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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曝光後,瞬間便壓下了之前所有的新聞八卦,網友們群情激憤,對顧鐸發起無數聲討。

  與此同時,那篇「顧氏繼承人死亡疑雲」事故調查報告,也在眾望所歸中被迅速推上熱搜,一眾網友在下面@官方帳號,要求徹查當年的車禍真相。

  然而,事態發展到現在,才僅僅只是開始。

  此前種種,雖然聲勢浩大,但終究還只是局限於網友們的口誅筆伐。

  直到陸氏集團率先出手——其旗下的《商海觀察》在頭版刊登了文章《論企業家的倫理道德責任》。

  至此,各路資本紛紛下場,數家藍V相繼發聲。天御集團的股市一時發生了動盪。

  就在此時,天御審計部的副總監吳啟源竟然公然披露了天御輪渡公司的季度虧損!

  利空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引發了大範圍的跟風拋售,致使天御集團的股票當周下跌12%。

  天御輪渡,是早年間由顧楊打理的顧氏產業,在這個時候無疑是十分敏感的存在。天御輪渡的虧損,在削弱顧鐸公眾形象的同時,更是製造了集團內部的信任裂痕。

  然而,自始至終,不管是顧鐸本人,還是天御集團,面對這次輿論矩陣的聯合圍剿,始終未作回應。

  確切地說,整個顧家,在這次事件中跳出來發言的,只有曇花一現的顧楠——

  顧楠:有病吧?什麼叫三房被養廢了?你們才養廢了呢,你們全家都是廢物!一群吃飽了撐的聽風就是雨的傻叉,想搞我小叔別拿我哥當槍!艹!

  下一刻,顧楠喜提封號。

  沈知言不知道顧鐸遲遲不發聲是在等什麼,但他清楚,再嚴密的部署也難保萬無一失。這段時間,顧鐸白天黑夜連軸轉是免不了的。

  因此,儘管心中焦慮不安,沈知言還是忍住沒有打電話給顧鐸。畢竟股市瞬息萬變,他擔心會讓對方分神。

  不過,電話雖然沒打,但信息……他倒底還是沒忍住發了一條。

  Leo沈知言:還好嗎?那幅畫的事,需不需要我出來澄清?

  這次,不同於以往的秒回,過了半個多小時,顧鐸的回覆才遲遲發來。

  顧鐸:我沒事,別擔心。你別摻和進來,我心裡有數。

  見顧鐸的回覆如此精簡,沈知言便明白他還在忙,於是便沒有再回信。

  Reverie酒吧里,燈光曖昧朦朧,帶著幾分懷舊的韻味。

  看著擺弄著手機、魂不守舍的沈知言,方琢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沈知言最喜歡的Gatsby’s Dream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就算在這兒操碎了心,又有什麼用?在家對著電腦,也不過是看看網上罵戰、盯盯股市行情,難不成你還能跳出來和網友對罵,或者下場護盤?」

  沈知言端起方琢放到自己身前的酒杯,輕抿一口。

  浸潤著蜂蜜的金酒難掩檸檬汁的酸澀,香檳的氣泡在舌尖炸開,刺痛難名,密密麻麻得順著舌尖蔓延開來,連帶著思緒也一同被攪得雜亂無章。

  「知言,我們退一萬步講,就算顧鐸真出了什麼事,難道他沒了天御,你就不喜歡他了?」方琢倚靠在沙發背上,手中隨意地端著酒杯,眼神隱匿在酒吧明暗交錯的燈光中,漫不經心地問道。

  「怎麼可能?他就算沒有天御,也能東山再起。再說,就憑顧棠和陸行馳,他又怎麼會放在眼裡。」沈知言沒有抬頭,只是下意識地反駁著對方的話。

  「就是嘛。那你還擔心個什麼勁兒?」方琢笑了笑,將身子從沙發背上抬起,湊向沈知言,「如果天御輪渡出事,我大不了再跑一趟。放心,千帆輪渡的合作,我還能幫你拿下來。」

  聽到這話,沈知言這才想起來,他今天和方琢約在Reverie酒吧,是為了之前毀約的事,而準備向對方道歉的。

  思及此,沈知言不由有些尷尬,「阿琢,抱歉,今天掃你的興了。」

  「呵。」見沈知言終於活了過來,方琢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難為沈總在百忙之中,還記得我這些被放在犄角旮旯的小事。」

  沈知言自知理虧,忙訕笑著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們這麼忙嗎?周六還要加班?」

  「年底了嘛,我們也是有指標的。」方琢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將酒杯放回桌上,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精緻小巧的物件,隨手丟給了沈知言。

