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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紐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壓制自己的情緒,而一旁的馬歡母親則是遲疑地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她…她真的在你家?」

  晚涼點點頭,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

  這個女人,她一直不知道名字的鄰居,她好像也是山城大學的教職工,行政那邊的老師吧,偶爾聽到人提起也只是「馬教授老婆」或者「馬耀祖媽媽」。

  何況她也總是沉默寡言的,王衛紅罵她也不還口,總之,就是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

  但下一秒,她捂住臉,聲音帶著一點絕望地呢喃:「可是…可是,我只有她了…」

  她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眼淚順著指縫滑落,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了…球球你們,讓小歡回家吧…」

  她拉住馬紐的衣服,被他甩開;而王衛紅更是一陣好一陣壞,此時早不知道撲騰到哪間屋子去找她的好孫兒了。

  「我沒有這個女兒!」馬紐終於還是恨恨地甩出來這句話。

  馬歡媽媽哭泣聲越來越小,最後還是回到沙發上,恢復之前枯坐的狀態。

  「那,馬歡以後就歸我了。」晚涼淡淡的。

  馬紐猛地抬頭,眼神警惕:「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晚涼語氣平淡,「既然你們都不要她,但我們小歡不是無處可去的孩子,她會跟著我。」

  晚涼看著馬紐的臉色由紅轉白,再轉綠。

  沒興趣再看這一家人變臉,晚涼跟馬紐告別後就要離開,對方卻又喊住了她。

  「小林同學!」

  「?」

  「那個,馬歡弟弟年紀太小了,他…都怪這個該死的異變,你說,我們大人受得了身體的變化,他一個孩子怎麼受得了,你說是嗎?」

  晚涼看著馬紐的嘴唇上下碰撞,突然覺得噁心極了。點點頭就要直接離開。

  又飛回客廳的王衛紅則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猛地撲向晚涼,翅膀亂拍亂打:「你給我滾!我孫子是她害死的!都是要鬧著跟你一起走!你這個賤丫頭又想幹什麼?!」

  晚涼輕巧地側身避開,一把抓住她的翅膀往後一扭,讓她慘叫一聲,跌回沙發上。

  王衛紅在沙發上撲騰著,一邊罵一邊試圖站起來,而馬紐此時又化身大孝子,猛地伸手抓住晚涼的肩膀:「沒大沒小的,你這樣弄傷了我媽怎麼辦!」

  晚涼冷笑了一下,一個側步就避開了他,轉身大步離開。

  順便幫他把他家大門關嚴實了o.o

  回到家時,馬歡仍然縮在衣櫃裡,蜷成一團,小白兔的毛髮因為焦慮而微微炸起,眼睛仍舊帶著惶恐。

  「這孩子又醒了。」汪姝見晚涼來了像見到救星。

  晚涼揉了一把汪姝的頭髮,在衣櫃前蹲下來,輕輕嘆了口氣,伸出手。

  「馬歡,你聽好。」

  小兔子的耳朵抖了一下。

  「你已經不屬於她們了。」

  她的聲音沉靜而溫柔。

  「你現在,是我的家人。」

  小馬歡聽不懂晚涼的話,但她只是識別了晚涼話語裡的親密和承諾,眼睛猛地睜大,下一秒,她猛地撲進晚涼懷裡,大兔依人地抱住晚涼。

  汪姝攬住晚涼的肩膀,也笑了笑,語氣輕快:「我沒意見。」

  「從今以後,你不用再證明自己,不用再去爭搶什麼。」

  「你就是你,你只需要活得像你自己。」

  「你之前做的,不管是什麼,都無所謂了,你只需要為你自己而活。」

  晚涼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耳朵,目光溫柔。

  「現在這樣的情況不會維持太久,我和你汪姝姐姐很快就會前去安城,那裡連喪屍疫苗都能想辦法搞出來,在原劇情里,絕對是一個重要的科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們肯定會搞出來抑制獸化、恢復理性的藥劑。」

  「就算沒有,姐姐們也會想辦法讓我們馬歡恢復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壞樣兒的。」

  晚涼倒是把計劃全都制定好了,什麼時候去,要怎麼和安城的那些人接觸,以及對於安城的一些情況——那些「故人」當下的情況作了一些預判。如此種種,這才再次準備出發。

  沒料到,新的災難又一次降臨。

  第96章 永夜降臨

  說好等兩天再攢一攢照明果就出發去安城,過了幾天,平常的一個「早晨」,鬧鐘響了個不停,晚涼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下意識地抬手去摸床頭,卻摸了個空,腦袋還沒完全清醒,眼睛已經開始習慣黑暗——等等,黑暗?

