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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那我也去。」

  聶昭氣不打一出來:「你去做什麼?」

  蕭允墨斜眼瞧著他:「你去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怎的,本王去不得?」

  祁襄草草喝完了碗裡的甜粥,起身往裡頭走:「行了行了,去去去,你們都去,我要再休息一會兒,煩請二位公子勿來打擾。」

  她溜得飛快,剩下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聶昭「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錢泗忠正午時分抵了京,榮桓先問了話,稟明熙寧帝,皇帝立即下令召集眾人,查問嶺南硃砂礦之事。

  長明宮朝陽殿內,太監錢泗忠匍匐在地,戰戰兢兢訴說著事情原委。

  「回皇上,因梁仙師特別吩咐了,煉製仙丹,須得要取至純的原礦硃砂,名喚『鳳凰血』,這種硃砂極其稀有,百斤砂中都未必能找到一兩,加之工期實在緊迫,奴才……奴才迫不得已……」

  楊首輔厲聲喝問:「因為工期緊迫,所以你們便動了強征徭役的心思?」

  錢泗忠連連磕頭:「奴才罪該萬死!實在是……實在是沒有法子!梁……梁先生吩咐了,仙丹須在元日之前煉成方有成效,若采不到足量的『鳳凰血』,只怕耽誤了皇上用丹,奴才等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突然抬頭,仿佛在做最後的掙扎:「況……況且,我等在三吩咐了那蒼梧知縣,絕不能強抓百姓,這些人……明明也都是……自願簽了契約的……」

  林策劍眉一橫,怒道:「一派胡言!我與刑部兩位同仁被官兵銬上鐐銬強行帶去礦山,何來『自願』一說!還是說,緝事司預備將責任全部推給地方官員,自己撇個乾淨麼?那些守礦的官兵分明都是從各個衛所抽調過去的,難道一個小小蒼梧知縣,竟有如此大的權力?」

  錢泗忠慌忙道:「並非奴才推諉,確實是我等命那蒼梧知縣徵召百姓進山挖礦,他又說縣中人手短缺,才撥了附近駐地衛所的士兵前去支援……奴才失察,責無旁貸,卻也得向皇上、榮督公和各位大人稟明緣由。」

  熙寧帝面色陰沉,低聲問他:「這全都是你們的主意?還是……梁仙師也有份?」

  錢泗忠微微抬頭,與榮桓對了個眼色,他額上沁出汗珠,嘴唇戰慄,顫聲說:「回……回皇上,此事皆是……奴才們……一時鬼迷心竅,與梁仙師……無關……」

  皇帝輕輕頷首,又問:「那『鳳凰血』如今可采夠了?」

  錢泗忠汗如雨下,已在崩潰邊緣:「還差……還差些許……」

  熙寧帝望了一眼榮桓,榮掌印連忙跪下:「陛下,老奴已從緝事司撥了人手親自參與挖掘,絕不會耽誤了梁仙師的煉丹進度。」

  皇帝臉色總算稍有緩和:「早該如此,皆因爾等辦事不力,險些陷朕與梁仙師於不義。」

  榮桓俯首長呼:「是老奴的失職,老奴罪該萬死!」

  楊首輔與另外幾名內閣學士面面相覷,又道:「皇上,無論緝事司是否直接參與強征,都當對此事負全責,臣倒是想問問榮督公,你以為,對涉事之人應當如何處置呀?」

  榮桓脫下頭戴之冠,對熙寧帝長長一拜,穩穩道:「老奴御下不嚴,令聖上蒙羞,自領廷杖二十。錢泗忠辦事不力,嚴重失職,依律當斬,其餘人等,交於刑部審理,論罪處罰。」

  此話一出,內閣諸人與林策也不好再多言,只聽皇帝悠悠道:「榮公公手下人辦砸了差事,自領責罰也是理所應當,餘下之事,林侍郎,就交由你們刑部去辦,務必查問清楚,秉公處理。」

  從朝陽殿出來,林策叫住楊致先。

  「楊首輔,那錢泗忠一口咬定此事與梁御風那個道士無關,你當真信麼?」

  楊致先看了看他,淡然道:「林侍郎難道看不出來,皇上是刻意主動問出此問,來堵咱們的嘴麼?」

  林策無言。

  楊致先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無論事實如何,此事都不可與梁御風有關,榮桓這二十板子,究竟是替誰挨的,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有些話,說了也是無益。」

  第57章 【伍拾柒】探鬼宅分明一天前兩人還親……

  是夜,祁襄穿上玄金道袍,腰別銅錢劍、八卦鏡和招魂鈴,身上背的布袋上用金線繡著太極圖和八卦紋,裡頭裝陰陽羅盤、符紙、硃砂筆,還有糯米、黑狗血這些驅邪之物也應有盡有。

