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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越再未分出半點眼神在那男孩身上,眸色晦暗地盯著許浣溪看。

  許浣溪倒是極為坦然地承載著他肆無忌憚的目光,從桌子上拿起手提包正準備離開,經過他的身側,聽見他略有沙啞的音調。

  「還需要嗎?」

  需要什麼?許浣溪思忖了一瞬,才知道他說的可能是血液。

  她漠然道:「不必了。」

  繼續向前邁一步,又聽見他說:「那件事情,我查到點東西。」

  看穿他這是在拖延她離開的伎倆,許浣溪心下冷笑一聲,卻還是問道:「什麼東西?」

  時越抿了抿唇,「你把我解除拉黑,我晚上給你發資料。」

  許浣溪這才想起她把時越在社交軟體上的聯繫方式全拉黑了,就連剛才發的消息都是通過簡訊發出去的。

  要是給她紙質資料的話,兩個人肯定會不可避免地當面會見,還不如在線上交流。

  許浣溪的聲音有些不情不願,「知道了。」

  這一次她離開,時越沒再留她。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快餐店的玻璃牆外。

  時越垂眸,長長的鴉睫遮掩住他眼底的情緒。幾秒鐘後,他轉身向外走去。

  司機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辦事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亦步亦趨的男孩,連忙下車為他打開了車門。

  男孩站在車門外停駐,似是在掙扎要不要上去,聽見車內一道冷漠的「還不快滾上來」命令,才終於上了車。

  車輛平穩地行駛在大街上,直至拐進僻靜的富人區。

  待車停穩後,男孩跟著時越下車。這個地方於他而言頗有些熟悉,當年三爺爺帶著一眾親戚,將他扯來此地,想要和時越對峙,卻被碰了一鼻子灰。

  所以這個地方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時越的步伐邁得很快,他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大門開啟,時越將外套交給候在門前的傭人手裡,便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瞥見門口怯生生的男孩,林姨微感驚詫。

  自許浣溪走後,時家的傭人幾乎全部被換了一批,只有她還在這裡做事。

  能在時家做事這麼久的,都是人精。林姨回過神來,將這孩子迎了進來。

  上面的人沒吩咐,她便要自己拿主意。她隱約還記得這孩子的身世,也知道這身份頗為尷尬和敏感,便讓人收拾出來三樓的一間房屋。

  規規整整的客房,又離少爺遠,應當不會被挑出什麼錯處。

  今天算是少爺下班回來最早的一天。往常時越都是在公司加班,極少有在家裡用晚餐的時候。林姨想了想,最終還是走上樓,試探性地敲了敲房門。

  過了很久,房門才被拉開,露出時越居高臨下而又看不出情緒的臉。

  「少爺,還是按照之前的口味準備晚飯嗎?」林姨笑著問道。

  回答她的只有很輕的一聲「嗯」,然後房門就被迅速闔上了。

  在視線的余光中,林姨只能瞥見房間內熟悉的一角。她轉身下樓,微嘆口氣。

  門口沒有了動靜,時越重新躺回床上。

  房間內是素雅的裝修風格,顯然和待在房間內的人截然不同。

  時越轉過頭,旁邊梳妝檯的桌面有些散亂,上面的香水甚至沒合上蓋子。

  整個房間和許浣溪離開之前沒什麼區別,定期會進來打掃的傭人無不小心翼翼,深怕有什麼擺設移了位置。

  從她走後,時越就住在了這裡。

  床鋪柔軟,她的氣息很足,像是陷在她輕柔的懷抱中。

  手底下的人說她已經回到了家,沒什麼出門的跡象。

  「繼續盯。」

  「是。」

  時越知道她向來不喜歡被人監視,但他實在不想再讓她的動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尤其是在她身邊人最近遭受襲擊的情況下。

  誠然,那天的大雨不僅加大了警方的破案難度,對於他而言也是。

  不過,總能通過非常規的一些手段取得一些線索。

  許浣溪素來待人親和,她那個妹妹更沒什麼存在感,所以兇手的目標未必是她倆。

  或許,是有人想對許浣溪下手,藉此來威脅他也說不定。

  時越盯著真絲枕邊的一根長捲髮,眼神里全是陰翳。片刻後,他拿起手機,試探性地給許浣溪發了一條消息。

  【您的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時越說不清自己已經看過多少次這句話。他心下煩躁,將手機拋到一邊。

  過了不到十分鐘,他又發了條消息過去,滿屏依舊全是他的自言自語和那句冰冷的通知。

  怎麼,資料對她來說都沒那麼重要了嗎?