  她猛地翻身而起,衝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瞬間,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還是夜晚。

  晚涼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痕跡,窗外的黑暗簡單地像是吞噬了一切,就連遠處城南基地高懸的照明燈不知怎的也已熄滅。唯一不變的,是獸化後一旦入夜就不會斷絕的此起彼伏的野獸嚎叫聲。

  此時更躁動了不少。

  緩緩地吸了口氣再吐出,心裡湧起一種深深的麻木感。

  「行吧,這下徹底瘋了。」

  她重重地摔回床上,砸出一聲悶響,伸手蓋住自己的臉。

  是的是的,她知道,這個世界只會變得更亂套,但真沒想到還會亂成這樣。

  太陽還會升起嗎?沒有太陽的世界會走向什麼樣的結局?

  都已經變成瘋狂野獸了,也會因為曬不到真正的太陽而得抑鬱症嗎?o.-

  晚涼不解,晚涼頭禿…好吧,晚涼現在的髮根堅實地在頭皮上插著呢,禿不了。呃。

  漫無目的地亂想著些雜七雜八的事,這才坐在床邊,放空大腦不到幾秒鐘,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危機感卻讓她的神經瞬間繃緊——

  嗖!

  頭皮一炸,綠色的尖刺瞬間暴射向某個角落!

  然後,是一聲悶哼和一個重重倒地的聲音。

  「…嗚。」

  這下,換晚涼的腦子裡發出嗡的一聲了,心頭更是猛地一跳:「汪姝!!」

  顧不得自己炸開的頭髮——本身也沒法在這種狀態下給她捋順——晚涼猛地翻身撲了過去,心裡早已自責到極點。

  身下,汪姝就這麼倒在地上,穿著柔軟的居家睡衣,整個人被自己紮成了一隻活生生的刺蝟!

  晚涼心疼得要死,一手摸著汪姝身上的傷口,一手從打包袋裡翻出「跌打損傷藥」。系統不在了,但還好這個藥的庫存很是充足。

  噴了一整瓶,汪姝身上的傷口迅速癒合,血液倒流,皮膚恢復如初。只是就算藥到病除,晚涼還是揪心地把人抱在懷裡。

  懷裡的人稍動了動,終於恢復正常呼吸,晚涼才剛剛想綻開的欣喜笑容還沒來得及擴展開,就感到那搭在身上的胳膊過分用力地繃緊——

  汪姝緩緩地抬起頭,那雙總是傻乎乎笑著的眼睛裡,瞳孔豎成一道狹長的縫,綠光幽幽地在黑暗中浮動,冰冷得讓人心驚。

  從她的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沉的嘶吼,似人非人。

  不妙!!

  比起先躲開,晚涼不得不先控制自己的頭髮別再扎人,然而——汪姝已經先一步撲了上來!

  她的氣息涼得駭人,貼著晚涼的皮膚時,晚涼簡直能聽到她所有血液的都奔湧起來的聲音。

  晚涼的頸間被汪姝抵住,冰涼的鼻尖戳著蹭著,氣息噴薄在脖頸上,帶起一陣戰慄的酥麻。

  但晚涼一點也不覺得曖昧,身體本能都在喊著危險——汪姝的嘴張開了,她的虎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鋒利?!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汪姝也失控了?!

  下意識地掙扎,但汪姝完全就像是一個打了腎上腺素的野獸,被踹了一腳也不吃痛,只是甩著頭還要再往這邊撲。

  「汪姝!」

  晚涼高聲喚了一句,喉嚨發緊。

  聽到晚涼的聲音,汪姝的動作倒是略有停頓,她似乎在猶豫,可身體的姿態仍舊是捕獵的前兆。

  一旦汪姝真的要襲擊自己…

  晚涼的指尖微微收緊。

  先把人扎暈死過去,然後綁起來再治療…

  晚涼頭皮用力,正準備再次射出發刺時,又一個身影猛地撲過來,把汪姝狠狠按倒!

  晚涼反應迅速,立刻滾向一邊。距離已經拉開,也就不再用頭髮這沒有準頭的東西了,順手抄起一旁的弩箭,警惕地看向新出現的身影。

  別是武昭…

  ——武昭。

  「嗷——!」

  武昭將汪姝死死按在地上,嘴裡還氣喘吁吁地喊著:「我就知道她不對勁!被我逮住了吧!」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終於搶到玩具的大型犬科動物,神采奕奕得要命。

  晚涼:「…」 ?o.o

  這是…還有理智的意思?

  沒等到晚涼的回答,武昭也不在意,只是露出一個頗為得意的笑容:「林晚涼,關鍵時刻還得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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