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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處停車場的面積很廣,前方兩排停著一輛MPV,一位年輕媽媽帶著女兒在旁邊的空地上踢毽子。小女孩很興奮,但短短的腿總是接不住,像只笨拙又可愛的花蝴蝶到處奔跑著撿毽子。

  姜羽初看了一會兒,感覺姜杉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自己身上,只得轉回來坦白:「我是跟周懸在一起了。」

  「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怎麼不告訴我。」儘管已經從周懸嘴裡問到了答案,姜杉還是想聽侄子再說一遍。

  「就前幾天,本來打算等穩定了再告訴你。」

  「那陳東翰呢,他能同意分手?」

  右腳放在了油門上,姜羽初平穩起步,等開上了高速才把前陣子與陳東翰的糾葛一一說出來,姜杉聽得臉都氣紅了,幾次忍不住咬牙咒罵陳東翰。

  她早年婚姻不順,嫁了個除油嘴滑舌外一無是處的丈夫。後來姜雪霏出生沒兩年,丈夫就因賭錢欠了太多債跟小三跑了,留下她們寡母被追上門的高利貸堵在家裡,那時候要不是姜羽初的父親及時幫忙還了賭債,母女倆未必能好好地活下來。

  也因此在初次見到陳東翰的時候,姜杉就有種不好的感覺,看陳東翰不對勁,覺得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透著股讓人不舒服的精明算計。

  那時候姜羽初並沒有看出陳東翰的問題,且兩人剛在一起,姜杉不好直接就讓他分手,免得他誤會自己是接受不了他的性取向,只得想著再觀察觀察,也可能是自己走眼了。

  沒想到陳東翰比她想像的還要齷齪,不但出軌,更想毀了姜羽初的前途。

  幸好否極泰來,也是哥哥嫂嫂在天有靈,保佑姜羽初及時看清了陳東翰的真面目,還遇到了周懸。

  「你也是的,發生了那麼多事都不告訴我,不想我擔心,就只能瞞著啊?」

  想起姜羽初最困難的那段時期,自己不但幫不了他,每天的住院費還流水一樣地燒著他的錢,姜杉就心疼不已,用力拍了一下那條沒用的右腿。

  「姑姑,這些事都過去了,別再想了。」姜羽初拉開她的手,為了驅散壓抑的氛圍,岔開話題道,「霏霏差不多快下課了,我拐去接她,晚上我們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她自己會回家的,」姜杉果然被轉移開了注意力,不過話題繞去了周懸身上,「剛才的電話你沒聽完,周懸讓你別去醫院看他了,他今天出院要搬到你那去。」

  「他是生病了嗎?為什麼要住院?」

  打開家門,姜羽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周懸和沈覓,換了拖鞋進來道:「你真出院了?」

  周懸靠在沙發上,後背墊了個專用的靠墊:「是啊,醫生讓我回家休養,沈覓幫我辦了出院手續。」

  「你媽知不知道?」

  「我下午給她發微信了,她沒回。」

  周懸說完便看到晚一步進來的姜杉,想起身叫人,姜杉忙示意他別動,滿眼心疼地看著他:「居然傷得這麼重,還疼嗎?」

  周懸跟姜羽初交換了眼神,之前在電話里姜杉問過住院的原因,他沒多說,現在看姜羽初的表情,姜杉應該都知道了。

  他用輕鬆的語氣回答,沈覓則起來給姜杉讓了位置,趁著他倆說話的功夫,姜羽初把沈覓拉到一旁,低聲道:「你怎麼也不勸勸他?」

  「不用擔心,」沈覓的語氣也很放鬆,「他爸出差去了,暫時不在家。」

  昨天在年終大會上,姜羽初還見了周征銘,沒想到今天就出差了。雖然周征銘不知道他們的事,但於文閔很清楚,即便於文閔沒有明著反對也不能不顧她的感受。

  沈覓認同姜羽初的看法,不過現在周懸一頭熱,能不能勸得動也得看姜羽初了。沈覓完成任務打算走了,姜羽初送他,開門卻看到慧姨手裡提著兩隻分量不小的食盒要按門鈴。

  她來送周懸的晚餐,交給姜羽初便離開了,一句話都沒多留。看著姜羽初蹙起的眉,沈覓乾脆再多說幾句:「其實周懸他媽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否則周懸也不會借著受傷趁機跟她攤牌了,你別有太重的壓力,順其自然就好。」

  得知周懸的家裡人送晚餐來了,姜杉看了下食盒,全是精心烹調的昂貴食材。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周懸的家世,便在做飯時找姜羽初了解了一下,結果嚇一跳,看了一眼緊閉的廚房門:「那他爸爸媽媽能同意嗎?」

  姜羽初正在幫著擇四季豆,搖著頭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給他們做完飯,姜杉先回去照顧女兒了,對著一大桌豐盛的佳肴,周懸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讓姜羽初坐過來。

