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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言知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機票,聽完許沉木的講述醫院的事情,他沉默了許久。

  「暖暖胃好些了嗎?」

  許沉木點頭:「醫生開了藥,說沒什麼大事。」

  慕容言知捏著機票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低頭看著機票,「我去不了。」

  機票被重新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許沉木面前。

  許沉木還以為他會毫不猶豫跟方暖走,就像以前和家裡斷絕關係一樣,所以詫異問:「為什麼?」

  「26號有一個收購會議,我需要出面。」

  許沉木說:「機票可以改的,27號,28號都可以。」

  「報表和股東會不可以改,現在是集團最關鍵的時期。」慕容言軒很平靜。

  許沉木:「可是你們互相喜歡。」

  慕容言知說:「沒錯,剛畢業的時候我陪她去過很多地方,被爸媽發現後我第一時間放棄了繼承權與家裡斷絕關係,邀請她來我創造的公司任職,不過她拒絕了,選擇拿著媽媽的錢去深造。」

  許沉木大概聽懂了,「所以你這是在報仇?還是因為媽媽」報當年方老師沒有選擇他的仇。

  慕容言軒見弟弟這麼幼稚的想法不免一笑,「你長大了就明白。」

  許沉木:「……」

  慕容言知說:「其實你媽媽已經是我們中間最小的阻礙了,暖暖是個非常好的女孩,我不止一次向她求婚,她不想讓我為難,所以一直想用實力來證明自己,你看她現在多優秀,收到了義大利的邀請,我不能耽誤她。」

  許沉木聽出了慕容言知話語裡的苦澀,也深知他們兩個互相恩愛。

  「可是你們這次錯過了,以後還有機會見到嗎。」

  慕容言知說:「我和她已經不是只有情情愛愛的年紀,我們兩個身上都有各自的責任,所以暫時分開也好。」

  許沉木拿起機票,轉身離開了慕容言知的辦公室。

  ——

  之後的幾天方暖依舊消失著,許沉木在微信上問候了幾句病好些了沒有,方暖基本就回一句。

  慕容言知那邊也是,兩個人失戀後安靜的可怕。

  不過哥哥是在搖擺不定的,他把慕容言軒騙去集團熟悉公司的事務,一看就是想把集團甩手給少爺自己去追求真愛。

  這幾天慕容言軒罵了慕容言知幾百遍。

  一想到哥哥之前為了不讓慕容言軒搶奪繼承權,又是讓他去勾引少爺,又是控制集團,結果現在恨不得把集團公司全塞給慕容言軒他就想笑。

  慕容言軒確實被帶的很久不管公司的事務,好在在家中父親也教過他管理。

  聽說少爺想快點擺脫慕容言知,很快就上手處理了一大堆東西,然後慕容言知更不放他走了。

  ——

  許沉木坐在教室窗戶旁,無聊地轉著手裡的筆看外面。

  「下課。」

  老師說完,同學們陸續收拾東西離開了教室。

  簡樂收東西收到一半,有一通電話打了過來,她接通:「餵?去廣場?你能有什麼事,好,等一會。」

  簡樂掛斷電話後對許沉木說:「簡陽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約在風雨廣場,你有空嗎?」

  許沉木不解,直覺告訴他來者不善,所以他將溫司塵帶上了。

  第99章 會長

  許沉木怎麼也沒想到, 自己有一天會像貧困生一樣被帶到風雨廣場審判。

  風雨廣場。

  聖歐蒂斯學院最大的一個公共區域,代表正義的天平女神雕像豎立在廣場中央。

  這裡也是貧困生唯一一個不能進入的區域。

  就像是刻意與代表著公平的女神作對,這裡的規則由葉灼定下, 曾經有一個新入學的貧困生誤入此地,被貼了一個月的黑名單。

  這件事情許沉木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片廣場總有欺負同學的事情發生, 他解決過很多次。

  現在被審判的人變成他了?