  時越細細想著他和許浣溪的對話,想起那句「我晚上給你發資料」。他今天回家早,天色尚亮,怎麼都和「晚上」兩個字扯不上什麼聯繫。

  他不由得一陣懊惱,當時幹嘛要說晚上才發,就應該當場盯著她把自己拉出黑名單才是。

  不過這樣也不好,當時就給她發過去,這女人怕不是轉身就會把自己拉黑。

  別人他不了解,但許浣溪是一定會做出卸磨殺驢這種事的主兒。

  前兩天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足十個小時,一陣困意上涌,他闔起眼皮,從未覺得會有白天如此難捱。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再睜眼時,外面已經黑天了。

  時越向來不喜歡午睡,尤其是早些年在國外生活,壓根兒就沒有午睡這個習慣,這樣的淺層睡眠不僅不會讓他得到休息,反而會讓他醒來後頭疼欲裂。

  可這次不同,一覺醒來後神清氣爽,連帶著入眠前對許浣溪的那點埋怨都消失了個乾淨。

  他再次拿起手機,發了個「1」過去,這次猝不及防地發送成功了。

  時越瞳孔微縮,連忙將消息撤回,寂靜的房間裡可以清晰地聽見他的擂鼓般的心跳聲。

  對面沒什麼反應,應該是還沒看見。

  時越深吸口氣,將資料給她發了過去,順帶著說了句:你先看。

  然後他放下手機下樓,仿佛是什麼燙手山芋一般。

  飯廳內寂靜,男孩埋著頭坐在桌邊最角落的位置,顯然已經等待了許久。

  時越在休息,沒人敢去打擾他,更別說叫他出來吃飯這種事,底下的人只會極有眼色地關注他下樓的時刻,將飯菜維持在最佳的溫度。

  時越落座的時候,瞥了眼那男孩,倒也沒說什麼。

  他今天沒什麼胃口,動了兩下筷子便放下了。男孩等他下樓時,已經是飢腸轆轆,現下見他吃了兩口不吃了,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麼做,最後還是將筷子也放了下去。

  時越單手搭在餐桌邊緣,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桌面,掀起眼皮望向和自己有兩三分相像的便宜弟弟。

  男孩感受到他的注視,索性將頭埋的更低,聽見他涼飄飄的問話。

  「你一直在時陽家?」

  還沒回答,時越又是一陣嗤笑。「我怎麼不知道,我這小叔是這麼善良的人呢?」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這個年紀的男孩聽不出來他話的深意,只能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於他而言,時陽雖然對他

  不管不顧,但好歹是給自己提供了個棲身的地方,在衣食住行上也不曾虧待過他。

  比起面前極具壓迫感的同父異母哥哥,他衷心覺得還是待在叔叔家更自在。

  他低眉順眼地小聲道:「我想回家了。」

  回家?

  那在許浣溪面前怎麼不提這事?

  時越譏誚地笑了。

  之前一直沒顧得上管這陳年爛穀子的事,卻不代表這件事會輕輕揭過。

  時越站起身,睨著他道:「頭髮。」

  男孩微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想要自己的頭髮。

  正要去拔,聽見他對傭人吩咐收好,便上樓了。

  時越和父親沒一起相處過多久,但也知道以時沛的謹慎性格,是絕不會做出留下私生子這種低級錯誤。

  說難聽點,他連換個腎都要養個活人在身邊,怎麼可能任由一個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在外面招搖過市。

  時陽能將這孩子一直養在身邊,究竟是誰的種已經不言而喻了。

  可惜了,對於時越而言,就算是他爹的親生孩子,他也會有一百種手段讓這孩子隱秘地消失,換句話講,不管是誰的孩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要是許浣溪這些年在外面弄出個私生子來,說不定他還會密切關注下。

  這步棋他還沒想好怎麼下,但這小雜種能和許浣溪扯上聯繫,留下也就留下了。

  時越回到臥室。

  他給許浣溪留的時間足夠長,她那邊應該已經看完了。

  從他拿下的資料中,已經找到了車牌信息和大致走向,要想順著查肯定也能查下去,只不過需要部分時間罷了。

  點開屏幕,許浣溪果然回了消息,只有很簡短的一個字:「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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