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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晴在老皇帝下旨讓裴家休妻後,就跟著謝晚凝的嫁妝,回了謝家。

  今兒下午一回宮,謝家那邊就將爾晴送進了宮。

  想著女兒一路舟車勞頓,又天色漸晚,鄭氏和謝書夫妻倆明日再入宮覲見。

  這會兒,主僕兩個眼眶紅紅,正說得興起,見他進來俱是一頓。

  爾晴忙不迭起身,恭敬福身道:「參見陛下。」

  陸子宴倒也給面子,道了句免禮。

  但顯然,他殺名在外,又是九五之尊,哪怕爾晴自小跟著主子見得多了,也依舊拘謹不已。

  見狀,謝晚凝道:「你去休息吧,明兒個咱們再好好說話。」

  跟上輩子不同,爾晴今生已經成婚。

  鄭氏憐她伺候女兒一場,問過她意願後,給她指了樁婚事。

  是京城一家酒樓的掌柜。

  酒樓是謝家的產業,成婚後,歸還了她的身契。

  這會兒夫妻倆都脫離了奴籍。

  謝晚凝死而復生,入主中宮,爾晴想繼續來主子身邊伺候。

  被她拒絕了。

  謝晚凝身邊不缺奴婢使喚,而且爾晴說是婢女,實則跟姐妹無異。

  遑論爾晴已經成婚,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可以時常入宮走動,至於進宮做宮女,還是算了吧。

  寢殿門輕輕合上,裡面只剩他們二人。

  乍然之間見到爾晴,陸子宴神情頗有幾分不自在。

  前世爾晴杖斃,她氣急吐血而亡的那一幕,是兩人此生不可能忘卻的陰霾。

  謝晚凝扯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撇嘴道:「你不會看見我同爾晴感情好,又暗戳戳琢磨著怎麼弄死她吧?」

  「……」陸子宴一噎,謹慎的沒有選擇接她的話茬。

  而是垂眸看了眼她紅腫的眼睛,蹙眉道:「怎麼哭成這樣。」

  謝晚凝小聲哼哼,將腦袋擱在他肩上,「那樣驚險的分別,過了五年時間,才得以再見,還不允許我們哭一哭嗎。」

  「……」陸子宴再度一噎。

  他伸手攬住她的肩,極力壓抑心頭的酸澀。

  這姑娘哪裡都好,對誰都善良,對誰都捨不得。

  只有對他,最狠心。

  說走就走,絕不回頭。

  謝晚凝如今已經能勉強摸出他的脈了,見他那樣,就知道這人心裡大概又在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伸手攀上他的脖頸,衝著他下頜啄了口,在他要撲上來之前,謝晚凝道:「現在傳御醫來診個平安脈吧。」

  她始終記得夢裡那個三不五時吐血的男人。

  在他死於戰場暗箭之前,身體其實已經沉疴嚴重,有早衰之兆。

  而今生,同樣是分離五年。

  她不信,面前這個男人就一點事都沒有。

  明明五年前,他就被她氣的吐過好幾回血了。

  當時她只是覺得他許是受了內傷,並不在意。

  現在回想起來,才體會到悔字怎麼寫。

  他或許早有心疾,在覺醒前世記憶後,心疾就跟著他記憶一起回到他身上。

  而她毫不知情,一心只想遠離他。

  幾次三番氣他,折磨他。

  還有,她離開的這五年,他是不是跟前世一樣,是不是也傷及了如今的壽數?

  第309章

  在提出要傳太醫給來診個平安脈,而面前男人左右推脫後,謝晚凝終於變了臉色。

  「陸子宴!診個脈而已,你到底有什麼好怕的!」

  「我能怕什麼,」陸子宴一臉無奈,「只是夜已深,又逢年關,太醫署這會兒大概就兩個輪值的老太醫,這會兒外頭還下著雪呢,何必急這一時半會兒。」

  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

  但謝晚凝還能不知道他嗎?

  這就不是一個體恤臣屬,寬厚仁慈的君王。

  別說下雪了,若不是他心虛,只要她發了話,外面就是下刀子,他都是要傳太醫過來,安安她心的。

  謝晚凝一顆心直直往下墜,紅著眼眶瞪他,「你身體是不是有隱疾?」

  「……」陸子宴靜默無語。

  「我有沒有隱疾你能不知道,嗯?」他伸臂將人抱進懷裡,哄道:「好晚晚,別擔心這些,我答應你,明日就傳太醫,明日把太醫署所有太醫都傳來,行麼?」

  「今天確實太晚了,不好興師動眾的,叫外頭的人聽了,還以為咱們怎麼了呢。」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嘴唇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吻她。

