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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色中,謝淮旌從屋中沖了出來,拾起地上長刀,不分敵我地揮刀砍去。

  「找死!」謝淮旌眼中殺氣騰騰。

  那批死士的目標是謝淮旌,故而一看到謝淮旌露面,刀刃直直對著他。

  院中的護衛拼死抵抗,經此一遭,謝淮旌不再與顧府的護衛打鬥,凌厲的目光看向攻來的一群死士,揮刀間血光四濺。

  謝淮旌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痛快地打一場了,唯一不足的是,來送死的黑衣人武藝不精,能與他過上五招的人都沒有。

  屬實沒勁。

  謝淮旌興致缺缺,但又想玩,留了最後一人沒有下狠手,跟貓捉老鼠似的,逮住黑衣人,又放開黑衣人,這院子裡逃不出去,也沒本事傷他半分。

  等梁琦率人從雲嶺居趕來,西院的護衛死的死,傷的傷,謝淮旌安然無恙,正在院子裡饒有興致地捉著黑衣人玩。

  梁琦領著人將地上的屍體抬走,無從得知夜闖的黑衣人是誰派來的,僅剩的一名黑衣人也因受不住謝淮旌的折磨,咬舌自盡了。

  謝淮旌看著地上的屍體,緩緩皺著眉,凌厲的眉宇間與顧如璋有七分相似,他回了狼藉的屋子裡,睏倦地躺在床上,被子往身上一蓋,睡了過去。

  忙活了大半宿,顧府廚房的火被澆滅,院子裡的血跡被連夜清理乾淨。

  翌日,姜柔例行來顧府,看見顧婉音受傷的手掌,一追問才知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

  顧婉音坦言道:「昨夜有刺客闖入。」

  顧婉音傷的是手掌,獨自換藥不方便,薛玉棠簡單清理了一下她磨破的掌根,開始換藥包紮,對姜柔道:「雲翎居和西院都闖進了黑衣死士,想至我們於死地。」

  顧婉音想想還心有餘悸,道:「幸好阿璋留了一批精銳的護衛看守,否則我們婆媳二人早慘死在了刀下。」

  姜柔看了眼還在睡覺的謝淮旌,心裡七上八下。

  目光落在謝淮旌身上,姜柔坦言道:「阿音,我倒是覺得此番行刺,是衝著他來的。」

  顧婉音回憶起夜裡打鬥,對方好像就是沖謝淮旌來的。

  姜柔道:「阿音,他已經露面了,當年如果追殺你們母子的人知道他的行蹤,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不可能只刺殺這一次便收手,阿璋雖留了護衛在府中,但也抵不住三番五次的突襲。」

  「阿音,敵明我暗,局面十分不好,你們婆媳勢單力薄,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謝大將軍恢復記憶甦醒過來。」

  薛玉棠愣怔,大將軍,姓謝?

  京中只有一位謝大將軍,那便是很久以前戰死的鎮國大將軍,謝淮旌。

  薛玉棠雙目緊縮,不可思議地看向床上昏睡的白髮男子。

  阿璋他爹是……謝淮旌?

  姜柔提議道:「阿音,面聖吧,有禁軍相護,不會再有刺客闖入。」

  顧婉音沉默半晌,搖頭道:「十五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他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一頭白髮,失了理智,陛下見了他,只會認為他是個與故人相似的狂躁瘋子。」

  世人皆知,鎮國大將軍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經戰死沙場,口說無憑,誰會信一個婦人的話?

  況且謝淮旌還在查那年在軍中害他之人,貿然承認身份也會招來禍事。

  姜柔握住顧婉音的手,堅定道:「他們出生入死,陛下沒有忘記他。」

  顧婉音聽出來不對勁,疑惑道:「師姐為何這般肯定?」

  ……

  從顧府出來,姜柔匆匆回到濟世堂,去了後院,召來一直在暗處守護濟世堂的禁軍護衛。

  「速速備車,我要入宮面聖。」姜柔厲聲道,一刻也不能耽誤。

  第45章 生死不明

  一輛馬車停在巷口,巷子往裡去,便是顧府。

  馬車窗簾掀起一角,一雙銳利的眸子沿著悠長的巷子望去,留意著風平浪靜的府邸。

  僕人快步回到馬車旁,在窗畔低聲匯報導:「侯爺,小的找附近的住戶打探過了,聽說昨夜顧府走水了,動靜鬧得有些大,好像還進賊了,大半夜的還在捉賊。」

  謝淮寇冷著一張臉,不怒於色,不急不徐緩緩道:「進賊了啊,那賊人送官沒有?」

  「沒呢,跟沒發生這事一樣。」僕人搖頭回復 ,侯爺讓他悄悄去坊間打探,他只問了該問的,問完便回了馬車旁,謹慎著不讓顧府的守衛發現。

  半晌,謝淮寇沉聲吩咐,「啟程,去城外粥棚。」

  放下車簾擋了外面的光線,謝淮寇臉上頓時浮現出慍色,垂在膝上的手緊緊攥成拳頭,目光陰狠毒辣。

  竟還殺不死!

