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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回來,幫忙處理老房子是一件事,他們倆小輩好上了,也應該讓家裡兩位老人曉得。

  儲方歌還有些忐忑:「媽,外婆她們不會覺得我跟韓頌這樣是什麼不倫吧?」

  儲晴輕輕拍了下她的嘴:「想什麼呢?我媽有你想得那麼迂腐的嗎?」

  「我這不是擔心嗎?」儲方歌摸了摸鼻子,沒一會兒又抓住儲晴的手,「媽,我緊張。」

  「你什麼時候這麼沒出息了?」開車的李維山笑話她,「以前早戀被我跟你媽逮住的時候都沒見你這麼害怕過。」

  「首先,我沒有早戀過好吧。我那頂多就是跟人家男生曖昧曖昧。」儲方歌義正言辭地反駁,「可現在不一樣哎,都回去見外婆了。」

  儲晴:「這樣才好。讓你有點責任心,別動不動就任性又是吵架啦又是分手啦。」

  「冤枉,我哪有動不動就分手的,我那都是真分了。」

  這話倒是真的,儲方歌戀愛的時候對「分手」二字極為慎重,一旦出口壓根兒不帶回頭的。

  「行行行,給你光榮死了。」儲晴狀似嫌棄地說。

  儲方歌心裡撲通跳個沒停的,然不管她情緒怎樣,車子還是老老實實到了鎮上街道,停在了菜市場門口。

  年關的鎮子積攢了一整年的熱乎氣兒,店鋪門口搭建起賣對聯的棚子,小孩兒穿著衣服穿梭在各個當口間;新鮮的牛剖開掛在卡車拖斗上,不用吆喝就是最好的GG;現炒的花生和酥糖在機器打開的那一刻迸發出香味,透明膠布袋裡浮頭放著水瓢,舀起滿滿一勺瓜子往稱上塑膠袋裡裝。

  韓頌已經先一步到了那兒,就站在市場門口候著,見她下來嘴角便一翹,幾步迎上來,「冷不冷啊?」

  說完才看見一邊的儲晴,又叫了聲阿姨。

  儲晴也不在意這個,笑眯眯地問:「你爸媽呢?」

  「這邊不能停車,他們往前去了。」

  「不能停啊?」

  韓頌點點頭,「剛才差點被貼了單。」

  儲晴趕忙往回走,「不行,那我要跟你爸爸說一聲的。」

  韓頌極自然地拉起儲方歌的手,放到自己兜里。

  「我媽剛走你就這樣啊?」她故意笑他,「你是不是有什麼皮膚饑渴症啊?」

  韓頌沒聽明白這個病,只捕捉到了關鍵詞,不由得愣住了,接著壓低聲音,「噓,別開車。」

  儲方歌:「······」

  到底是誰在開車啊。

  兩人往市場裡頭看著,有不敢擅自找人,生怕跟人錯過了。

  儲晴很快帶著韓麗微一起過來了,邊走還邊打著電話。儲方歌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回手,卻根本動彈不得。

