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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才能把暗中盯著人睡覺這件事說得如此光明正大,若是鎮安帝在這, 指定要氣笑, 然後把人禁足個十天半月。

  清蘊這才知道, 她之前以為是白芷做的事, 竟有不少和他相關,不由好奇。「你整日那麼忙, 怎麼還有空天天來?」

  「時間總能擠出來。」李審言神態輕鬆。

  默默盯他片刻,清蘊終於鬆口,「十本書。」

  李審言疑惑望去。

  「我列出十本書,太子何時能把它們熟讀得七八,我就對你負責,如何?」

  李審言很警惕,「你先把名單列出來。」

  清蘊微微一笑,移步書桌前,揮手寫下一串書名。李審言不如她博聞強識,好歹都認識是什麼書。

  《昭明通鑑》《兩京賦役全書》《九邊軍需錄》等書名列下來,他迅速在心裡算了筆帳。

  這些書有的囊括極多,有的鑽研頗深,不說深究,就是都通讀一遍,按他的時間,如果半月一本,也至少需要五個月。

  真算起來,還不如等一年期滿。

  可李審言想到天資超群的李秉真,再想到學富五車的王宗赫,對上清蘊含笑的眼,忽然點點頭,「好。」

  清蘊緩緩把紙遞過去,「那就不等一年期滿,而是等太子讀完這十本書?」

  李審言:「沒問題。」

  他又不傻,只默默盯書。既然她能信手列出書名,證明她對這些書早已熟絡於心,他這個學問平平的人,時常來請教總沒錯。

  清蘊深深看他一眼,也道聲「好」。

  她想看看,面對最不喜歡的讀書,李審言能堅持到什麼地步。

  接下來,除去休沐的時候,李審言每天掐著點來清蘊居住的溶月軒。沒有故意插科打諢的隨意,沒有吊兒郎當的笑臉,而是真的捧著書,每日和清蘊在亭中端坐。

  他先挑了自己最感興趣的《九邊軍需錄》。

  這是兵部職方司彙編,解密九邊重鎮糧餉調配、屯田養兵收支。清蘊之前能看到,還是因陳危之故。

  她對這本書只能說大致了解內容,具體如何操作,卻不如李審言反應得快。

  加上休沐三天,李審言僅用十日就通讀了這本書,並在清蘊提問時對答如流。

  接下來,他又陸續攻讀了五本,其中表現出的專注和才智,讓鎮安帝也大為吃驚。

  轉瞬入秋,李審言倚靠亭柱而坐,單膝屈起,右手置於其上,手中捧的是《南柯夢遊記》。

  這是本典型的山水遊記,記載了各地山川名流、美食風俗,看起來基本不費什麼心思,輕鬆愜意。

  十本中竟有這麼一本話本般的「閒書」,李審言頗為意外。

  清蘊則靜坐石桌旁,對著棋譜解殘局。

  李審言舉著書,忽而開口,「這裡說,蒼梧山有種竹葉會在雨天唱歌。」

  他眉間閃過興味,指尖划過泛黃紙頁上的水墨插圖,「我倒覺得,這該是風聲穿過笛竹的動靜,你覺得呢?」

  清蘊正執筆在古籍旁批註,聞言眼波微動,「兩種皆有可能,畢竟世上無奇不有。」

  李審言啪得合書,「那就拆了溶月軒的竹簾驗看。」

  說做就做,他當即起身往溶月軒,不多時抱了捆被他拆下的竹簾。

  此處無雨,他就準備用葉管引水來作大雨。

  清蘊亦來了興致,跟著他一起轉,看他步步搭建出一個簡易的竹林,再往數根葉管灌入水流,成為一場淅淅瀝瀝的雨。

  起初尋常,等他灌了大半桶水進去,漸漸的,兩人都聽到了一陣奇異的樂聲,不由對視。

  李審言眉眼都上揚起來,「看來這書確實沒騙人。」

  清蘊支頤看他純粹的笑,不知不覺也跟著露出笑顏,「其實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是著者的誇張之言。」

