放過他。」

  陸彥筠搖了搖頭:「父親,不會是他。」

  「時間地點都是我們定的,提前一日才告訴顧清衍,青州亭是什麼地方,閒雜人等無法隨意進出。」

  「顧清衍來得最晚,他來之後才開始上菜,絕沒有機會下毒。」

  陸彥筠分析完後,看向父親:「我懷疑,是老二以前害過的人。」

  陸院長臉色一沉,幫他蓋好被子。

  「你中毒未愈,還是好好休息,別想這些,切勿傷神。」

  「放心,其他事情自有父親替你們做主。」

  陸彥筠確實是精力不濟,很快就沉沉睡去。

  陸院長並未在屋內停留多久,很快便回到書房。

  從鎖住的抽屜中取出一封信,陸院長整張臉都猙獰著。

  很快,他將信封燃燒殆盡。

  「來人。」

  他拿出一張名單:「去查一查這幾戶人家,近些時候可有異動,尤其是有沒有去藥鋪購買毒物。」

  「切記,不可走漏消息。」

  「是。」

  府衙之內,此時丁知府與張通判也一頭亂麻。

  原以為在青州亭這樣的地方,有人下毒不可能躲過所有視線,只要仔細勘察便能發現證據。

  哪知道一頓排查下來,實在證據沒找到,嫌疑人又多了一批。

  「陸二少也打過我,不過我一個下人,挨打挨罵是常有的事情,我怎麼敢下毒。」

  「是,三年前陸二少曾踢過我,將我從二樓直接踹下去,斷了兩根骨頭,養了三個月才好,但陸家賠了錢,這事兒已經了結,真的不是我。」

  「陸二少喜歡女色,讓我們作陪是常有的事情,若這點屈辱都受不了,我哪兒會出門當樂師賺錢。」

  「他說我做的菜太難吃,將一整碗湯倒在我頭上,你看我後腦勺,現在還有燙傷的痕跡。」

  「別人會不會懷恨在心我不知道,但我收了陸家的錢,事情就算了。」

  「我們不過是平頭老百姓,哪兒敢跟他陸二郎作對。」

  「我命賤,挨打也只能往肚子裡吞,而且在青州亭幹活銀錢多,我需要這份工作養家餬口,怎麼會在飯菜里下毒。」

  張通判簡直服氣:「陸彥和有病吧,一個酒樓里,大部分人都被他打罵過。」

  丁知府翻看另一份口供:「還不止,你看看這個。」

  張通判接過去一看,更是無語。

  青州亭酒樓只是一個縮影,陸彥和去哪兒打哪兒,連天香樓的花魁都因為說錯一句話,被他剝光了衣服丟出去。

  這般肆意妄為,陸家居然都壓下來了。

  「陸彥和看似囂張霸道,但欺辱的,多是賤籍奴婢,平頭百姓也有,但不多。」

  賤籍,生死都在別人手中,心懷怨恨也伸冤之處。

  「你再看看這個。」

  張通判一看,猛地起身:「他家中有十三個妾室,大部分都是被強行欺辱後,才被送到陸家的,這裡頭肯定有人懷恨在心。」

  「尤其是這幾個,青州府本地人,家裡做小本買賣,與青州亭還有交易,有機會下毒。」

  丁知府搖頭。

  「他們既然認下了陸家賠償,並將女兒送進陸家,怎麼可能還因為心底憤恨,下毒害人,如此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張通判一想也是。

  收了錢,送了女兒,還下毒做什麼。

  「那到底是誰跟陸彥和有深仇大恨,甚至不惜在宴席上毒殺,害了無辜之人。」

  「大人,會不會是我們猜錯了,下毒要害的不一定是陸彥和,也可能是其他人,譬如陸大郎,他才華過人,引來嫉妒。」

  丁知府搖頭:「不可能,陸彥和絕對是主要目標。」

  他將案卷翻了一遍,忽然道:「陸家人沒說實話。」

  「光是這些口供,不足以讓人痛下殺手,且在青州亭下毒,牽連無辜,定是有解不開的仇恨,才會如此狠辣。」

  張通判點頭:「我再去審。」

  等張通判離開,丁知府再次打開案卷。

  一樁樁事情,看似都是打罵小事,可串聯在一起就太可怕了。

  在此之前,他只是偶爾聽說陸二郎不爭氣,喜愛美色,但沒鬧出太大的事情來,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不是沒發生,而是發生了,卻被陸家掩蓋。

