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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宗月被她盯的,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哪不對?」

  黃鸚搖了頭,真摯說道,「我在看你的眼睛,深邃又乾淨,清澈見底又銳利。」

  陳宗月則是納悶,「怎以前沒發覺,你這麼口甜舌滑?」

  「因為以前……」黃鸚頓了一頓,道出實情,「有點怕你。」

  陳宗月臉龐是莊邪並存的,難猜心情,讓人在與他相處時變得謹慎,擔心說錯哪句話而得罪他。

  「現在不怕了?」

  「偶爾也會……」黃鸚直起些腰,卻將目光移向別處,「比方說,有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她又憑藉自己的小聰明投石問路,陳宗月淡淡回應,「有嗎?」

  同時,企堂端上幾道菜,松鼠戲葡萄、酥皮焗鱈魚、蝴蝶海參、一品鮑魚……黃鸚馬上執起筷子,又對他抿唇一笑,然後問著,「喝點酒嗎?」

  李佳莞今天也是彈鋼琴消遣,時而錯音,便重複這一段旋律,臨近她必須回紐約的日子,彈錯越多。藝術家憤怒起來,胡亂拍著琴鍵,在周圍打掃衛生的阿姨,嚇到麻木。

  陳若寧往旁邊的沙發椅手上一坐,亮出長長紙片,「你猜這是什麼?」

  李佳莞眼也不斜,繼續著莫什科夫斯基練習曲,一錯再錯。

  「機票,兩張。」陳若寧如是說著,「陳叔要帶黃鸚回澳門了。」

  突如其來的鋼琴重音,震到他魂飛一剎,李佳莞起身就將他手裡的機票給搶過去了。

  「誒……」陳若寧措手不及。

  李佳莞把機票撕了又撕,甩在地上。

  陳若寧沒法子,只能苦笑,「你撕了有什麼用,再補就是了。」

  他俯身撿起那幾張報廢紙,不慌不忙找到菸灰缸,打著火機慢慢燒掉,毀屍滅跡。

  李佳莞跌坐回椅子上,眼神空茫。

  陳若寧盯著菸灰缸里正蜷縮成灰的機票,說道,「我有點不明,既然連你都知道了黃鸚的存在,周老怎會不知情,難道就不派人接她,等著陳叔送她回去?」

  「他不知道。」李佳莞斬釘截鐵的回答,又解釋著,「我和他們說,我是過來探望陳叔的,至於黃鸚,是我偶然發現的……」

  那天晚上,她在香港淺水灣掀起一陣大風浪,生日當天玩失蹤,害得本想痴食痴飲的一伙人臨危受命,出去尋人,其中就有錢丞。

  最後找到她的人,竟然也是錢丞。

  這之前,他曾走進一間餅店,買一塊最便宜的奶油蛋糕,無敵小,上面戳著染色的罐頭櫻桃,回到一棟樓的天台上,眼前霓虹斑斕,月至中天。

  李佳莞背風坐在天台邊,看清他手裡的蛋糕,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醜死咗!」

  錢丞低著頭塞蠟燭,歪歪扭扭十幾根都塞上,強迫症似的,好不容易爭過自然氣象,點上蠟燭,「十二點要過曬啦。」

  她猶豫幾下,不情不願地吹滅,費不大勁,他端起來都熄一半。

  夜風颳了好久好久,爛仔都要睡覺,李佳莞還不肯回去。

  錢丞只好點一顆煙,大概要陪她坐到天光,無意間談起,「我阿妹跟你生日是同一日,好似還是同一年。」

  李佳莞神色變,又收斂,「你家在大陸?」

  錢丞『哦』了聲,「上海。」

  今晚李佳莞出走的原因,是她偷聽到周老與律師的談話,周家真正的大小姐另有其人,她是魚目混珠。難怪好端端的,陳宗月要搬去上海,恐怕就是為周老尋找孫女。

  別墅開柵門的聲響,打斷李佳莞思緒,陳若寧聚精會神讀報上的股票,她莫名走出廳中到玄關。

  先跌跌撞撞進門的黃鸚眼朦朧,鼻尖且紅,姿態欲摔落,明顯是醉態,朝她晃著腕上的玉鐲,笑得貝齒瑩亮,「你猜多少錢?」

  後進門的陳宗月扶住她,「抬腳!」

  從小在李佳莞面前象徵著威嚴的男人,蹲下為一個女人脫鞋,再把鞋給扔到一邊,扶著她要上樓。

  黃鸚身影拐進樓梯前,還回頭沖她做了個鬼臉。

  這一刻,李佳莞對黃鸚的成見空前明晰——外表靈秀剔透,骨子裡輕佻低俗,為了滿足物慾,色相也可以出賣,何況碰到個外形挺拔卓越的財主,當然緊抓不放,顧盼自得。

  陳叔也是將到中年就犯糊塗,著了這種狐狸精的道。

  說白了,李佳莞見多了那些傍男人的名媛小姐,哪個不是頗有姿色,不食煙火,實際內里又髒又爛,她不相信黃鸚是因為愛上陳宗月,才願意跟比自己大二十歲的男人上/床。

  在飯館多喝了幾杯酒,說著要去百貨商場雙新買鞋,也沒去成。李佳莞有一點是對的,黃鸚就是狐狸精,在走廊把他吻得渴盼急躁,不管天是什麼色,臥室門一進,就順勢而為。

  床都沒爬上,她扒著床被,配合著讓他扯下內/褲,大手撩起她裙/擺進去,也跪在她身後,解了褲腰帶,就把她給要了。

  一瞬間筋酥骨軟,麻到手指尖,酒精催化她不管不顧的叫,惹得陳宗月都笑了,吻著她後頸,又捏住她的腰,頂得用力。

  黃鸚攥著床單,人要散架,但離不開砰砰直撞她的東西,與壓在她肩膀的手無關,是她心不想離,男人忽顯忽隱的低沉喘息,都讓她顛倒神魂。

  陳宗月撈起發出不聲音,只懂喘氣的小情人,連著身體,拉起她的裙子從頭頂脫去,她別過臉,闖進他眼睛,不見皎潔清輝,全是暗而烈的熔漿,企圖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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