  謝淮寇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心中早已燃起了怒火。

  當派出去的死士沒有一人回來的時候,謝淮寇估摸著吩咐下去的事情出了岔子,如今趕來一看,還真如他所料,顧府上下風平浪靜,跟沒出過事一樣。

  馬車平穩地駛離巷口,竟不料在此遇到了謝錚。

  跟車的僕人讓車夫停下馬車,行禮道:「世子。」

  謝錚騎馬正往城門口趕去,在此處遇到自家的馬車有些意外,好奇問道:「爹這是要去哪?」

  車簾被撩開,謝淮寇眉眼清潤,氣度儒雅,看向馬背上的兒子,淡聲道:「去城外,與你母親一起施粥。」

  謝錚眉心微蹙,挽了挽韁繩,城外分明不走這條路。

  他是還念著薛玉棠,不知不覺間才來到了顧府附近,但爹要去城外,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附近。

  謝淮寇的目光越過謝錚,往遠處眺望,長長嘆息一聲,愁道:「城外的難民越聚越多,城中也不似往日那般繁華了,百姓惶惶不安,這場戰亂不知何時才能平息。」

  謝錚的眉逐漸舒展,此戰突然,猝不及防,戰區屍橫遍野,逃難的百姓們背井離鄉,爹一向心善,想必是見了城外的難民,傷春悲秋,心中難受,去城外的路上駕著馬車於京城各處遊走。

  謝淮寇放下帘子,吩咐道:「啟程吧,去城外粥棚看看。」

  謝錚也是去城外,便與謝淮寇的馬車一起。

  *

  宮闕巍峨,兩排禁軍戍守在宮殿外面,威嚴肅穆。

  時隔多年,姜柔再次出現在椒房殿裡,周遭的一切還是印象里的模樣,沒有一絲變動。

  清冽的龍涎香瀰漫在整座宮殿,梳妝檯邊,帝王負手而立,光線落在他的側臉,冷峻威儀,長指輕輕划過妝檯,拿起匣子裡的鎏金髮釵,看了一陣,又輕輕放下。

  姜柔福身行禮,「參見陛下。」

  楚宣帝比了個手勢,汪貴會意,端著拂塵麻利地扶起姜柔。

  楚宣帝說道:「柔兒,朕還記得第一次送給你髮簪,你沒收。離宮時,朕給了你的各種首飾,你也沒帶走,如今匣子裡的首飾,都落了灰。」

  姜柔沒說話,遠遠看著梳妝檯邊威嚴的側影。

  楚宣帝轉身,朝姜柔走來,靜謐的殿中響起穩健的腳步聲,他揮了揮手,示意汪貴退下。

  汪貴低首,躬身退出椒房殿。

  楚宣帝在姜柔面前停下腳步,以往都是他出宮去尋她,今個兒是她主動回宮。

  楚宣帝了解的她性子,這倔脾氣十頭牛來也拉不走,若非有求與他,她不會如此。

  楚宣帝道:「前線剛傳回捷報,咱們的兒子首戰告捷,敵軍已退出襄陽城。」

  姜柔:「陛下教導有方,太子殿下旗開得勝,頗有陛下當年的風範。」

  楚宣帝皺眉,不喜她的冷淡生疏。

  「椒房殿每日都有宮婢打掃,柔兒也是時候搬回來了。」楚宣帝垂眸看著她,淡淡說著,一字一句令人不容拒絕。

  姜柔抿唇,跳過他的話,談起正事,道:「數月前,陛下擺駕去乾山皇陵祭拜,路上叛臣作亂,聽說其中一人的相貌與開國侯別無二致。」

  楚宣帝濃眉微斂,玉扳指上的指腹用力一壓,一道痕跡赫然印著。

  姜柔認真問道:「陛下覺得謝大將軍還在人世嗎?」

  謝淮旌遇難一事是帝王的逆鱗,這麼些年無人敢提。

  楚宣帝明顯有些激動,此話若是旁人道出,他勢必嚴懲,可姜柔清楚謝淮旌在他心中的分量,「柔兒見到他了,他在哪!?」

  ……

  馬車穩穩停在顧府,姜柔來顧府已經見怪不怪,侍衛直接放了姜柔入府,只是身側領著一名粗布短衣的中年男子面生,凌厲威嚴的眉眼令人莫名生寒,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姜柔帶著楚宣帝一路來到西院,道:「昨夜有一批精銳的死士闖入,避免打草驚蛇,不得不委屈陛下喬裝打扮一番。」

  聽及至此,楚宣帝眉眼凌厲,臉色陰沉地可怕。

  姜柔在房門口停下腳步,對楚宣帝道:「陛下,他就在屋中。」

  楚宣帝大步邁入屋中,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眼所見,心臟還是被狠狠刺痛了。

  謝淮旌滿頭的白髮被束了起來,手腳被厚重的鐵鏈銬住,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渾身散著陰鷙森冷的氣息,雙目渾濁,像是空有一具屍骸。<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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