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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余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在街道上漫步目的地走著, 突然一個小孩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 緊緊地抱住他的大腿。
聞余疑惑地低頭往下看, 和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對上視線，是一個穿的像是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小女孩。
「媽媽！」對方這樣叫他。
「你是誰, 為什麼要喊我媽媽？」聞余問。
「我是寶寶啊媽媽！」小女孩又抱住聞余的腰身，她的臉貼在聞余的肚子上, 她指了指聞余的肚皮：「我就是從媽媽這裡鑽出來的！」
「寶寶？」聞余很溫柔地笑了一下, 然後把小女孩抱了起來, 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是寶寶啊, 爸爸呢？」
「爸爸, 」小女孩做出很害怕的表情，一個勁兒往聞余懷裡鑽，「爸爸不喜歡我，爸爸說要殺了我！媽媽我害怕！」
聞余心臟都糾緊了，他輕輕拍打著女孩的脊背, 一下又一下，輕聲誘哄：「寶寶乖，別害怕。」
突然一隻手將女孩從聞余的懷裡搶走，女孩哭的滿臉淚水，委屈巴巴地沖聞余喊：「媽媽！媽媽！救我！我不想死！！！」
聞余也流下來眼淚, 他跑上前去追逐對方，卻突然摔倒在地，他想站起來, 嘗試了好幾次卻怎麼都站不起來，他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不要！」
「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
聞余猛地驚醒，他一醒過來就和傅諶對上視線。
眼睛濕漉漉的，還流著眼淚。
他這會兒剛睡醒，又做了這樣一個夢，心裡很難受，他很想傅諶能夠抱抱他。
可是傅諶卻冷冰冰地看著他，然後把幾張A4紙扔到他的臉上，聞余撿起來一看，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哪怕他們心裡早有答案，但是心裡總歸著存在著僥倖的。
萬一呢？
萬一只是有什麼誤會，其實這就是傅諶的孩子呢？
但是現在鑑定結果血淋淋地擺在面前，將他們兩個人心裡存在的那點僥倖徹底摧毀。
孩子，真的不是傅諶的。
那這個孩子是誰的，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聞余咬著嘴唇，一直死死地盯著那份檢測報告，根本不敢抬頭和傅諶對視。
聞余低著頭都能感受到Alpha盯著自己的目光里的寒意，聞余渾身都發著細微的抖。
怎麼辦。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聞余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檢測報告被他攥的發皺，如同他現在的心臟一樣，布滿了褶皺，被什麼牢牢攥緊，再用點力，就可以把一整顆心臟都捏碎。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對峙了片刻。
「下來，去把衣服換了。」傅諶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聞余這個時候才抬頭看著面前的Alpha，傅諶此刻就像是一團凝固的烏雲，周身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傅諶微微凹陷的眼眶讓他在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誰的時候格外具有壓迫力，傅諶眸色沉得發暗，唇線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下頜緊繃著，就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寒意。
聞余和傅諶對視，心裡猛地一顫，傅諶眼裡情緒翻湧，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平靜的表象下其實暗流洶湧。
「換衣服，」聞余心裡湧起不祥的預感，聲音都有些發抖，「做什麼。」
「做什麼？」傅諶語氣森寒，「當然是去把這個孽種打了。」
傅諶說完就去拉扯聞余的手臂。
「不要……我不要！」聞余緊緊地拉住吊床的一段粗繩，以此來抵禦傅諶拉住自己的手的力道，像是握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
但是聞余的那點力氣在Alpha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傅諶把聞余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聲音陰冷得如同地獄來的鬼魅：「不要？你還想生下這個孽種是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憑什麼打掉我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聞余崩潰地喊道，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夢裡，總覺得是肚子裡的寶寶在向他求救。
「分手？」傅諶攥住聞余手臂的力道加重，聞余被他攥的手臂生疼，眉頭緊緊皺起。