  兩人並肩坐著,姜羽初沒讓周懸動筷子,拿起碗餵他吃飯。

  在醫院躺了二十多天,周懸已經可以自己吃了,不過抬手還是會牽動到傷口。對于慧姨拿來的幾道菜,周懸都不碰,只吃薑杉做的,姜羽初問他原因,他的表情很無奈:「天天吃這些,膩得都不消化了。」

  「那是你母親關心你,多吃點有營養的好得快。」姜羽初夾了一塊椒鹽龍蝦餵到周懸嘴邊,周懸扭臉躲了兩下躲不掉,便張嘴,接著捏住姜羽初的後頸,用舌尖送到了姜羽初嘴裡。

  「你也要多吃點有營養的,這段時間在那邊都累瘦了。」

  即便沒有身在現場,但周懸很清楚做新聞要的就是及時性,尤其是這種突發類型的事故,短時間內的工作量很大,忙起來吃不好睡不好是常態。

  姜羽初又夾了一塊肥瘦適宜的東坡肉到周懸嘴裡,要說話時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從褲兜里拿出來,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略有些遲疑。

  周懸也看到了「魏董」二字,見他沒有馬上接起,就問道:「我在這不方便?」

  姜羽初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在手機鈴聲的催促下也沒空多想,起身說:「不是,我先接個電話。」

  他嘴上說著不是,卻快步走回了臥室,還把門關上了。周懸看著緊閉的房門,情緒像了坐過山車,一下就跌到了谷底,對著滿桌噴香的食物沒了胃口。

  這通電話姜羽初講了二十多分鐘,開門出來時,桌邊已經沒有周懸的身影了,浴室的方向則傳來了水聲。

  他過去敲門:「你在洗澡?」

  門裡的人沒有回答,擔心周懸的身體情況,姜羽初轉動門把手,發現門沒鎖。

  浴室里瀰漫著潮濕的水汽,淺色的帘子後方隱約透出一具高大模糊的身影,姜羽初掀開帘子一角,看到周懸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地在衝著淋浴。

  空氣里滿是柑橘微澀的甜香,看了看周懸已經洗完濕漉漉的後腦,姜羽初捲起袖子:「你要洗澡怎麼不叫我一聲,你現在不能久站也不能抬高手臂,我先去給你拿個凳子。」

  待他搬了凳子進來,周懸還是剛才的姿勢,凳子放在牆邊,姜羽初扶著周懸小心地坐下,兩人終於面對面了,他也看到了周懸臉上的表情。

  「在氣我吃飯接電話?」雙手伸到花灑下面洗了洗,姜羽初拿過浴球接了點沐浴露,在周懸的身上搓起來,「魏董找我談公事,不能不接。」

  「他找你談什麼公事?」

  周懸的嗓子像被水汽浸透了,比起剛才沙啞了不少,語氣也沉沉的。姜羽初彎下腰,小心抬起周懸的胳膊,搓腋下的皮膚:「沒什麼,就是工作上的合作。」

  他的注意力都在周懸胳膊能抬起的角度上,沒留意到周懸因他的回答變得更難看的臉色,直到他要去抬另一條手臂,周懸不肯配合,他才察覺了不對勁。

  浴室里開著風暖,溫度很舒適,不必擔心周懸光著會感冒,但姜羽初還是拿過花灑衝著他的身體:「怎麼了?」

  周懸的目光自下往上,冷淡地落在姜羽初的臉上:「你和那個魏董有什麼合作是非談不可的,沒了他就沒有其他能合作的對象了?」

  花灑的水流突然偏了點方向,幾滴水珠濺在周懸的眼睫毛上,沒等姜羽初回答,周懸繼續道:「我每一次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他的手都放在你身上,你別告訴我看不出來他對你有那種意思。」

  水汽在浴室蒸騰,模糊了鏡面,卻讓周懸眼中的情緒愈發清晰起來,也令姜羽初記起了出差的那天早晨,周懸來公司時的狀態就不對了,後來一路上又很沉默。當時因為忙,也因為大家都待在一起,他沒有機會問,現在想來,周懸的不對勁應該源自前一晚。

  他陪著魏董吃完飯,周懸來接他時,魏董的確像平時那樣手擱在他腰間停了一會兒。當時他喝多了,周懸沒有提,他就沒想起是這個原因。

  想不到周懸在意的是這個,更沒想到因為這么小的一個誤會,周懸生氣留在了賓館,差點和他天人永隔。

  沐浴球鬆手掉在了地上,姜羽初低下頭,在周懸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周懸吃痛想躲,姜羽初捏著他的下巴,這次不咬了,改用舌尖緩慢地舔過那道淺淺的牙印,像是在安撫。等周懸的呼吸凝滯了,喉結也在滾動,姜羽初撬開他的齒關,長驅直入地侵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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