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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顧之祥剛說一個「好」字,蕭敬虞打斷了他的話,對祁襄道:「那你去準備準備,挑幾個機靈可靠的,天亮我們便上山。」

  顧總兵誠惶誠恐:「殿下,如此艱險之事,您怎可親自去,恕臣所言不吉,但殿下若有個好歹,臣對聖上無法交代呀!」

  蕭敬虞擺擺手道:「將軍不必擔憂,我親自給聖上寫封摺子,本王也是大齊的子民,便是為了大齊拼了性命去,也是好的歸宿。」

  顧之祥動容,謹然一拜道:「肅王殿下心繫百姓,顧某誠心拜服!我等必竭力攻城,以待接應殿下大計!」

  蕭敬虞嘴上淡淡喚總兵大人免禮,眼神卻飄向祁襄,眼尾噙著溫和的笑意。

  第二日天蒙蒙亮時,祁襄和蕭敬虞便帶著一隊人馬出發了,十幾人的小隊,一半是懷王府的暗衛,一半是常駐肅王府的尋花閣探子。

  所帶皆是親信,祁襄便沒刻意扮男裝,只是穿著普通民婦的衣裳,以便混進城中。

  往山上走了半個時辰,祁襄看著手頭的地形圖一籌莫展:「到了此處地圖便不好使了,只怕也沒多少人真的進過這山里吧。」

  蕭敬虞淺笑:「蜀道難,可絕非虛言吶。」

  往山林深處又行了半日,眼前的光線愈發暗淡,與其說是他們擇路而行,倒不如說是路引著他們上山。草木自兩側壓近,霧氣漸濃,透過蒸騰的水霧,面前赫然聳立一對雕花石柱,定睛一看,原來雕的是一男一女,面容雖相差無幾,胸前與股|間的凸起相當顯著。

  與此同時,祁襄手裡的陰陽羅盤磁針驟然一沉後,仿佛被卸了力氣,滴溜溜空轉起來,徹底失了靈。

  她收回羅盤,探頭望進那對石柱正中延伸出的小道,又回頭望了望來時的路。

  「只有這條路可走。」

  她率先走進了那條小路,越往深處行進,兩側的樹木挨得越近,頂枝交錯在一起,構建出一條拱形的隧道。往裡走了一陣,祁襄敏銳捕捉到耳邊的細響,下一瞬,她頭一偏,牢牢抓住一支樹叢間飛來的暗箭。

  「大家當心!」她的呼聲激盪著空靈的迴響,展開的扇子又打落幾支飛箭。

  枝葉間隱隱綽綽顯露出一張張駭人的鬼面,這些偷襲者的面具雖醜陋,身上的衣裳和頭上的銀飾卻無比華麗。他們持彎刀從兩旁砍來,與祁襄一行人陷入混戰。

  兩個鬼面人一前一後夾擊祁襄,她左手匕首、右手摺扇,進退間遊刃有餘。蕭敬虞料理完纏著自己的麻煩,空隙間瞟見祁襄身後那人走位很是詭異,仿佛在引著她往某處去。

  那人退到樹林邊緣,忽地往邊上一閃,蕭敬虞飛身上前,大喝一聲,抓住祁襄陽的手腕。

  「阿襄,莫動!」

  二人拉扯間身位變換,祁襄只聽得地上傳來一陣金屬撞擊的「咔嚓」聲,下一瞬,她看見蕭敬虞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低下頭去,看見樹叢中彈出的捕獸夾的鋸齒正死死咬住他的左脛,血流如注,瞬間染透了褲腿的布料。

  「師兄!」她扶住他,一邊繼續抵擋涌到面前的鬼面人的殺招。她感到他逐漸支持不住,卻仍苦苦支撐著身體的重量。

  「師兄,你靠著我。」她瞥見他青紫的嘴唇,暗罵道,「該死的,這勞什子竟還餵了毒。」

  她開始煩躁起來,轉守為攻,拖著蕭敬虞一連殺退了十數個鬼面人。銀飾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一抹艷麗的紅從枝頭躍下,那人手中的九節鋼鞭寒光一閃,祁襄飛出鍾馗扇,兵刃相接發出尖銳的摩擦,濺起點點火星。

  然而這鋼鞭卻是剛柔並濟的兵器,那人手上一收,輕輕轉動腕子,那鋼鞭如一條靈蛇,虛晃幾招,終究纏上了祁襄的手臂,而她另一手摻著蕭敬虞脫不開身,那紅衣人身側又跑出幾名鬼面人,徑直過來擒她。

  天光忽暗,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

  身前之人抓住紅衣人的九節鞭,生生將鋼鞭從她手中奪了過來,纏在祁襄小臂上的兵器被驟然抽離,那人舉著刀,高聲對紅衣人道:「鬼師娘娘,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大家別傷了和氣!」

