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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令嫻:「你我姊妹,房內隨意些又有什麼關係,就是喜歡講這些虛禮,真是被三哥帶的。」

  話如此,她沒有入門的意思,只道:「白芷一早就做了粥,洗漱好就來吃吧,我們等你。」

  「好。」

  打發走堂姐,清蘊一回頭,榻上男子已睜開眼,似笑非笑盯著她。

  「在下為文襄夫人操勞一夜,夫人清晨竟準備不告而別,未免太過無情。」

  想到他昨夜是如何「操勞」,清蘊就感覺雙頰發燙,萬沒想到自己也有酒後亂性的時候。

  「既然醒了就起吧,在旁人沒發現你之前趕緊回去。」

  李審言半直起身,「真這麼無情?」

  「不然如何?」清蘊面上淡定,「你還想要賞銀不成?」

  見她真有趕人的架勢,李審言大喇喇重新躺回去,「賞銀不用,只是我太累了,無論如何也要休息一天才能走。」

  清蘊:「……那你躺著吧。」

  說完到外間隨意洗漱了番,就去找王令嫻二人用早飯,隨後陪著澆澆花,一上午過去。

  回到房內時,這人還真仍躺在那兒,看模樣是相當滿足地睡了兩個多時辰。

  見到她,李審言隨意地伸展四肢,頓感精力充沛。

  有段時間沒睡個好覺了,除去鎮安帝罰他,還有太多事要忙,他自己總靜不住。

  躺在清蘊榻上,到處都是她的氣味,才能夠真正踏實睡一覺。

  清蘊:「不餓嗎?」

  「餓。」李審言道,「但能躺在這兒,餓幾頓也值了。」

  清蘊扯起他的衣裳丟去,「穿好。」

  李審言不動,「怎麼,肯帶我出去見人了?」

  「嗯,是該出去遛遛。」

  這種逗弄和促狹的語氣也只有清蘊能在他面前說。

  清蘊:「起吧,帶你去吃東西。」

  見她不像假話,李審言三兩下穿好衣裳,撿起腰帶時才發現,腰帶昨晚不知何時被勾斷了。

  清蘊想想,找了條自己的青色腰帶遞去,反正不細看也看不出。

  隨著她往外走,繞了好些圈,李審言感覺她越走越偏,最後竟出了水雲觀,來到山腰的林中。

  他掃視左右,不可置信道:「這個時節,你難道讓我自己打東西吃?」

  清蘊:「太子爺不是很能耐麼?」

  李審言:「……行,該備的東西呢?」

  清蘊取出火摺子和調料。

  她都給自己備了,李審言還有什麼話說,觀望了下地形,笑了笑,「在這等著,給你看看爺的能耐。」

  給他點顏色就能開染坊,清蘊挑眉,挑了個乾淨的石頭坐著,欣賞冬季山林風景。

  山風掠過林梢,枯枝在冷冽中簌簌相碰。

  褪去秋葉的喬木裸露出來,幾簇忍冬紅果懸在崖畔,隨嵐風輕晃。

  清蘊攏緊披風,目光被頭頂山鷹盤旋的身影吸引。

  不知過了多久,清蘊頭頂忽然被什麼砸了一下。

  她還以為是落葉之類的小東西,等第二次被砸時猛得回頭,卻見李審言坐在不遠處的大樹枝椏間,故意一下又一下地往這兒砸果子。

  不疼,但捉弄之意很明顯,這人還笑得格外開心。

  清蘊:「……幼稚。」

  聽見這聲評價,李審言眉梢微動,從樹上一躍而下,直直朝她走來。

  直覺他不懷好意,清蘊瞬間抬腳就走,可哪兒抵得過他猛得撲來的速度。

  一把撈起她,李審言抬首挑了棵不高不矮的樹,扛著人借力攀了上去,然後把清蘊送到枝椏間。

  這種高度,清蘊不是不能跳下來,但絕沒有李審言姿態那麼瀟灑,還有可能崴腳。

  要想下去,必須求助他。

  李審言躍回地面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環胸看她,「如何?」

  第118章 若不得天河水命的女子相佐,恐有命劫

  樹間樹下二人對望, 李審言咧開嘴笑得得意,清蘊眼神慢慢轉了圈,忽然扶著樹幹站起。

  她身形纖瘦,但在不算粗壯的枝椏映襯下, 仍有搖搖欲墜之感。

  李審言笑容停滯, 等等, 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瞬間站直身, 他仰首看去,一個「不」字還沒出口, 清蘊已經鬆手朝地面俯衝而來。

