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不在啊,我在薊州住。」

  「薊州?」

  「嗯,懷王殿下的封地在薊州,我是他府上的客卿,當

  然是吃他的用他的。」

  他臉上的笑意收了八分:「你是懷王的客卿?」

  「怎麼?覺得我沒這本事?」

  「不是……」聶昭猶豫再三,才說,「所以你才要聽他差遣?」

  祁襄夾起一顆花生,仿佛在開玩笑:「我愛聽的便聽,不愛聽的,就假裝沒聽到。」

  酒足飯飽,二人從酒樓出來,沿著大街往城西的方向走。走到一條小街口,祁襄驟然感到周遭的溫度又降了一些,她攏了攏披風的狐領,朝巷子裡望了一眼。

  「姐姐覺得冷?」

  「進去看看。」她帶頭拐進了那條幽深的胡同,左右一看,發現這裡每戶人家都門庭緊閉,門上不是掛著鏡子就是貼著符咒。月色灑在巷子中幾棵槐樹之上,投下的陰影形如鬼魅,它們伸出細長的觸手,仿佛將整條巷子都扭曲了形狀。

  走到最裡頭那戶,門上貼了雪白的封條,黑色的大門斑斑駁駁,透過高牆,裡頭的庭院似乎已然荒廢。再看對門那一戶,門楣上掛著的紅燈籠閃爍的幽暗微光照在一張不起眼的告示之上,上頭潦草書著:

  「誠徵捉鬼大師,報酬可議。」

  第55章 【伍拾伍】牡丹血「你說你貪圖本王的……

  祁襄揭下那張告示,輕輕叩了叩那戶的門。

  ——無人應答。

  她又連續叩了幾次,終於,裡頭有人走進院來,聲音貼著門縫傳出來:「什麼人?」

  祁襄高聲道:「你這裡可是在找捉鬼驅邪的先生?我就是。」

  門內先是一陣沉默,片刻後,聽見門閂被拔下的聲音,「吱呀」——門開了一條縫,裡頭探出一張灰白的人臉來,原是位老者,他審視的眼神掃過她和聶昭的臉,狐疑道:「就你這個小姑娘……也會捉鬼?」

  祁襄一指對面那扇烏黑的門,笑道:「你說的鬼,就在那裡面吧?我可以去捉,不收定金,如何?」

  門縫被開大一些,露出個完整的人來。

  「大伯,你倒是說說看,這對門鬧鬼,是怎麼個鬧法?」

  老者怯怯望了一眼對街,低聲道:「你們進來說吧。」

  他將二人帶進屋內,一位老婦人端來一壺熱茶,老者才壓著嗓子說起了緣由:「對門兒那一戶,原本是個挺富裕的人家,但是一年多以前,開始頻繁地辦喪事,先是他們家少爺,然後……老爺子……老夫人也相繼去世了,最後是他們家少奶奶,一場大火燒了她住的院子,人也燒死在裡頭了……嘖嘖嘖……」

  說起這事來,老兩口皆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然後呢?宅子就開始鬧鬼了?」

  「原本他們家還有守宅的下人,那老爺的侄子還帶著家人來住過一段時日,但實在是架不住怪事一樁樁地出,終究人全跑光了,那宅子便空到了今日。」

  「都有哪些怪事?」祁襄饒有興致地喝著茶問。

  「無非就和話本里寫的那些一樣唄——夜半悽慘的哭聲、院內漂浮的白影、門前帶血的腳印、牆上沁出的血書……諸如此類。」

  「哦……」祁襄將杯中茶水飲盡,倏然起身,「知道了,我明日便帶著傢伙事兒來捉鬼。」

  二人從那人家出來,往巷子外面走,聶昭笑著問:「襄姐姐還懂得捉鬼?」

  「懂啊,我不是說過,死人的事,我多少懂一些。」

  「姐姐不怕麼?」

  「鬼有什麼可怕的?死了的,全都不可怕,活人呀……才是最可怕的……」

  「祁時安!」巷口站著一個黑影,對著他們大聲咆哮。

  祁襄對聶昭狡黠一笑道:「你看,多活泛,多嚇人啊!」

  大街上燈籠照出蕭允墨的臉,白戚戚的,像精緻的古瓷。

  「殿下莫氣壞了身子。」

  「什麼時辰了?還在街上瞎晃?」對聶昭,蕭允墨根本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有我在,懷王殿下不必擔心襄姐姐的安全。」被忽略的人卻非要證明一下自己並非空氣。

