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怔然抬頭去看,正好落入時越幽深的眼眸中。

  *

  許清平終於風塵僕僕地趕回了京市,許浣溪去機場接她,差點沒認出本人。

  這實在不能怪許浣溪不把她放在心上,而是她的變化實在太大,整個人曬黑了幾個度,連目光中都透著極度疲憊的氣息,像個來逃荒的難民。

  車上,許浣溪沒忍住吐槽:「你這到底是去調研了,還是去工地搬磚了啊?」

  但其實,許清平恨不得自己是去搬磚,最起碼每天完成體力活就能倒頭就睡,而不是沒日沒夜遭受心靈上的折磨。

  在得知許浣溪將於幾日後返回新城,她有些訝異,問道:「你不會是在等我回來吧?」

  「那不然呢?」

  「哦。」許清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有些不舍,但她還是很尊重許浣溪做出的所有決定。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溫吞地問道:「那個誰......願意放你走了?」

  畢竟上次許浣溪出逃那件事,鬧出的動靜那麼大。許清平可沒忘記,當時時越冷厲著一張臉,將她「請」到面前,如同煞神一般問她許浣溪下落的事情。

  許浣溪在開車,聽見她這麼問,握著方向盤的手微蜷了下,隨即笑道:「是呢。」

  時越從那天后,再沒聯繫過自己。

  而自己不管是辦理簽證還是訂購機票,都是一路順暢,順暢到幾乎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他自己也想通了吧。

  如今他已經是叱吒風雲的商業巨子,何必在一個女人身上投注這麼多的目光。

  如果時越真能放過她,她也會定期回來,盯盯藝術館的進度,偶爾和朋友們小聚一下。

  這麼想著,許浣溪輕鬆了很多,連帶著心中縈繞的那些不安感也消散了些許。

  離開的前一天,她和許清平、萬露去泡了溫泉,叮囑她倆:「明天你們誰都別去機場送我。」

  許清平馬上就放暑假,假期的時候她一般都會和許浣溪在新城相聚,也沒有太多離別的愁緒。

  倒是萬露,在溫暖的水中和她相擁一下,眼角閃著些許晶瑩的淚光。

  「你下次

  回來的時候,一定已經取得了更大的藝術成就。」

  許浣溪用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淚珠,笑了一聲,「那我後天就回來。」

  本來也沒準備在京市長留,所以她的行李並不多,想著日後可能也要回來,索性又將很多東西留在了這裡。

  在路上,她輕裝上陣。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打車並不順利,在軟體上好幾個訂單都被無故取消了。

  還好,去機場的時間充足,她便提著包走到街角直接打車。

  這次倒是很輕易地攔下了計程車。

  她上車,報出機場後,微闔住眼,準備小憩片刻。

  車子駛離市區後,突然一個急剎讓她驚醒。她剛皺眉想說「師傅」,後門就被猛地拉開。

  「我不拼車......」

  然而,後面的兩個字未說出口,一塊浸著刺鼻藥味的濕布已經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她瞪大眼睛,指甲在真皮座椅上抓出幾道白痕。

  幾秒鐘後,許浣溪失去了神智。

  第100章 籌碼「時越這小子,比起他老子更加狠……

  許浣溪緩緩睜開了眼睛。

  頭還有些暈,額角隱隱作痛,鬢角的碎發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睜大雙眼環顧四周。

  入目是一間廢棄的倉庫,牆皮斑駁,鋼鐵架子鏽跡斑斑,幾塊破舊的木板隨意堆在角落,霉味混著塵土的氣息在鼻腔里蔓延,空氣中一片沉悶死寂。

  她的身體側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脊因為長時間的壓迫而一陣陣發麻,手腳被粗麻繩牢牢綁住,磨破了裸露在外的腕部皮膚。

  稍動一下,被束縛的位置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恰是這些疼痛,促使她很快恢復了清醒。

  是誰把她綁架到這裡的?

  許浣溪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個名字。

  但緩緩,又否定了自己。

  時越要是不想讓她離開,自然會有無數個正當的法子,沒必要用這樣的行為讓她厭惡他。

  所以許浣溪又想到了別人。

  是陳家人要報復,還是馮珂?再扯遠點,會不會是許敬山的仇家?