「我同意了嗎。」傅諶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再提這兩個字今晚我就乾死你。」
「分手不需要你同意！」聞余紅著一雙眼，憤恨地看著傅諶，「你去和你的好弟弟結婚讓他給你生啊！」
聞余這些話說的簡直是太能給傅諶招火了，他揪住聞余的頭髮，然後掰過他的頭冷冷地看著他，懷揣著滿滿的惡意道：「我還就想讓你生了。」
「事到如今你不會是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吧。」傅諶惡劣地掐著聞余的下巴，「等把這個孽種打了，我就打條鏈子把你鎖在床上，你每天都只能被我干，什麼時候你懷了我的孩子我什麼時候放你下床。」
「要試試嗎？」傅諶說這樣詢問聞余意願的話語，卻根本就沒有給聞余什麼選擇的餘地。
「混蛋！」聞餘氣急了用力扇了傅諶一個耳光。
傅諶被打的偏過了臉，他用舌頭頂了頂口腔，這下是真的被惹惱了。
傅諶把聞余扛到肩膀上，聞余驚呼出聲，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拼命掙扎著拍打著傅諶的背。
聞余那點力氣對傅諶來說跟撓癢一樣。
「打，繼續打！」傅諶扛著聞余走出臥室，「反正你每打一下我都會在你身上討回來，你儘管試試！」
-
在去醫院的路上，聞余罵也罵了，打了也打了，鬧也鬧了，到了最後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只能攥著傅諶的衣擺哭著求他：「別這樣，我不想打......我真的不想打掉這個孩子......」
「她給我託夢說，讓我救救她，她還是一個小女O。」聞余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他哭的聲音太悲傷了，讓人不忍心再聽下去。
「別傷害她，你想怎麼樣都好。」聞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醫生也說了，我這樣的身體，我這輩子只能有這一個孩子的。求求你了，傅諶......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真的捨不得她......」
不管聞余怎麼哭鬧，傅諶一直保持一張冷漠無情的臉，他在聞余說完這段話之後表情才稍微鬆動了一點：「把這個孽種打了，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也不會有別的Omega，我們好好在一起。」傅諶偏過頭去看著聞余的滿臉都是淚水的小臉，把他的眼淚都抹掉，然後把人抱在懷裡：「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聞余聽到傅諶這麼說，哭的更厲害了，他知道傅諶是無論如何也要打掉這個孩子了。
他想起夢裡的寶寶說「媽媽，我不想死，救救我」，他的心臟就傳來一陣抽痛。
聞余真的很渴望能有一個真正的親人。
程小玲對他很好，他拿程小玲當做媽媽，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他和周遠洋有血緣關係，但是在他心裡，周遠洋這個父親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某種意義上，聞余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一個從法律意義上，生理意義上，感情上三者並存的真正的親人。
這個孩子的到來確實是意外，但是聞余卻覺得這是老天給他的一個禮物。
不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都是聞余的孩子。
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將會從他的生殖腔中孕育出來，他會給這個孩子他所有的愛。聞余不曾感受到過的愛，他都會給這個孩子，聞余曾經灰敗的童年，他不會讓這個孩子經歷。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這輩子居然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身為劣等Omega要懷上一個孩子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
很多個夜晚，他也會想像這個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Alpha還是Omega，他是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
「我不要以後......」聞余在傅諶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泣聲從喉口擠出時支離破碎，「我就想要這個孩子......傅諶，求求你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別傷害她好不好......」
聞余哭成這樣，傅諶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他還是冷酷無情地說：「這個事情，沒得商量。」
聞余哭的更難過了，他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洇濕了傅諶胸口的衣料，順帶把傅諶心臟外面裹著的一層冰霜也哭化了。
傅諶的眼眶也紅了。
他痛苦地想，如果這是他們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
因為懷孕的時間並沒有很久，所以手術也沒有做很長時間。