  在青州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陸家為所欲為,這讓丁知府很是不悅。

  第56章 罪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 兇手不見蹤影,倒是陸彥和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章念買菜回來,進門就說:「顧大哥, 外頭現在都在議論兇手, 說肯定是陸彥和做下醜事,才惹來報復。」

  「哦, 大家都這麼說?」顧清衍有些意外。

  畢竟在此之前, 他在青州府中打聽, 大部分人對陸家都是交口稱讚。

  章念樂呵呵的說:「可不是,如今大家都知道陸彥和的真面目,罵他死有餘辜。」

  顧清衍覺得不對勁。

  陸家怎麼會放任這個消息傳開來, 之前陸院長那般作為, 就是要將罪名直接按死在他身上。

  章念又道:「昨日那兩位書生家的下人找過來, 說要謝謝顧大哥的救命之恩, 他們還說, 知道顧大哥肯定不是兇手。」

  顧清衍眼神一動,想明白了。

  陸院長著實霸道,可這一次不但陸家人中毒, 另外死了三個書生, 昏迷兩人。

  能進洪山書院讀書的,哪一個不是家中希望, 白白死了,家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顧清衍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你們說, 陸院長為何急著讓我償命?」

  章念罵道:「他跟陸彥和一樣不是好人,瘋狗亂咬。」

  顧清衍看向紅豆:「你可曾見過陸院長,知不知道他的脾氣?」

  紅豆先搖頭,又點頭:「我雖未親眼見過, 但聽院子裡的姐姐妹妹們說,陸老爺脾氣和善,對陸彥和極為嚴格,為人師表品德高尚。」

  顧清衍眯起眼睛來:「人人都能看出問題來,他就算是一時悲痛過度,回過神來也會想到其中不妥,為何至今還頻繁催促,讓丁知府處置我?」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兒子死了,當爹的不想找出真兇。」

  章念跟紅豆面面相覷,都答不上話來。

  顧清衍敲打著桌面:「他這般著急,要麼是對我恨之入骨,要麼是想讓我頂罪,掩蓋住真正的兇手。」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章念奇怪的問。

  紅豆也頻頻點頭:「是啊,死的是他親兒子,不提陸彥和,陸大郎可是陸家的希望。」

  顧清衍也沉吟起來。

  是啊,到底是為什麼。

  顧清衍很想出門查看,但現在他被看押中,能關在家裡已經是丁知府的優待。

  想出門,不可能。

  驀的,顧清衍看向章念:「阿念,你幫我查一件事。」

  章念連忙點頭。

  另一頭,面對陸家頻頻施加的壓力,丁知府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看誰都有嫌疑,查下去線索就斷了,誰都沒有作案條件。

  「知府大人,大夫和仵作都已確認,陸彥和等人所中的乃是斷腸草之毒。」

  「這斷腸草又叫爛腸草,山地路旁到處都是,普通百姓都知道這東西有毒,絕不會食用。」

  「斷腸草雖也是一種草藥,但因為劇毒,所以醫館藥鋪看管的極為嚴格,屬下徹查後,每家店存量都對得上,所以用毒之人肯定是自己採集的。」

  丁知府點頭,忽然問:「斷腸草味苦,想毒殺這麼多人,用量肯定不少,他是怎麼做到的?」

  「是啊,飯菜酒肉若是苦的,他們吃一口便能察覺不對。」張通判也這麼想。

  丁知府立馬問:「青州亭的廚子呢,可有帶回來審問。」

  張通判忙道:「帶回來了,廚子一般不出廚房,除了少數幾個做菜難吃,被陸二郎罵過之外,其餘都並未結仇。」

  「當時屬下徹查了一遍,才把身家清白,並未結怨的放回去。」

  丁知府擰眉:「總覺得哪裡不對。」

  「你去把他們都帶回來,重新審問。「

  張通判聽令,正要離開,外頭進來一個衙役。

  「大人,陸院長又來了。」

  「他又來做什麼。」丁知府很是不耐煩。

  衙役道:「陸院長說,他找到了證據。」

  顧清衍再次被帶到府衙,來的路上便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剛進公堂,便迎來指證。

  「對,就是他。」

  大夫低著頭,滿頭大汗,口齒卻清晰的很:「那日他抱著個渾身是傷的女人來醫館,讓我治傷,老夫聽見他咒罵陸二郎不堪為人,恨不得毒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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