  臨出門時,蕭敬虞還給了她一把新扇子。

  「本王最新得的好東西,鍾馗圖扇面,三豐道長的真跡。」

  祁襄展開扇子,嗅了嗅扇葉上的墨香,嘖嘖稱奇:「果真是驅邪除祟的法寶!謝肅王殿下!」

  「就當是你先前送本王那些古瓷的還禮了。」蕭敬虞雲淡風輕地拂了拂衣袖,笑道,「你們早去早回,本王要去歇著了。」

  蕭允墨和聶昭跟著祁襄上了馬車,往昨日的那條胡同出發了。昨夜下了雪,積雪被掃到街邊,青石板地面濕漉漉的,屋檐上蒙著一片絨絨的白。

  敲開昨日那對老夫婦家的門,那二人都有些驚詫,老頭上下打量了祁襄一番,道:「喲,小先生,你還真的捉鬼來了?」

  祁襄郎朗笑道:「這如何還有假?」

  老者捋了捋鬍鬚,臉色有些為難:「這……你們確定要去?這房子……邪門得很啊!」

  蕭允墨諷道:「老人家,不必勸了,你越這麼說,她可越來了興致。」

  他拍了拍祁襄的肩膀,

  輕聲道:「走吧,皇叔不是吩咐了,早去早回。」

  三人走到漆黑的木門之前,祁襄從口袋裡抓出兩把糯米來。

  「殿下,小王子,將這揣著,可以辟邪。」

  聶昭笑眯眯地從她手心抓過那把米來,蕭允墨冷眼瞧著他的指尖滑過她的手心,一撇嘴道:「我不信鬼神,不需要這勞什子。」

  祁襄收起那把糯米,聳聳肩道:「那一會兒殿下見了髒東西,可別哭天搶地哦。」

  「哼……這世間的髒東西,我見得還少了?」

  祁襄輕輕一推那扇黑色的大門,門「嘎吱」開了,裡頭並未落鎖。大門年久失修,緩緩展開時發出的聲響仿佛某種怪禽詭異的啼鳴。

  三人剛進至院中,一陣狂風大作,背後的大門驟然關閉,發出重重一記響。

  還未等他們來得及反應,頭頂嗖嗖飄來幾縷白影,蕭允墨和聶昭紛紛拔了劍,揚手收劍之間,一綹綹碎布條翩然落地,祁襄撿來一看,白布上穿著極細的絲線,笑道:「切,雕蟲小技。」

  她跨過那些碎布,繼續往裡走。前院如想像中一般蕭瑟凋敝,院中花木常年無人打理,枯枝殘葉之上覆了積雪,整個院子一片素白,如靈堂一般。地上長滿枯黃的雜草,三人腳步踩在掛著雪霜的雜草之上,梭梭作響。

  一聲尖利的「喵」,宛如嬰兒啼哭,抬頭一看,東側屋檐上走過一隻黑貓,腳下沒有一絲聲響。那貓睜著黃綠色的眼望了望三人,又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一溜煙消失在屋脊之後。

  他們繼續前行,穿過一座狹小花廳,走入第二進院落,只見正廳大門緊閉,蕭允墨走到祁襄前頭,壓低嗓音:「我先進。」

  聶昭不爽地加快腳步,祁襄被就這樣堵到了最後頭。

  蕭允墨試著推了推正廳斑駁的木門:「也未上鎖。」

  他用力一推門,人卻沒貿然進入,祁襄往門裡飛進幾把脫手鏢,除了飛鏢噹噹落地的聲音,再沒有其他動靜。

  蕭允墨邁步朝裡面進,這廳中漆黑一片,待到祁襄也進至廳中,身後的木門又如外門一般倏然合上,「咔嚓」一聲,竟還從外頭插上了閂,那門閂聲來自頭頂與腳下,原來是隱藏得極好,方才他們都未曾注意。這正廳的門上本就糊著不透光的墨紙,如今連身後照進來的最後一縷月光也被遮得嚴嚴實實,三人徹底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祁襄正準備從她的百寶囊中取出火摺子,忽地角落裡傳出一聲脆響,仿佛是開啟什麼機關的聲音,房樑上閃起五六團灰綠色的火光。

  聶昭笑道:「誒喲,鬼火。」

  祁襄收起火摺子:「磷火罷了,不錯,省的我自己打火了。」

  在一團團藍綠色「鬼火」的照明下,廳內的布置逐漸明晰,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鑼鳴,密閉的空間裡奏起喧囂的禮樂,大廳兩側羅列著一排排提線木偶,這些侏儒偶人捶缽拉弦,奏出詭譎的韻律。三人再看正前方,堂上端坐四具等身高的大紙人,做得栩栩如生,鼻唇眉眼,處處分明,頭髮都是用絲線做成——是兩位老人與一對年輕夫婦,身上穿著貴重的綢緞衣裳,目光皆聚焦在大廳中央,直直凝視他們的眼睛。

  「什麼味道……」祁襄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火燒的氣味。

  再看那人偶,竟從眼睛裡流下鮮紅的熱淚來。

  祁襄幾步上前:「是紅蠟,這紙人裡頭,點了火,眼睛裡頭的蠟熔了,便是這副光景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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