聞余醒過來的時候麻醉的效果還殘存一點，他感覺自己就是做了一場夢，醒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夢裡他在街道上漫步目的地走著, 突然一個小孩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 緊緊地抱住他的大腿。
聞余疑惑地低頭往下看, 和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對上視線，是一個穿的像是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小女孩。
「媽媽！」對方這樣叫他。
「你是誰, 為什麼要喊我媽媽？」聞余問。
「我是寶寶啊媽媽！」小女孩又抱住聞余的腰身，她的臉貼在聞余的肚子上, 她指了指聞余的肚皮：「我就是從媽媽這裡鑽出來的！」
「寶寶？」聞余很溫柔地笑了一下, 然後把小女孩抱了起來, 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是寶寶啊, 爸爸呢？」
「爸爸, 」小女孩做出很害怕的表情，一個勁兒往聞余懷裡鑽，「爸爸不喜歡我，爸爸說要殺了我！媽媽我害怕！」
聞余心臟都糾緊了，他輕輕拍打著女孩的脊背, 一下又一下，輕聲誘哄：「寶寶乖，別害怕。」
突然一隻手將女孩從聞余的懷裡搶走，女孩哭的滿臉淚水，委屈巴巴地沖聞余喊：「媽媽！媽媽！救我！我不想死！！！」
聞余也流下來眼淚, 他跑上前去追逐對方，卻突然摔倒在地，他想站起來, 嘗試了好幾次卻怎麼都站不起來，他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不要！」
「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
聞余猛地驚醒，他一醒過來就和傅諶對上視線。
眼睛濕漉漉的，還流著眼淚。
他這會兒剛睡醒，又做了這樣一個夢，心裡很難受，他很想傅諶能夠抱抱他。
可是傅諶卻冷冰冰地看著他，然後把幾張A4紙扔到他的臉上，聞余撿起來一看，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哪怕他們心裡早有答案，但是心裡總歸著存在著僥倖的。
萬一呢？
萬一只是有什麼誤會，其實這就是傅諶的孩子呢？
但是現在鑑定結果血淋淋地擺在面前，將他們兩個人心裡存在的那點僥倖徹底摧毀。
孩子，真的不是傅諶的。
那這個孩子是誰的，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聞余咬著嘴唇，一直死死地盯著那份檢測報告，根本不敢抬頭和傅諶對視。
聞余低著頭都能感受到Alpha盯著自己的目光里的寒意，聞余渾身都發著細微的抖。
怎麼辦。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聞余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檢測報告被他攥的發皺，如同他現在的心臟一樣，布滿了褶皺，被什麼牢牢攥緊，再用點力，就可以把一整顆心臟都捏碎。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對峙了片刻。
「下來，去把衣服換了。」傅諶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聞余這個時候才抬頭看著面前的Alpha，傅諶此刻就像是一團凝固的烏雲，周身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傅諶微微凹陷的眼眶讓他在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誰的時候格外具有壓迫力，傅諶眸色沉得發暗，唇線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下頜緊繃著，就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寒意。
聞余和傅諶對視，心裡猛地一顫，傅諶眼裡情緒翻湧，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平靜的表象下其實暗流洶湧。
「換衣服，」聞余心裡湧起不祥的預感，聲音都有些發抖，「做什麼。」
「做什麼？」傅諶語氣森寒，「當然是去把這個孽種打了。」
傅諶說完就去拉扯聞余的手臂。
「不要……我不要！」聞余緊緊地拉住吊床的一段粗繩，以此來抵禦傅諶拉住自己的手的力道，像是握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
但是聞余的那點力氣在Alpha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傅諶把聞余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聲音陰冷得如同地獄來的鬼魅：「不要？你還想生下這個孽種是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憑什麼打掉我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聞余崩潰地喊道，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夢裡，總覺得是肚子裡的寶寶在向他求救。
「分手？」傅諶攥住聞余手臂的力道加重，聞余被他攥的手臂生疼，眉頭緊緊皺起。
「我同意了嗎。」傅諶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再提這兩個字今晚我就乾死你。」