  「哎,看到了看到了,這兒呢這兒呢。」儲晴伸手揮了揮。

  韓麗微看了一眼韓頌,「快去接東西啊。」

  韓頌捏了捏儲方歌的手,這才依依不捨地迎了上去。

  儲外婆和韓外婆今年都六十多,雖然頭髮白了不少,但整個人狀態都好得不行。她們後頭跟著的是倆外公,手裡拎著好幾個袋子,看著不輕。

  「啊呀,我寶寶回來了呀。」儲外婆眼睛一亮,喜滋滋地捧起儲方歌的臉蛋,忍不住嘆氣,「又瘦了蠻。」

  儲方歌笑嘻嘻地抱住外婆,答道:「這樣漂亮。」

  「外公,小外婆,小外公。」她一一叫了人,眼睛笑得彎彎的,很是討喜。

  相比於她,韓頌就沒受什麼好臉色了。

  「哎呦,這是哪位呀?我都不認得了蠻。」

  韓頌這幾年過年都沒回來,韓外婆嘴上不說,心裡也不是滋味。當初國外疫情嚴重成那個樣子,她們在家裡干著急,都不知道多後悔當初沒攔著韓頌往外跑。

  韓頌知道家裡長輩脾氣,也不反駁,溫溫吞吞地叫了人。

  儲外婆倒是拉起了韓頌的手,「我們小頌幾年不見越過越帥了蠻。」

  韓頌羞澀地笑了笑。

  韓外婆也只是嘴硬,看到他人氣就消了大半,「笑笑笑,就知道笑,在外頭野那麼多年,要不是人家方歌年年回來看我,我都以為自己外孫子死掉了。」

  韓外公勸道:「哎,大過年的,什麼死不死的。」他剛才一直在打量韓頌,現在才出聲,「回家給你做藕圓子要不要的?是不是好久沒吃過了。」

  「都你慣的。」韓外婆調轉槍口,嘀咕道。

  有了儲方歌幾個人從中打岔轉圜,大家很快就收拾到東西回了車上。

  穿過熱鬧的街,拐進傍水的小橋。河兩邊的綠色衰敗成了枯黃,空氣里瀰漫著燒著的煙花味道,河中央泛著一葉木舟,站立在上頭的人拿著長長的竹竿,趕著水裡暢遊的鴨子。

  儲晴和韓麗微從小就是在這片田野里長大的,後來各自工作成家,家裡老人不肯跟去,於是又掏了錢把小院兒重新修了修。

  儲方歌小時候也短暫地在這裡待過一段時間,跟韓頌一起插秧,燒火,難得逍遙。

  進了鐵門入目的便是圍起來的花圃和水井,青石板砌起來的小花壇,中間長著桂花樹,只是到了這個季節已經完全沒有了半點顏色和味道。

  早年他們還養過些雞鴨,後來年紀大了,顧不過來這些麻煩的事兒,乾脆拿到市場上賣掉算了。

  儘管只待幾天,儲方歌該帶的東西一件沒落下,現在冬天衣服又都厚重,隨便裝裝就用了兩個箱子。

  她回房間收拾會兒東西的功夫,就看見樓下一行人已經換上了棉睡衣,在院子裡支上了小方桌,瓜子嗑得清脆作響。

  她外公不曉得從哪裡搞來了個小石灶,點上了火,催著小外公把茶壺端過來。

  煮沸的茶香慢慢從茶壺嘴裡溢出些味道,沁人心脾。

  他們倆家下廚的都是男人,把小院子的東西架好就齊齊擠進了廚房,忙活接下來的年夜飯。

  洗菜、淘米、切肉、捆柴。各種聲音混在一起,讓時間變成了可以觀察的東西。

  儲方歌不自覺伸手去抓,韓頌因為是小輩,暫時留守外邊兒,看到她的動作,也不覺得奇怪,只問在做什麼。

  「沒什麼。」儲方歌誠實說,「我只是覺得好像能抓住時間似的。」

  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也沒有城市的車水馬龍,在被田野包裹的小院裡,一切都緩慢流淌著。

  一個院子四張躺椅。太陽曬在身上,人都懶洋洋的。

  家裡人湊在一起,無非就是談些個家長里短的,現在他們這一代代都是退出舞台執掌幕後了,關心的也就是他們兩個小輩生活的好不好。

  儲外婆拿了個橘子,儲方歌立馬拿過去,幫著剝了起來。

  很快地,廚房就開始了正式工作,陳琛出來叫韓頌進去燒火,鄉下點柴燒大鍋飯,需要人看著。

  韓頌得了命令就抱起院裡曬著的乾草往裡去,儲方歌跟在後頭也進了廚房。

  「外公,小外公。」

  兩個老人家一人負責一個葷菜,案板剁得「篤篤」響,聽到他們叫人,抬頭極快地看了一眼,就繼續專注著手裡的活去了。

  「燒火怎麼還叫女孩子來的。」陳琛不贊同地看了韓頌一眼。

  儲方歌笑吟吟地:「我想燒著玩兒的。」

  「多大人了,還要燒火玩呢。」外公笑著打趣道,「以前點不著還生氣,現在應該再不會了吧?」

  儲方歌不大自在:「那會兒我才多大啊?」

  「六歲。」外公切菜的動作稍頓,語氣陡然低了下去,「唉,原來都過這麼久了嗎?」

  上了年紀的人,對過去總有說不完的懷念。許久未見的孫輩已經在一年又一年裡長大,這也同樣意味著他們在以更快的速度老去。

  李維山人到中年也最能體會這短短一句中的滋味,年夜飯是團圓的日子,說起這些難免傷感,他便從中打斷調笑:「你要是這麼久了還燒不起來火,再流眼淚可沒用了。」

  儲方歌一屁股坐在鍋灶後頭的竹編小凳上,拿著火鉗子揮舞著,信誓旦旦:「放心吧。」

  「你可小心火啊,別燙到。」外公道。

  「小頌照顧一下妹妹啊。」小外公也在一邊叮囑。

  陳琛和李維山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吭聲。這情況實在是說來話長,還是留著飯桌再敘吧。

  韓頌把乾草窩起來,用火機引燃往洞裡塞。儲方歌撿起角落裡的蒲扇,使勁兒扇著風,兩個人配合默契很快就點燃了柴。

  火把昏沉沉的角落照得亮堂堂,火焰的影子跳動著,在臉上投射下燦爛的橘。

  兩個小孩兒走了,外邊兒天還在聊著。

  韓外婆冷哼一聲,嗓門兒猛地拔高,分明是講給裡面人聽:「自己找罪受。以前讀大學的時候跑那樣遠,隔不到兩星期都要回家看,那樣捨不得家裡。後來呢,怎講不停勸。」

  儲方歌一愣,小聲問道:「你大學回來得這麼勤啊?」

  韓頌輕輕嗯了一聲。

  「看不出來你這麼戀家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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