  她的心中猜測眾多,最終苦笑一聲。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居然和這麼多人結過仇。

  許浣溪艱難地轉動脖頸,移動視角,想要獲取更多的信息。

  在她身側不遠處,幾道凌亂的腳印清晰地印在積灰上。地上有散亂的菸頭,細看之下,菸蒂尚未熄滅。

  看來抓她過來的人,並沒有離開很久。

  她正這麼想著,耳邊突然傳來幾道腳步聲。

  許浣溪瞬間屏住呼吸,閉上眼睛,調整著姿勢,讓自己看起來還處於昏迷的狀態。

  「哐當——」

  生鏽的鐵門被粗暴地推開,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空曠的倉庫里迴蕩。

  「還沒醒?」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嘶啞,煙味隨著他的話語在空氣中瀰漫。

  聽見男人的聲音,許浣溪藏在背後的手指微微蜷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話音未落,一桶刺骨的冰水便當頭澆下。

  冰冷的水流瞬間浸透衣衫,許浣溪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睫毛上的水珠簌簌墜落。

  「裝得挺像。」男人冷笑一聲,靴底碾滅菸頭的聲音近在咫尺。

  她睜開了雙眼,水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她沒猜錯,眼前的人果然是很久都沒有見面的時陽。

  時沛的弟弟,時越的叔叔。

  見到許浣溪已醒,時陽走近,鞋底揚起的灰塵撒在她的臉側。

  他陰鷙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突然冷笑一聲。

  金屬打火機在他指間翻飛,發出「咔嗒」的聲響,在寂靜的倉庫里格外刺耳。

  「我這輩子最噁心的,」他慢慢蹲下身,菸草味混著酒氣撲面而來,「就是我大哥那張永遠高高在上的臉。」

  火苗倏地竄起,映出他眼底扭曲的恨意。

  「好不容易把他熬死了,他生的那個賤種又跑了出來。」

  說到這裡,他偏頭啐了一口。

  「時越這小子,比起他老子更加狠心。」

  當年老爺子去世,雖然沒給他這個次子股權,但豪宅、跑車、每月七位數的零花,樣樣不少。

  他樂得當個逍遙公子哥,紙醉金迷的日子過久了,倒也懶得計較家產歸屬,對大哥繼承全部家產這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時越這個臭小子,上位後凍結了他所有帳戶。

  那些追債的、討情的、落井下石的,一夜之間全冒了出來。曾經巴結他的人,現在見了他就像見了瘟神。

  時陽猛地掐滅打火機,陰影籠罩下來。

  「你說,我要是把他的心頭肉弄壞了,他會發瘋嗎?」

  許浣溪冷眼看著他,道:「這是你們時家的家務事,牽扯進來我一個外人做什麼?」

  但時陽似是被「外人」兩個字刺激到了,瞳孔驟然緊縮,眼底猩紅翻湧,猛地一把揪住她的長髮,迫使她仰起頭。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許浣溪咬緊牙關,面上依舊鎮定,目光毫不退避地與他相對。

  「你說你是個外人,那時越怎麼會給你分了時家百分之九的股份?你知道那是多少的數額嗎?」

  說到此處,時陽似是氣急,將許浣溪又狠狠摔在地上。

  許浣溪的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水泥地,劇痛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喉間湧上一絲腥甜。

  她輕咳幾聲,然後淡淡道:「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自願放棄了時家的股權。」

  「你放棄了,可時越同意了嗎?」時陽俯身逼近,咬著牙道。

  許浣溪微微一窒。

  自她在新城落腳後,就再沒查看過那個接收股權分紅的銀行帳號。

  她以為,那份協議生效後,一切便已終止。

  原來時越他一直,都沒有中斷過這條資金嗎?

  「賤人!」時陽怒極反笑,「裝什麼清高?這些年,你帳戶里進帳的每一分錢,可都是我們時家的血!」

  略有怔愣的時候,她的下頜傳來劇痛。

  時陽粗糙的手指狠狠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他的一張臉上滿是狠戾與陰翳。「你這張臉倒是的確生的不錯,也難怪時越那個小畜生上了他爹的女人。」

  許浣溪知道他此時已經臨近發作的邊緣,不去激怒他是最好的選擇。

  她看明白了,他大費周章地把自己綁在這裡,而不是直接一刀捅死,就說明她是他與時越談判的工具。

  於是她壓下喉間的腥甜,道:「你最好還是對我客氣一些,不然我缺胳膊少腿,作為籌碼可交換的價值就變少了。」

  時陽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