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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芯想了想,嘆了口氣:「是挺不容易的。畢竟她這兩年完全沒有工作,而且她是決定後半輩子都這樣了的。聽說她媽媽病情最嚴重的時候,她連下樓買菜的時間都沒有。就是直接打電話給樓下的小賣鋪,請小賣鋪的阿姨幫著帶一些菜上來。每一分錢都要掰開來仔細的花,新鮮的好的蔬菜都留給她媽媽,她自己把剩下的菜葉子煮煮填飽了就算了。唉!如果只是一時的,哪怕知道三年五載有個盡頭,這樣做都不難。難的是她媽媽那樣的,可能要躺很久很久,也許就是邊雪麗的後半生了。我挺佩服她的。」

  蕭壑古怪的看了一眼韓芯,突然不再說話。

  韓芯想起邊雪麗這個官司,有個什麼想法從她腦子裡閃過,一股濃重的不安吞噬了她。可是她又想不起來是什麼?只好坐在那裡,冥思苦想,一時之間,倒也沒注意蕭壑的異樣。

  直到送到家門口,蕭壑才突兀的說:「我還得弄那個網際網路。哪怕買的租的,我也得弄一個。這樣才能讓劉處他們掏錢!」

  韓芯納悶的看著蕭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蕭壑興奮的搓著手,聲音微微顫抖:「我們原來的業務主要是針對商戶飯店的,現在這塊市場在本市已經基本飽和;可是如果我把送菜的業務擴展到一般的居民呢?當然,大家習慣是去菜市場。但是網購已經被人們接受,既然網購可以,為什麼網購蔬菜不可以呢?就像你說的,像邊雪麗這樣照顧母親不方便買菜的,還有年輕人宅家的。我可以針對他們這樣的人群進行開發,建立我的平台。其實對我來說,物流就用原來的就好,供應商也沒有什麼變化,無非是個平台開發維護的費用,卻可以打開一個全新的市場。我相信,這個業務,在咱們市還沒有人做!」

  說完,蕭壑興奮的對空打了一拳!扭頭看到一臉蒙圈的韓芯,猛地摟過來,對著她的腦門狠狠的親了一口:「寶貝兒,你真是我的福星!」

  啥,網購蔬菜?

  令蕭壑興奮地業務,對韓芯來說只是這四個字而已。但還有三個字,像炮彈一樣砸進她心裡——

  看著蕭壑的車消失在夜幕里,韓芯摸摸自己的額頭,臉上熱辣辣。

  這不是第一次接吻,比這更激烈纏綿的吻也有過。因為工作生活都是在熟人的包裹之下,再加上蕭壑自小看武俠看出點「古董」的思想,覺得婚前在一起是欺負韓芯,所以兩人並未到最後的地步。

  是蕭壑脫口而出的「寶貝兒」三個字,讓韓芯感到異樣。那種肆無忌憚的宣洩,那種無遮無攔的激烈,那種剝去一切偽裝抓住你的手摸到他的心臟的距離,讓韓芯強烈的感受到自己之於蕭壑的「親密」。

  一直以來,蕭壑對韓芯總有一種莫名的敬畏。好處就是只要韓芯說不可以,他就能立刻收手;壞處自然也是「如此」——總少了幾分放肆的親昵。

  躺在床上,韓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亂流,躥向四肢百骸,又毫無道理的攻擊她的心臟和腹部。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柔軟;清晰的體察到身體作為一個空腔組織,急需什麼來填充;她甚至清晰的感受到大腦在這個時候變成了一顆黃豆,而隨著大腦宇宙的坍縮,那股陌生而狂野的力量在她的體內生成並延續,爆炸出一個全新的宇宙:

  這裡滿天繁星,每一顆星星都寫著蕭壑的名字。

  世上最近的距離,不是親吻,不是肌膚相親,是握住彼此的心臟,感受到震動的那一刻。

  第六十五章 、蕭媽媽也老了

  竇銀霞被嚇著這一次,蕭玉芝表現得格外的克制,甚至連蕭媽媽都感到不尋常。

  韓芯送走邊雪麗,長長的嘆了口氣。

  邊雪麗似乎陷入了一種極為偏執的狀態,她一面堅持巨額的賠償金,另一方面又念念不忘要把生產者和經營者「告倒」。

  「我媽不能白死。」上午見面,沒說上兩句,邊雪麗就會重複一遍這句話。

  韓芯有點擔心她的精神狀態,,但也不好貿然說什麼。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即便到了法庭也不例外。

  調解的重點不是誰對誰錯。有的時候法官甚至會跳過這一節,直接問被告:你能賠多少?或者問原告:能不能再讓點?

  一百萬,邊雪麗一分都不肯讓,韓芯多說兩句,她就流著淚說:「那是我媽的命啊!看我不能那我媽的命討價還價啊!」

  理解理解!

