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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子宴嗯了聲,腳步不停走到近前,俯身吻上她的唇。

  淺嘗了會兒。

  眉頭微微皺起。

  ……確實苦。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哄她:「忍忍,藥是要吃的。」

  謝晚凝抬手拭唇,「府里亂成一團,你不去看看嗎?」

  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陸家對他有教養之恩,還無殺妻之仇。

  二十年裡,陸家幾位夫人對他這根獨苗都護得跟眼珠子似得。

  他也沒有喪妻之痛的記憶在,有的只有多年的祖孫、母子之情。

  所以,謝晚凝從沒想過讓他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如前世般,對陸家趕盡殺絕。

  而陸子宴聞言,眉眼無波,只是道了聲:「晚點。」

  答了她的話,又垂頭細細問了她今日身子狀況。

  確定能受顛簸後,溫聲道:「晚晚,咱們今日就搬出去吧。」

  他看的出來,她不喜歡陸家。

  也不喜歡這個院子。

  這裡發生的一切,在她記憶力,或許都只是厭惡居多。

  既然如此,就搬出去。

  他不想讓她每每見著舊景,再憶起自己之前的混帳事。

  謝晚凝沒有意見,點頭說好。

  甚至都沒有問搬到哪裡去。

  陸子宴環住她的肩,又低頭覆上她的唇,細細的吻。

  謝晚凝仰著頭讓他親,沒一會兒又伸手探進他的衣襟,避開他胸口的傷往下。

  陸子宴任她欲為,怕她喘不上氣,連帶著給予的吻也越來越輕。

  「晚晚…」他聲音溫柔,「快好起來,我任你處置。」

  溫存了少許,謝晚凝有些疲累,陸子宴扶了她躺下,掖了掖被子,轉身去了陸老夫人的院子。

  他一走,韶光院的奴僕們開始收拾起細軟來。

  …………

  正院。

  陸老夫人已經醒來,但面歪唇斜,說話口齒不清,半邊身子癱軟無力,已然是中風之相。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床邊垂淚,還時不時吩咐左右去問問世子有沒有回府。

  待聽見回來後,還顧不上歡喜,就聽說自己的孝順兒子逕自去了媳婦那裡,驚白了臉。

  陸夕瑤一襲淺粉色羅裙,脂粉遮不住眼下烏青,聞言便道:「我早說了,謝晚凝才是阿兄的心頭肉,但凡出了點差池,他都是要跟人拼命的……即便不是心頭肉,人家也是阿兄明媒正娶的妻,豈能容人作踐。」

  說著,她看向角落的劉曼柔,似笑非笑,「不過還是你命好,生下阿兄的長子,他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能饒你性命。」

  聞言,劉曼柔乾乾一笑。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虛張聲勢。

  她不過是惱恨韶光院那位素來的眼高於頂,不屑多看自己一眼的傲慢,在聽說她病體虛弱後,就忍不住登門挑釁一二。

  打打這種高門貴女的臉面。

  誰能想到,那位看著冷血無情,絲毫不將妻子放在眼裡的男人,能是……

  劉曼柔惶惶不安,覺得自己要大難臨頭。

  但想到她的孩子,是陸家唯一的獨苗。

  以那人對陸家的看中,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許……

  畢竟,那女人也沒出什麼事。

  她滿心的僥倖,很快便被徹底破滅。

  陸子宴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瞬間,房內幾位女眷除了躺在榻上的老夫人外,齊齊起身。

  陸大夫人正要說點什麼,見到陌生的兒子卻啞了音。

  見狀,陸子宴凜冽的氣勢絲毫沒有收斂,面色疏冷淡漠。

  他抬了抬手,對著身後親衛道:「把人帶走。」

  「是!」

  陸夕瑤和劉曼柔被侍衛扣住,不斷掙扎,旁邊兩位夫人也嚇了一跳。

  大夫人急忙相攔,「晏兒,夕瑤是你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榻上躺著的老夫人也『啊…啊…』的說著口齒不清的話。

  一切的阻止都沒有用。

  很快,陸夕瑤和劉曼柔被堵著嘴拖了下去。

  為救女兒的大夫人跌倒在地,看著直挺挺站著的兒子嚎啕大哭,「那是你妹妹,即便不是親生,那也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她做錯了什麼,你要外男將她拖走!」

  至於劉曼柔,從始至終沒有人為她求情。

  而陸子宴只是自袖口摸出一張供狀,由鳴劍遞給了陸大夫人。

  這是大皇子的供狀。

  上述寫明了,他與陸夕瑤的謀劃,謝晚凝中的毒,甚至牽扯進了皇權爭奪。

  「你們住手。」謝晚凝蒼白的面色因為怒意出現病態的紅,衝過去將人推開,可她久病未愈,哪裡有力氣阻止這些健婦,反倒被推的跌倒在地。

  「從現」  至於饒命?

  他做不到。

  能給陸家留個體面,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

  誰也不知道陸子宴跟陸家幾位夫人說了什麼。

  但他離開正院後,只聽見裡頭的悽厲哭聲。

  當晚,陸家嫡長女陸夕瑤染上怪疾,送入家廟。

  曾讓滿京城女人艷羨的二少夫人劉曼柔自盡而亡。

  隨著她的死,她的出身來歷也被一併公之於眾。

  原來,所謂的鎮北王心上人,其實是武原侯府已逝的二老爺所留的後嗣遺孀。

  昔年,鎮北王在汴州剿匪之時遇見,不想陸家子嗣遺留在外,才將人帶回了京城。

  這是二房的女眷,所以被他安置在二房。

  因為顧忌二嬸,這才隱瞞了對方的身世。

  但如今,鎮北王歸於皇家,皇室血脈不容混淆,當然不能再為陸家二老爺背鍋。

  ——二房的,那都不是他的女人。

  所謂的『真愛』,也都是無稽之談。

  現在回歸皇室,他從陸家帶走的,僅僅只有明媒正娶的世子婦,宣平侯府嫡長女一人。

  從始至終,他心上人只有一個。

  大房後院的女人,也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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