  李審言:「原來你自己都不清楚書中內容,卻叫我來看?」

  清蘊:「不可以嗎?」

  凝視她毫不心虛的神情,李審言勾唇,「當然可以,只是……」

  他猛得放下葉管,一步上前,掐住清蘊腰側把她提了起來,「有罰就該有獎,你之前說,只要求我熟讀,現在我卻連書中所繪都弄通了,是不是該有獎?」

  無需李審言說出口,清蘊已經明白他要的獎勵是什麼。水光瀲灩的雙眸微閃兩下,適時合上,抬頭承住了他火熱的氣息。

  李審言早已不再是當初只會靠輕咬和糾纏不放來表示親近的青澀小子,他先不緊不慢地潤過彼此唇瓣,再緩緩探入。

  柔軟、滑膩、馨香,李審言幾乎醉死在此刻的溫柔鄉中。

  慢慢的,天際傳來細密裂帛聲,狂風忽至,撞碎滿庭秋光。

  竟真的下雨了。

  大雨撞碎亭角銅鈴,響起陣陣凌亂樂音時,李審言正將清蘊抵在雕花廊柱上。花草氣息混著濕潤的雨水漫進齒關,他含住她舌尖的力度兇狠又纏綿。

  清蘊後背抵著冰涼石柱,前胸卻被炙熱軀體熨出熱汗。

  雨水越來越大,淋濕的衣衫也遮不住彼此身體,更澆不滅李審言的欲望,反而使其越來越盛。

  指尖順著清蘊脊溝下滑,李審言扯松腰封,看濕透的素紗透出牡丹纏枝紋的小衣輪廓,動作忽然一頓,把她抱得更緊,緊到清蘊能清晰感受到他每寸緊繃的肌肉。

  緊接著,李審言回身把石桌一推。亭簾後的機關咔嗒轉動,琉璃頂棚自廊檐緩緩延伸,竟在亭前架起半幅水色穹頂。雨珠叮咚敲在琉璃瓦上,當真如碎玉擊磬。

  「這是工部新制的雨檐?」清蘊望著水幕中朦朧的風景,微微回神。

  李審言唇角噙著極淡的笑:「去年見司天監用的渾天儀,突然想到這種機關可以用做屋頂,就在這裡試了試,果真派上了用場。」

  說著,輕咬上她頸側,微微的疼痛帶著一種刺激感,讓清蘊忍不住仰首,雙手撐住身後亭柱,偏頭剛想張口,一個音節還沒吐出就再次被吻住。

  火熱、強勢,帶著洶湧的情意。

  李審言就著雨幕舔舐她紅潤的唇,「我看《南柯夢遊記》第三卷 就寫,亭中野合,當以天地為……」

  剩下的話被清蘊反客為主的深吻堵住,她扯著他散落的髮帶纏住兩人手腕。

  暴雨順著琉璃棚在亭外匯成溪流,裡面的二人絲毫不受影響。

  李審言本就只有兩件衣裳,扒去外袍後,身體幾乎清晰可見。

  與之相對的,清蘊衣衫依然完好,唯有髮髻略顯凌亂。

  李審言的外袍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她悠悠後靠,眉目蘊著懶懶風情,意有所指道:「太子當真沒事?」

  豈止沒事,李審言感覺整個人幾乎快被火焰燒穿,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固然不是什麼守禮之人,清蘊方才也有默許之意,但他時刻保持警惕,總覺得這也是她的考驗,就要看他定力夠不夠。

  萬一真到那步,說不定她會直接推開她,冷笑一聲「不過如此」,從此反悔。

  他可不會給她任何反悔的餘地。

  如果清蘊知道他的想法,八成會無語一陣,說一句「你想多了」。

  第122章 飲盡此杯

  秋高氣肅, 清蘊在門外檐下支起美人榻,和著午後涼爽的風歇了個晌。

  醒來後猶有幾分昏沉,便用濕帕子蒙在臉上,繼續躺著。

  白芷從外走來, 見她這模樣便知醒了, 輕聲道:「主子, 織經堂、書院和彭掌柜那邊有都信傳來。」

  清蘊聲音從帕下傳來, 「你讀吧,不想睜眼。」

  白芷應聲拆開信, 一一讀來。

  在彭掌柜保持和清蘊走動下,她手中的生意已經涉及酒樓、書店、珠寶閣、漕運等各方面,地點也從京城遠至江蘇、浙江等地。

  把生意拓展到如今地步,清蘊反而沒有以前那麼上心了。她準備逐步放手,除去一些必要的生意, 其餘就完全交給彭掌柜等人, 自己只占一二成即可。

  和鎮安帝等人接觸愈久,她意識到,賺的銀子並非越多越好。以她的地位, 繼續貪圖這些銀子,未免有與民爭利的嫌疑。

  因此除去織經堂和學院,其他的事她都是簡單知曉就好。

  白芷深知這點,讀信亦分了輕重。

  當聽到書院院長在信中呈稟江衡一事後, 清蘊微頓, 取下帕子問, 「衡兒今年才十歲吧?」

  白芷說是。

  「給我看看。」

  接過白芷手中的信, 清蘊一目十行。

  經太后和李審言有意引導,如今京中許多人都知, 文襄夫人八成就是未來的太子妃。

  鎮安帝未出面反對,那就是默許。他和李審言父子聯手從馬上得來的帝位,都算得上年富力強,基本沒什麼能威脅得了這二人。

  因此,察覺出兩位意思後,百官中即便有意見,也識趣地沒說出口。

  畢竟,文襄夫人的前任夫君——王大人都能對他人的打量目光坦然受之,他們外人又有什麼可以說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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