  韓芯尷尬的收起勸解的話。看看記事本,說起第二項,工商局的投訴。按照流程,這樣的投訴大概率會被退回。韓芯就想問問這件事是不是需要自己做?

  邊雪麗搖了搖頭,「這是我的事兒,不用你們管了。」

  一個念頭猛地鑽進韓芯的腦海里:這個邊雪麗,她投訴的內容是什麼?如果她的目的是搞垮這兩家企業,會不會有所誇大,甚至有虛假的部分?

  一時間韓芯手腳冰涼,暗暗慶幸自己不必掙這份錢。

  企業的產品導致用戶個人的不幸,是企業的不對,它要承擔責任,要賠償,要整改,這都是應該的。可是你讓它倒閉,讓它消失,那企業的工人怎麼辦?貸款給企業的銀行怎麼辦?上下游的企業和就業怎麼辦?

  更何況,邊雪麗自己本身並非沒有責任,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

  「雪麗,如果你母親在天有靈,一定希望你能快樂。」臨走的時候,韓芯含蓄的提醒著邊雪麗。

  邊雪麗看了韓芯一眼:「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也是,能把自己的後半生的一切斬斷回家陪母親的人,心中對親情一定有著非比常人的執拗吧?

  前腳送走邊雪麗,去茶水間打了杯熱開水。剛讓熱氣鑽進乾燥的鼻子裡,前台說有位姓蕭的女士找。

  韓芯和前台關係一直很好,所以她的客戶只要她在,就算沒有預約,前台都不會截胡。

  到了會議室,韓芯嘆了口氣。走了個女兒,來了個娘。要不是日子看的清楚,還以為今天是母親節——

  蕭媽媽來了。

  律所再怎麼寒磣,該有的緊張專業的氛圍還是有的。蕭媽媽進會議室之前,剛好有個律師打著電話從她身邊過:「陳法官啊,對,是我,開庭的日子改了?有點緊張啊,和我在湖南另外一個案子的開庭的日子就差一天,太近了……」

  律師的聲音不大,走到座位坐下也就聽不到了。

  蕭媽媽多瞅了兩眼,順便掃了一眼屋子裡。這個所不大,沒辦法把會議區和辦公區完全隔開,所以蕭媽媽可以看到面無表情的人和各種各樣的高高的紙摞,還有就是桌子上的大的小的電腦……安靜、緊張、壓抑。

  ——這些人大概都不會笑吧?天天打官司……得有多大的煞氣?面對這樣的氛圍,蕭媽媽完全不能把這些人和韓芯畫上等號。

  等她在會議室里坐下,才意識到韓芯也是這其中的一員。想著自己那個無法無天的兒子,居然能從這堆人里扒拉出來一個媳婦兒,也是膽子太大了!

  能耐!

  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女人,才能管住蕭壑吧?韓芯打小就把蕭壑管的服服帖帖的,現在又進了這種單位,絕對沒問題!蕭媽媽放下心來,向外又看了一眼。一個念頭冒出來:就算管不住,萬一蕭壑真進去了,有這麼個媳婦也「好辦事」,不會吃太大虧吧?

  正胡思亂想,韓芯端著杯子進來。她真沒把蕭媽媽當客戶,以為老人家就是過來串個門兒的。

  即便簡單的寒暄,蕭媽媽也有辦法把話說死:「你們單位同事都跟法官熟,以後蕭壑和玉芝有什麼事情,你要多幫著點,能不坐監獄的就不要坐了!」

  韓芯有點接不下去,左右看了看,幸好沒同事。他們跟法院是挺熟的,但是——這個熟恐怕還是相殺居多。再說了,這坐不坐監獄,還真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別的不講,前一陣子,湯大律師不還去看守所住了幾天,自己也被叫去問話嚇得大病一場麼?

  呵呵乾笑著,露出茫然的表情,只能裝沒聽見。

  好在蕭媽媽志不在此,她有更重要的事:「你知道玉芝最近在忙什麼?」

  韓芯搖搖頭,她自己都焦土爛額,哪有時間問蕭玉芝。更何況湯恩樂出事以後,蕭玉芝和她也是越走越遠。這次她和劉豐鬧離婚,找韓芯的也是劉豐,不是蕭玉芝。

  蕭媽媽嘆了口氣:「竇銀霞那個老不要臉的,到處說我們玉芝是犯罪分子,是黑社會頭子,說上次劉豐入獄就是替玉芝擋災。我尋思著玉芝怎麼也得說兩句吧?可是,她真的一聲不吭。我前兩天問她到底想啥?她說劉豐母子這麼講就是想離婚,她死也不會和劉豐離婚的。」

  蕭媽媽嘆了口氣,看了看門:「你把門關上。」

  韓芯莫名其妙,起身把虛掩著的門關上。

  蕭媽媽抬頭看了看四角,問韓芯:「你們這裡沒監控吧?」

  韓芯繼續搖頭,這是要幹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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