  「喏,看看喜不喜歡。」

  沈知言不明所以地接住了對方拋來的東西,攤開手掌,細細打量起來。

  只一眼,他就忍不住驚呼出聲,「阿茲特克的祭祀小刀!你哪兒搞來的?」

  「就知道你喜歡!今天和客戶談投資的事,看到他身上戴著這個,我猜你肯定喜歡,就舔著臉跟人家買下來了。」方琢打量著沈知言臉上驚喜的表情,自得一笑,「你怎麼謝我?」

  「嘖……完了,『歉』還沒道完,又多了個『謝』要道。」沈知言笑著長嘆一口氣,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猜的。」方琢眉眼含笑地看著他,神情中帶著一絲悵然,「我小時候有個鄰家弟弟,和你特別像,打小就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我也搞不懂你們怎麼喜歡這些。」

  沈知言聞言愣了一下,抬眼好奇地望向方琢。

  金色的燈光灑在沈知言臉上,將一雙漂亮的眼睛映成了琥鉑色。

  「你還有個弟弟?」

  「不是很熟的鄰家弟弟。」方琢說著,偏頭看了看對方,眼中的笑意不由變得更盛,「……這副模樣更像了。」

  沈知言心中一動,他也說不上為什麼,和方琢在一起時,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方琢的臉,尤其是下頜角和顴骨處——像以往一樣,沒有看到任何切口和手術的痕跡。

  沈知言壓下了心底的異樣,問道:「你這奪人所愛,花了不少錢吧?」

  「咱們什麼關係,你跟我說這些?」方琢笑著指了指沈知言手中的黑色小刀,「你快給我講講,我不懂這個。」

  沈知言聞言,垂頭斂目,把玩著手中的小刀。

  「在阿茲特克文化中,祭祀活動占據核心地位,這把小刀就是祭祀用品。刀身的黑曜石雖然珍貴,但還在其次。它的刀柄是十分稀有的紅木,上面的這些花紋和符號,來源於阿茲特克日曆石上的紋樣。還有,你看這裡……」

  說著,沈知言將刀柄上的圖像指給方琢看,「這是阿茲特克神話中的羽蛇神形象,羽蛇神是阿茲特克文化中的重要神祇,象徵著創造、智慧和豐收。」

  方琢托著腮,一臉認真地聽沈知言講解。也不管聽沒聽懂,只是一味點頭,「這樣啊,既然寓意這麼好,那你可得隨身帶著,就當……是我送你的護身符,怎麼樣?」

  沈知言不由失笑,他將小刀收入鞘中,鄭重地放進口袋,拍了拍,「行啊。」

  Reverie酒吧里,暖黃的光線像金箔一般,細碎閃爍。

  沈知言笑著看向方琢,在這一刻,他難得的從這緊繃的一周里,體會到了一絲放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在沈知言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一道沈知言做夢都忘不掉的、無比熟悉的身影——

  陸文福!

  沈知言猛然一驚!陸文福怎麼會在Reverie?

  他的身體有些發僵,直直地盯著陸文福的背影。

  看他去的方向…似乎是包廂區。

  注意到了沈知言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方琢忙問道:「怎麼了?」

  沈知言搖了搖頭,他強行壓下了洶湧的情緒,面色如常地轉過頭來,對方琢說道:「沒事,我去趟洗手間。」

  說罷,不等方琢再說什麼,沈知言徑直起身,步伐急切地穿過舞池,向陸文福的方向追去。

  他不遠不近地跟在陸文福身後,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穿過大廳一側的走廊,走進了一間包廂。

  沈知言看了看走廊四周的監控,沒敢靠近包廂附近。他醉眼朦朧地靠在走廊入口處的立柱旁,擋著半邊身子,不動聲色地關注著包廂門口。

  在打發了幾個搭訕的人後,不多時,包廂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位五、六十歲,但身體依然幹練的老者。

  沈知言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人他見過——在顧母的壽宴上,招待賓客!

  只是,沈知言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沈知言蹙著眉,揉了揉額頭,儼然一副醉酒的模樣。他悄然動了動身體,將自己徹底隱於立柱之後。

  待那位老者走出走廊後,沈知言迅速拿出手機,對準那人的側臉,飛快地按下了快門。

  忽然,那老者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猛然腳步一頓,警惕地向沈知言的方向看了過來。

  「先生,請問您是身體不適嗎?需不需要我扶您回座位?」

  這時,一位年輕的侍應生路過,見沈知言似乎因為醉酒而不舒服,便走過來出聲詢問,恰好擋住了那名老者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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