  「簡陽, 你有什麼事?」許沉木走過去問。

  聖歐蒂斯學院最古老的女神雕像前,簡陽目光冷冷的落在許沉木身上。

  「嘩——」

  簡陽一甩手, 一疊A4紙在空中飄蕩,像花瓣一樣落在地上。

  許沉木推了推金絲眼鏡:「亂扔垃圾, 待會清理乾淨,不然扣5分。」

  簡陽冷呵一聲:「我怎麼不知道一個保姆的兒子也有資格在聖歐蒂斯學院頤指氣使了。」

  許沉木面不改色,直視著他。

  簡樂在一旁皺起眉,看清紙上的字怒道,「簡陽你瘋了?!」

  簡陽將列印出來的婦產科的照片給了簡樂, 「這事你別管, 不然我會說更過分的。」

  現場各種不堪入耳的謠言, 說他和方老師有不正當關係。

  但是這點消息被『會長是保姆的兒子』給壓了下去, 人群不乏吃瓜看戲的,更多的是被簡陽喊過來觀看這一場審判, 根本不敢動。

  這種陣仗他見過。

  許沉木抬頭看向簡陽:「所以呢?要我承認自己只是一個貧困生?」

  簡陽一言不發,用那雙帶著仇視的眼神看著他。

  許沉木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往前走, 直到在代表著公平正義的女神像面前站立, 目視著所有人。

  「我從來都沒有禁止過任何人討論我的身世,也不羞愧我的出生、家境,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慕容家的養子, 這一點我並不否認。」

  聖歐蒂斯學院無人不知,許沉木的坦然反而讓所有人鬆了口氣。

  許沉木將自己胸前的黑徽章摘下,說:「金徽章也好,黑徽章也罷,我入學的第一天就知道聖歐蒂斯學院有這種規則,所以我想以身作則杜絕這種惡習,你們所追捧的金徽章其實在我這裡一文不值,黑徽章也能很優秀。」

  簡陽慢條斯理抬起手鼓掌,走上台階,「說得好。」

  「你們看到了,這就是你們嘴裡聖歐蒂斯的黃金血脈,虛偽至極。」

  「黃金血脈又是什麼?」許沉木直說,「我不管是什麼,從今天開始聖歐蒂斯學院一切階級都不許存在,在學校唯一能排序的只有成績。」

  簡陽:「既然前面說了你只是保姆的兒子,那就沒有資格在這裡耀武揚威,甚至制定規則。」

  「難怪你的親生父母會拋棄你。」

  公開和他叫板的很少,偏偏是很了解他的簡陽,幾乎能次次戳中他的痛處,哪怕臉上強裝著不在意,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很難受的。

  葉灼在台下淡定雙手抱胸,和簡樂說:「你不管管你弟弟麼?要是讓慕容言軒知道了他會死的很慘。」

  簡樂:「……」

  「簡陽,滾下來!」

  許沉木依舊保持著冷靜。

  這份冷靜更加惹怒簡陽,「如果不是慕容家的收養,你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這所學校,更沒有資格和我們一起讀書。」

  「夠了。」溫司塵走上前,攬住許沉木的肩膀,向簡陽說,「他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不和你計較,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那又怎麼樣?」簡陽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打斷他,「我說的都是實話。」

  「走吧。」許沉木不想多和他多說,沒想到簡陽變本加厲。

  「溫司塵,你知不知道他昨天帶方老師去了婦產科,你比我還可笑。」

  人群瞬間鴉雀無聲,異樣的目光齊刷刷朝他們看來,而後竊竊私語像針一樣刺進他的耳朵。

  許沉木說:「方老師只是肚子痛。」

  簡陽忽然笑了,「肚子痛需要掛婦產科?」

  「我沒什麼好和你解釋的。」許沉木說,「但是你這樣傳謠也是對老師的侮辱,必須平息謠言向她道歉。」

  簡陽一字一句說:「你敢不敢把她叫出來,她肚子痛不找她那個一直消失的男朋友,找你這個學生?」

  簡陽的話有理有據,大家原本還覺得很荒謬的事,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有些道理,討論聲更大了。

  「簡陽你閉嘴。」許沉木帶著慍怒呵斥,「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考慮過方老師的聲譽嗎?別說她有對象,就算沒有也不能和你這種衝動行事的小孩在一起。」

  「夠了!」

  簡陽的拳頭比聲音先一步揮出,但是被另一個拳頭結結實實擋住。

  周圍傳來女生的驚呼聲,簡陽踉蹌著後退兩步,手指抹過嘴角,看見血絲時突然笑了。

  「溫司塵,你完了。」簡陽慢悠悠站直,「聖歐蒂斯的校規你旁邊的會長清楚的很,動手打人,輕則記過,重則——」

  ***

  他們被一起帶進了校長辦公室。

  和平時霸凌、打架鬥毆的事件不同,這次是許少爺和簡氏集團少爺的事情,教導主任也拿不定主意。

  半個小時後,雙方的家長都到了場,兩邊家長本來就非常熟絡,江泛霜和簡夫人還是多年同學,可以說是老友了,小孩打架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一問原因,江泛霜瞬間黑了臉:「你說簡陽喜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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