  嗓音沉若檀木暗香纏綿——她太熟悉不過了,近來入夢,也時常聽見的——那個人的聲音。

  高大的身影回過頭來,那張臉卻和夢中略有不同——沒有白皙勝雪的皮膚,不似鬼魅一般消沉——分別不過一月的時光,他染上了人間煙火氣,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一晃神,她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一腔壯志的少年,她差點忘了,最初叫她動心不已的,正是這樣的——蕭允墨。

  第98章 【玖拾捌】婚約換「公子疼我,我從小……

  蕭允墨應是停了范毓榕的藥,氣色上佳,行軍露宿,輪廓也更分明了一些。他穿著和那些鬼面人類似的異域服飾,半披髮,在頭頂梳了一個高髻,束髮的彩繩垂在耳邊,整個人洋溢著久違的少年氣。祁襄望著他,一時竟愣了神。

  「祁時安。」他喚她名字,「我來背皇……十三叔吧。」

  他從她手裡接過蕭敬虞,將他背到肩上。蕭敬虞此時已然神志迷離,祁襄焦急萬分,衝著那紅衣人吼道:「解藥!將解藥拿來!」

  紅衣人摘下鬼面具,露出絕艷出塵的一張臉,赤嬈笑著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來,遞到她手中:「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姑娘莫急。」

  祁襄沒工夫搭理她,從那藥瓶里倒出一丸解藥來,給蕭敬虞服下。

  「師兄,你把解藥吞了。」

  她的指尖捻著藥丸與他的唇瓣相觸,蕭允墨的視線跟隨她的動作,眉頭緊緊皺起。

  「你怎麼在這裡?」給蕭敬虞服了藥,她這才想起問蕭允墨來。

  「來打叛軍,主力撤退,被一路追上了山。」他語氣雖冷,眼神卻始終沒從她身上移開,「你們呢,怎麼會到川中來?」

  「和你們一樣,來打叛軍,但我們不是被追殺來這裡的,我們就是想翻過大山,到城中去。」她瞟了一眼鬼師娘娘,道,「倒是趕巧了,想必這山寨中的人,一定認得進城的路吧。」

  蕭允墨湊到她耳邊,溫熱的呼吸掃在她的耳廓:「我原本也打算走山路潛進城裡,但那位紅衣服的鬼師娘娘,她不肯。」

  祁襄一激靈,往一旁退開半步,故作鎮定地問:「為何不肯?你出來沒帶錢?」

  蕭允墨冷眼一翻:「你沒看見她一身金銀珠寶?她不要錢。」

  「那她要什麼?」

  蕭允墨不出聲了,頓了片刻,轉開話題:「先帶十三叔回去治傷吧,進城的事,再從長計議。」

  就在這時,從後頭咋咋呼呼跳出一人來,不是程季那還是誰——

  「哎呦喂,崔兄弟!」他方才就看見祁襄和蕭允墨咬了半天耳朵,這會兒再也按耐不住,兩眼直勾勾看著祁襄道,「你就是弟妹吧!」

  此話一出,走在前頭的赤嬈也回頭看了看他們,神情瞧不出喜怒,片刻又轉過身去,繼續往寨子的方向走。

  「崔……」祁襄一時語塞,思索著如何應答。

  「她不是。」蕭允墨否認。

  「怎麼不是!她扇子上掛的那個吊墜,與你時常拿出來看的那個平安扣,分明就是一對兒!」

  蕭允墨深吸一口氣,似在強壓怒火:「我沒有成親。」

  「啊?」程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可你自己說……」

  「我何時說過我成親了?只是懶得跟你分辯罷了。」

  祁襄漸漸聽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笑著對程季道:「哦,你是我家公子的戰友吧?」

  「公子?」

  「嗯,家裡的老祖宗聽說西北戰事吃緊,實在心焦,便叫十三爺帶我來尋一尋公子。」

  程季似懂非懂:「喲,還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呀,你這叔叔看起來也並不比你大幾歲呢。」

  祁襄笑得更開懷了:「那可不,我們……崔氏一門,也是世代簪纓的大族呢,是不是啊,少爺。」

  蕭允墨瞪了她一眼:「別胡說八道了,沒規沒矩的丫頭。」

  祁襄一臉得意,程季將信將疑,蕭允墨頭疼不已。

  跟著鬼師娘娘穿過林中窄道,來到苗寨之中,她倒也算仗義,第

  一時間為蕭敬虞請來了苗醫。

  「大夫,可有傷到筋骨?」祁襄始終坐在床邊看著,忍了許久,才問出了心中的憂慮。

  兩鬢斑白的老者將碾碎的草藥敷在蕭敬虞傷口之上,緩緩道:「未傷及筋骨,將養幾日便好了。」

  她鬆了口氣,靠在床上的蕭敬虞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阿襄,我沒事,也不太疼了。」

  「師兄,因我大意你才受了傷,我心裡過意不去。」祁襄低著頭,無比自責。

  蕭敬虞撐起身,撫了撫她的發頂:「別這麼說,若現在傷的是你,師兄心裡才難受百倍。」

  「十三叔……」蕭允墨站在一旁,憋了半天還是開了口,「我只聽那些苗人說有外人闖了進來,沒想到是你們,是我動作太慢了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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