  蕭允墨冷眼瞧了瞧他:「有你什麼事?」

  祁襄不再理會蕭允墨的脾氣,邁開腳步往馬車的方向走,一邊若無其事地問:「殿下何時從宮裡回來的?」

  「酉時。」

  「殿下辛苦。」

  「你也知道我辛苦,還叫我費勁找你。」

  祁襄側過臉:「您費勁了嗎?不是一直有人跟著我麼。」

  蕭允墨無言以對。

  聶昭故意走到祁襄身邊,大聲問:「那姐姐明天還來嗎?」

  「來,有錢賺怎能不來。」

  蕭允墨問:「來幹什麼?」

  祁襄舉起摺扇往來時的胡同方向一指:「那條街上有座房子鬧鬼,我來看看。」

  三人上了馬車,祁襄坐在正中,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一言不發。

  感受到空氣的凝滯,祁襄終究開口,活躍起氣氛來。

  「那個……殿下,朔金如今那位汗王完顏霍因,很是好戰啊,上一次帶兵襲擾我東北邊境是什麼時候來著……就是上個月吧……」

  蕭允墨挑了挑眉:「所以呢?」

  「所以,若是朔金能換個願與我們大齊交好的汗王,豈不就能免了北境之患?

  蕭允墨看著聶昭,語氣冷淡:「這就是你來京城所圖謀的?祁時安好騙,我可不好騙。」

  聶昭冷哼:「哼,我來京城,當然不止圖謀這件事了,襄姐姐與我拜堂的時候……」

  「聶昭!」祁襄揚聲喝止他的口無遮攔。

  蕭允墨厲聲質問:「什麼拜堂?」

  祁襄閉上眼,不想面對這難以收場的尷尬局面。

  「做戲而已……」

  聶昭邪笑著:「我可不是做戲,我是認真的。」

  「你閉嘴!」祁襄瞪了他一眼,聶昭見她是真的惱了,連忙收了聲。

  蕭允墨也察覺到了祁襄的煩躁,淡淡道:「罷了,懶得管你們怎麼胡鬧。」

  馬車終於抵達了肅王府,祁襄一溜煙下了車,懶得瞧那兩人一眼。

  剛到門前,蕭允墨就被許年叫走了,聶昭追著她進了門。

  「襄姐姐!」

  她穿過遊廊,見他不依不饒跟到了花園,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還有事嗎?」

  他擰著眉頭,支支吾吾道:「拜堂的事……我以後不提了,姐姐你……別生氣了。」

  「行了……我也沒那么小心眼。」

  他咬了咬牙,問:「你喜歡的人……是懷王嗎?」

  祁襄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神清冷:「與你有關係嗎?」

  她轉身往花。徑深處走,淒清的背影隱沒在草木之中。聶昭呆立在原地,仿佛被利劍刺中。

  回到房中,剛脫了珠翠,伺候她的小丫頭來報,說懷王殿下來了,祁襄還沒說出「叫他明日再來,我已經歇下了」,蕭允墨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她只好對小姑娘說:「你下去休息吧。」

  祁襄披一件素色的氅衣,頭上卻仍是白天的髮式,整個人看上去清麗脫俗。她眼睛沒離開手裡的書,問來人道:「許年找殿下什麼事?臉繃得比弓弦還緊。」

  蕭允墨在小榻另一頭落座,答道:「最近,我手下有些人,總聯繫不上。」

  「哦?有這樣的事?」

  「有一隊人,今日找到了,你猜在哪裡找到的?」

  「哪裡?」她的指尖輕輕翻動書頁。

  「城郊一處豬圈,每個人身上都別了一支紙花。」

  祁襄「撲哧」笑出了聲:「怎麼弄得?」

  蕭允墨眸色深沉:「我如何知道?」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說起尋花閣……刑部門口那十幾口鏢箱,也是花間公子替你找來的?」

  「嗯。」

  「你與他很熟麼?每次都出手幫你?」

  「不熟啊……只見過一次。」她抬起頭,對上他犀利的目光,「你知道的,玉刀門那一次。」

  「他為什麼要動我的人?」

  「我不知道。」

  蕭允墨的長睫毛微微顫了顫,轉移了話題:「你同那小韃子拜堂的事,不準備解釋解釋?」

  祁襄放下書,平靜道:「解釋過了,做戲而已。」

  「這種事也能隨便做戲玩?」

  「殿下沒聽過一個詞叫權宜之計麼?」

  蕭允墨冷笑:「就和跟我回薊州一樣?也是權宜之計?」

  祁襄定定望了他一會兒,反問:「殿下想我說什麼呢?」

  他垂下眼,手指輕輕撥動她手裡那本書,看著書封上的字,低聲說:「我想什麼,說到底你也不在意。」

  她的指尖有意無意掃過他的手背:「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意?」

  他捉住她那隻狡猾的手,眸中燃起不可名狀的渴望。

  「你說你貪圖本王的什麼來著」<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