「分手不需要你同意！」聞余紅著一雙眼，憤恨地看著傅諶，「你去和你的好弟弟結婚讓他給你生啊！」
聞余這些話說的簡直是太能給傅諶招火了，他揪住聞余的頭髮，然後掰過他的頭冷冷地看著他，懷揣著滿滿的惡意道：「我還就想讓你生了。」
「事到如今你不會是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吧。」傅諶惡劣地掐著聞余的下巴，「等把這個孽種打了，我就打條鏈子把你鎖在床上，你每天都只能被我干，什麼時候你懷了我的孩子我什麼時候放你下床。」
「要試試嗎？」傅諶說這樣詢問聞余意願的話語，卻根本就沒有給聞余什麼選擇的餘地。
「混蛋！」聞餘氣急了用力扇了傅諶一個耳光。
傅諶被打的偏過了臉，他用舌頭頂了頂口腔，這下是真的被惹惱了。
傅諶把聞余扛到肩膀上，聞余驚呼出聲，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拼命掙扎著拍打著傅諶的背。
聞余那點力氣對傅諶來說跟撓癢一樣。
「打，繼續打！」傅諶扛著聞余走出臥室，「反正你每打一下我都會在你身上討回來，你儘管試試！」
-
在去醫院的路上，聞余罵也罵了，打了也打了，鬧也鬧了，到了最後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只能攥著傅諶的衣擺哭著求他：「別這樣，我不想打......我真的不想打掉這個孩子......」
「她給我託夢說，讓我救救她，她還是一個小女O。」聞余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他哭的聲音太悲傷了，讓人不忍心再聽下去。
「別傷害她，你想怎麼樣都好。」聞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醫生也說了，我這樣的身體，我這輩子只能有這一個孩子的。求求你了，傅諶......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真的捨不得她......」
不管聞余怎麼哭鬧，傅諶一直保持一張冷漠無情的臉，他在聞余說完這段話之後表情才稍微鬆動了一點：「把這個孽種打了，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也不會有別的Omega，我們好好在一起。」傅諶偏過頭去看著聞余的滿臉都是淚水的小臉，把他的眼淚都抹掉，然後把人抱在懷裡：「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聞余聽到傅諶這麼說，哭的更厲害了，他知道傅諶是無論如何也要打掉這個孩子了。
他想起夢裡的寶寶說「媽媽，我不想死，救救我」，他的心臟就傳來一陣抽痛。
聞余真的很渴望能有一個真正的親人。
程小玲對他很好，他拿程小玲當做媽媽，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他和周遠洋有血緣關係，但是在他心裡，周遠洋這個父親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某種意義上，聞余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一個從法律意義上，生理意義上，感情上三者並存的真正的親人。
這個孩子的到來確實是意外，但是聞余卻覺得這是老天給他的一個禮物。
不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都是聞余的孩子。
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將會從他的生殖腔中孕育出來，他會給這個孩子他所有的愛。聞余不曾感受到過的愛，他都會給這個孩子，聞余曾經灰敗的童年，他不會讓這個孩子經歷。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這輩子居然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身為劣等Omega要懷上一個孩子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
很多個夜晚，他也會想像這個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Alpha還是Omega，他是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
「我不要以後......」聞余在傅諶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泣聲從喉口擠出時支離破碎，「我就想要這個孩子......傅諶，求求你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別傷害她好不好......」
聞余哭成這樣，傅諶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他還是冷酷無情地說：「這個事情，沒得商量。」
聞余哭的更難過了，他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洇濕了傅諶胸口的衣料，順帶把傅諶心臟外面裹著的一層冰霜也哭化了。
傅諶的眼眶也紅了。
他痛苦地想，如果這是他們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
因為懷孕的時間並沒有很久，所以手術也沒有做很長時間。
聞余醒過來的時候麻醉的效果還殘存一點，他感覺自己就是做了一場夢，醒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