  來不及想太多,李審言張開手快速往前奔,隨即發出悶哼,胸膛被砸得結結實實。

  往下墜的力量全被他承受了,清蘊毫髮無傷, 撐起手斜睨身下當墊背的人, 「不如何。」

  這是回應他剛才的挑釁。

  李審言看著趴在身上的人,脖間被幾縷垂落的髮絲弄得發癢,胸膛隨笑聲震動起來, 「真是一點虧都不願吃。」

  清蘊眨眼,慢條斯理地起身,拿他的腿當座椅,不慌不忙地理好衣裙, 恢復端莊優雅模樣。

  「去了半天, 就找到些野果?」

  李審言指向樹後, 「有兩隻野兔子, 要不要養?」

  是兩隻灰色的小兔子,毛茸茸頗為可愛。李審言感覺女子都會喜歡這種小東西, 費了點功夫活捉。

  清蘊不感興趣地掠過,「你烤了吧。」

  如果想養寵,她早就養了。

  李審言沒再說什麼,拎著它們去了溪邊,不一會兒就帶回來光溜溜的被扒皮的兔子來,熟練地串架生火,開始烤肉。

  灑上調料,李審言又出去一趟,摘了些寬葉草,據說可以讓兔肉更香。

  他烤肉時,清蘊就安靜地坐在那兒,偶爾看看他,偶爾瞧瞧風景,直到發現李審言在瞥著自己暗自微笑。

  她狐疑地摸向頭頂,什麼也沒有。

  李審言:「往東走百步就有一條小溪。」

  清蘊起身,攬水鏡自照,發現臨近耳邊的髮絲中不知何時插了朵小花。

  她一怔,抬手輕輕取下。是這時節常見的黃梅。小巧玲瓏,形似鈴鐺,花瓣半透明如蜜蠟,稍微靠近,便能聞到明顯香氣。

  她時常簪花,相較於繁重的首飾和那些精美的絨花、絹花,也更喜歡這種充滿生機的鮮花。

  回過頭,看向跟來的李審言,她拈起黃梅重新插()入發間,揚唇一笑,「算你挑得還不錯。」

  李審言呼吸微頓,好半晌找回聲音,「翻過那邊山坡,有片野梅林,要不要去?」

  「你先吃。」清蘊走回去,「我不急。」

  李審言便沒再出聲,回到臨時搭起的烤架旁,時不時看眼倚石而坐的清蘊。

  她今天穿了身水藍色交領長裙,身披墨灰絨面披風,領口領口鑲著寸許寬的雪狐毛,蓬鬆毛尖隨山風輕顫,宛若水墨畫卷,美而靈動。

  這樣的畫面,讓李審言想到了曾經的無數個午後和傍晚。他在樹梢間看著李秉真和她在院中小坐閒談,偶爾什麼都不說,各自看書、彈琴。

  他正是為那樣寧靜和睦的氛圍所迷惑,情不自禁窺視了一次又一次。看見陸清蘊的笑顏時,總感覺那是對自己綻放。

  如今,她果然坐在了自己身邊。

  心情愈發輕快,李審言低頭咬下兔肉,唇角始終保持上揚。

  吃過自烤的一餐,看過野梅林,李審言慢悠悠地綴在清蘊身後。既能清楚看見她,也能應她的要求,在發現人之後及時迴避。

  最先遇見的不是王令嫻,而是隨白芷匆匆而來的疏影。

  李審言瞬間閃避,未曾被發現。

  疏影一臉焦急,看見清蘊就快步趕來,「夫人——」

  他雙膝瞬間跪地,乞求道:「夫人,求求您回去一趟吧。」

  清蘊扶起他,「出什麼事了?」

  她神色微繃,思索三哥會出什麼問題。

  「沒出事,但是……」疏影道,「近兩月來,公子一心撲在公事,家也不回,飯也不怎麼吃,實在餓到提不起筆才用兩口糕點,不然就是用茶水果腹。我怕再這樣下去,他身子撐不住。」

  誰都知道王宗赫這種狀態的原因,故而疏影寧願冒著被責罵的風險也要來水雲觀。

  袖中的手微微握緊再鬆開,清蘊別過眼,「三哥勤勉,有時容易廢寢忘食。你們作為身邊人,多勸著就行。」

  「我們勸了能有用就好。」疏影苦笑,「只有您才行啊。」

  清蘊淡聲,「我不會去。」

  疏影愕然,「公子是……放不下您啊。」

  「我去了,也許有效。但一次如此,兩次如此,如果他始終放不下,怎麼辦?」

  清蘊的話冷靜到無情,也理智得可怕,疏影結結巴巴,「可再這樣下去,公子的身體……」

  「外祖父母、舅舅舅母他們不會坐視不管,陛下也會派人照看。」清蘊道,「頂多消瘦些,不會有大礙。」

  疏影看著她,仿佛正面對一個陌生人,「夫人曾為公子只身前往徐州賑災,又能為公子去疫區冒險,可見對公子並非沒有感情。難道僅僅是一紙和離書,所有情誼就沒了嗎?」

  疏影字字控訴,滿含不解,卻沒有真正的怨懟。因為清蘊曾經的付出他看在眼裡,只是不理解為何她能放下得這麼快。<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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