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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喜歡謝善淩,瞅著像是不太想裝的樣子, 倒也沒明說,可他張口閉口就是知己,這比兄弟可曖昧多了。

  謝善淩也是……呃, 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賀子煜腦子發暈, 謝善淩竟就縱著,一見賀子煜就眉開眼笑親熱得很,恨不能時時站在一起的樣子,還動輒夸賀子煜男兒氣概。

  不是宋淮安有心埋汰親表弟,但表弟和男兒氣概的關係大概真就只在於表弟倒確實不是表妹而是個男兒……就算移情別戀後一改著裝也仍是如此啊!

  總之在謝善淩這一番親近欣賞下,醋罈子撒了一地, 酸得宋淮安都聞到了。

  ……

  在陳賢直的趕鴨子上架中, 謝善淩坐地起卦, 一問……

  「說什麼?」陳賢直催問。

  謝善淩看著卦象,半晌幽幽道:「他問我怎麼總來這?」

  「哈?問他遷不遷墳,他還問起你來了?」陳賢直一擺手,「再問。」

  「我先回答他……」

  陳賢直面對鬼也毫不含糊十分強勢:「先問!你倆敘舊等下敘個夠,問好了我們趁著今兒人齊趕緊討論,不日泊潤就要回南邊了。」

  巡檢江泊潤也去,這是他自個兒的意願,他去潯陽城。

  他跟那鉚上了,自敘哪裡跌倒的哪裡爬起,非要將潯陽城內外釐清,那等國賊祿鬼,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掛城門!統!統!掛!城!門!漏一個他江泊潤就把自己掛城門!都!掛!城!門!全!都!掛!

  謝善淩看了看卦象,硬著頭皮又起一次,半晌,說:「他讓我先回答他的問題。」

  陳賢直:「你究竟會不會算?你算錯了吧?他還真問啊?在我們面前你還裝神弄鬼你可真是……」

  「你不信你還讓我問?」謝善淩反問。

  陳賢直依舊理直氣壯:「誰家遷墳不先走走過場?你當我為什麼非要你算?反正也都是過場,找你不要錢!」

  謝善淩深呼吸,不管他了,先又捻三炷香奉上,閉眼默念回了唐獻儀。陳賢直見他這裝神弄鬼的樣子倒沒打擾,站一旁有些緊張地看著。

  說是說純為省錢,但究竟還是不完全不信。而且,若唐獻儀當真是還有靈,也好吧。

  許久,謝善淩睜開眼睛再來擲卦,看了看,說:「他想已在這待久了,沒必要折騰,如果可以的話修繕一下也好,種些好花……」閉了閉眼,說,「多燒點元寶房馬華服和僕人美人給他,他親戚多,以前咱們燒的他根本分不勻。」

  陳賢直當即就不悅了:「你跟他說,別的也就罷了,美人不燒。都當鬼了還惦記這事兒……簡直有辱斯文!」

  唐獻儀還在時就不是什麼清白人,考前都還在醉宿風月,一擲千金,風流得很!

  那會兒陳賢直和他關係也不好。唐獻儀嫌陳賢直古板而且窮酸,還跟謝善淩關係好;陳賢直則嫌他紈絝。

  謝善淩囁嚅道:「反正又不是讓我們送活人給他……他要就燒吧……」

  「你還慣上他了?荒謬。」陳賢直做主,朝著墓碑苦口婆心道,「你別貪心不足。如今冤屈也肅清了,該投胎投胎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若胡來,我燒一座廟給你!」

  忽然風起吹動墳旁的幾棵樹簌簌作響,嚇一直沒說話認真聽著的江銳一跳,本能往後退了兩步,踩到樹枝一崴,啊的一聲差點兒跌倒,好在宋淮安及時扶住他,逮著機會調侃:「沒想到你居然怕鬼……」

  江銳趕緊嫌棄地甩開他,手在空中揮了好幾下,梗著脖子道:「你才怕鬼!我是剛見著有個……有個野兔子跑過去了……」

  「哦,野兔子你也怕。」宋淮安笑著道,「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江銳繃著臉瞪他。

  陳賢直察覺到他倆的來往,過來將江銳拉開一點擋住,低聲教訓:「跟你說了多少遍,別跟沒娶親的男子調笑……」

  「……我能聽見。」宋淮安問,「賢直兄你似乎也沒娶親,何故歧視於我?」

  賢直兄很不高興:「你比我大多少歲!」

  那個顧望笙也是這樣,這個宋淮安也這樣!再說遠點,宋淮安的那個愛糾纏謝善淩的孤家寡人表弟據說與顧望笙同齡,見著自己也張口就說隨謝善淩叫自己賢直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自己!仨不要臉的!

  顧望笙和賀子煜糾纏謝善淩……罷了罷了,謝善淩已經是覆水難收!反正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管了!可江泊潤年歲還小,遇事稚嫩是有的!陳賢直誓死守衛僅剩的這根清純獨苗!

  宋淮安有些頭疼。

  也不知秦青是怎樣地刺激過陳賢直,導致對方風聲鶴唳,非以為自己對江銳圖謀不軌,防狼似的防自己。

  就說來的這一路上,他們仨男人在小馬車裡坐著不嫌擠嗎?自己就順嘴一提讓江銳出來和自己同騎,江銳都覺得行,正要下車,硬是被陳賢直拽了回去。

  江銳也覺得賢直兄有些草木皆兵了。宋淮安尚且不知,賢直兄私下裡講話說得特別直白:「顧……今上……他是斷袖,那個賀子煜也是斷袖,人以群分,宋淮安肯定也斷袖……」

  江銳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問:「那咱倆……」

  「謝思玄是被強娶的!他以前不是斷袖!」陳賢直斷然說。

  江銳覺得不然:「似乎不是如此……」

  「就是如此,你不在京城你不知道這很正常,聽我的,謝思玄以前就不是斷袖,所以咱倆也不是,但那邊的幾個都是!你小心著點!不然你也要被強娶!」陳賢直警告道。

  江銳遲疑一陣,見賢直兄氣勢逼人,只得喏喏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我生日,亂填的。這幾天得空了發紅包,現在我要出門了啊啊啊啊啊

  第136章 正文完結

  謝善淩看著他三人在那糾葛, 不由微微一笑,轉而仰頭看向風吹動個不停的枝葉,良久,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至此, 一切告一段落。

  今年的新年過得匆忙, 萬事新立, 為了表面繁榮做了一番功夫,實則都忙得無心投入, 湊合過了。

  過完年就是開春,萬物復甦, 京城內外鐘鼓齊鳴。歷經這麼久的戰火動盪,徹底塵埃落定。

  新帝身著玄色龍袍, 頭戴十二旒通天冠,腰佩天子劍,一步一步走入登基大典, 登上九五之位。

  百官俯首,天下歸心。顧望笙卻不露喜色,目光沉穩而深遠。

  到這一刻, 不免生出感慨萬千。無論是曾經寺院中孤苦無依的自己, 還是起義後一路上倒在中途血泊里的弟兄們,亦或是那些已經敗了的對手。

  最終,他收回了萬千的思緒,目光投向台下與義軍功臣站在一起的謝善淩。

  關於此事兩人私下裡討論過很多次。

  謝善淩很不願意一起在此刻登台,也不想當眾冊後。他的意思是,如果非要立他為後, 低調點立了就行了, 不要立到人眼前去。

  顧望笙鬧過, 謝善淩死活不同意,還賭氣從皇宮搬回謝府,顧望笙也就只能退讓。

  大典上,新帝登基禮成,藉此時機大封新朝的功臣,謝善淩與宋淮安並立在第一位大功的位置上,都封了異姓平肩王,其餘眾人也各自論功封賞,皆不虧待。

  為安撫舊臣,也從中挑了許多名聲在外的賢良之人在拔擢名冊之中,一併將曾經蒙冤如今肅清的名單也在今日再度公告天下。

  之後一切也仍舊有條不紊地進行。大梁朝最後那些年荒誕入骨,天下各地的貪官酷吏與冤案多如牛毛,都不是一時之功,也不是自然而然就再不會發生的事情,而是需要幾年、幾十年,乃至於世世代代的堅持與警惕。

  新朝自下而發,當然都知民心之重,一直以來也正是以讓天下苦難的百姓過上好日子為旗幟,一朝得勢,局勢一穩,立刻推行種種利民新政,鼓勵寒門學子入仕。

  自是有舊的世族官宦不情願,卻也不敢明著來,只敢在桌下暗暗使勁驅趕,不讓人來分一碗羹,然而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做主的時代了。

  謝善淩最終如顧望笙所願立了後,但在他的堅持下,非說立的是他的雙生妹妹謝善菱。

  眾人:「……」愛怎麼怎麼吧你!

  都知道謝善淩就是謝善菱,但謝善淩就是要掩耳盜鈴,能拿他怎麼著?這是皇帝的事兒了,大家懶得管了,反正也管不了,當熱鬧看呵呵……

  既然是妹妹當了皇后,那哥哥理所當然還是以功臣的身份自由行走於宮內宮外,比顧望笙自由多了,以至於他終有一日幽幽地朝宋淮安提出:「你可記得我其實有一個雙生弟弟叫顧裕幀……」

  宋淮安繼續劃拉自己面前的奏摺,就算他位同「副帝」或說「太子」,與秦青共分政務,可依舊忙得每日睡覺都沒什麼空,如今都不愛笑了,聞言頭也不抬地冷淡道:「前朝餘孽,不要提了。」

  秦青不死心道:「還有個叫顧望笙的不是前朝餘孽,是謝善淩他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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