  謝晚凝本就憂慮,見他還這麼不上道,忍不住一掌蓋在他臉上將人推遠些。

  「陸子宴!」她認認真真道:「我不管你都瞞著我什麼,但你若真的英年早逝,我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守在這冷冰冰的皇宮!」

  「……」陸子宴握住她的手腕,置於唇邊啄了口,忽然笑道:「這麼擔心我?」

  謝晚凝討厭自己如此認真,他還這麼漫不經心的調調,紅著眼瞪他。

  陸子宴哪裡受得住她這個小表情,當即扯著她的手臂,將人擁入懷中,「好好好,不會留你一個人的。」

  他笑了聲:「就算英年早逝,也帶你一起走,怎麼樣,怕不怕?」

  「……」謝晚凝渾身一僵。

  「怕了?」陸子宴緊了緊懷中人,柔聲道:「嚇你的,別怕。」

  誰也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這個偏執的瘋子!

  謝晚凝閉上眼,不再說話。

  陸子宴又哄了她幾句,見她依舊不言不語,無奈嘆氣:「你怎麼如此不禁逗。」

  「你才不禁逗!」

  謝晚凝莫名憤怒,她握著他的衣襟,一把跨坐在他身上,伸手去解他的盤扣。

  很快又嫌一顆一顆解扣子太慢,不耐煩的直接扯開。

  換來陸子宴訝異的笑:「這麼心急?」

  得了一記眼刀後,又乖乖舉手躺好。

  「行行行,」他衝著她笑:「我隨你玩。」

  「……」這話讓正扒他衣裳的謝晚凝險些氣笑。

  「還是算了,」她一骨碌從他身上爬起來,譏諷道:「你一個總是吐血的病秧子,有什麼好玩的。」

  病秧子這個詞陸子宴熟啊,幾年前,他最愛用病秧子、老男人,說裴鈺清了。

  這會兒,被遲來的迴旋鏢正中命門,他心情也是複雜了。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掐住她的腰,一個翻身將人覆在身下,咬牙笑道:「我好不好玩,你玩玩不就知道了。」

  第310章

  謝晚凝才沒想玩他,但顯然,皇帝陛下很願意被玩。

  他一邊握著她的手,往自己領口鑽,一邊笑著去親她。

  掌下的肌肉緊實有力,炙熱、滾燙……

  謝晚凝咽了咽喉嚨,來了點興致,開始自己主動去扒他的衣裳。

  軍伍出身的男人,傷疤是永久的功勳章。

  陸子宴身上當然也是有傷疤的。

  不多,顏色也很淡,以他的身份,在受傷後肯定用的都是最好的祛疤膏。

  只有背上一道傷疤,就算用了祛疤膏依舊清晰可見。

  可料見當時傷口想必深可見骨。

  謝晚凝知道,這是他十七歲奉命離京查案,所受的傷。

  前世新婚時期,她見到他身上的傷疤,心疼的不得了。

  只是當時羞怯占了上風,沒敢多瞧他的身子,而現在,孩子都為他生了一個,還有什麼不敢瞧。

  她但敢瞧,還敢伸手去摸摸看。

  於是,謝晚凝發現,就算相隔一世,再看見這道傷疤,她還是有些心疼。

  她眼裡的心疼毫無遮掩,光明正大的顯露,然後,緩緩吻了上去。

  瞬間,陸子宴呼吸一滯,脊背緊繃起來。

  謝晚凝輕抬眼皮,似笑非笑,「不是給玩?」

  「……」陸子宴沉默半晌,啞聲道:「你要玩到最後,別戲弄到一半,晾著我。」

  顯然,他是有些陰影在的。

  謝晚凝毫不心虛,想了想,伸臂攀上他的脖頸,在他下頜落下一個吻。

  流連了會兒,緩緩下滑到他的脖頸。

  最後吻上他微微凸起的喉結。

  感受到這人愈發緊繃的肌肉,她索性摁著他的肩,將人壓倒在榻上。

  這會兒,就能看出來誰不禁逗了。

  謝晚凝跨坐在他腰腹上,素手撫在他心口,笑著看他,「想讓我怎麼玩?」

  「……」陸子宴定定看著身上這個笑的惡劣的姑娘,沒有說話。

  若他兇狠點,謝晚凝恐怕還沒什麼感覺。

  但她其實很見不得這個男人這麼副小媳婦模樣,她摁了摁他的心口,「說啊,想讓我怎麼玩?」

  「晚晚,」陸子宴握住她的手腕,眼裡細細密密全是愛意,「…你親親我。」

  他衣裳都被她扒了個精光,這會兒乖乖躺在榻上,任她作弄,看著渾然無害。

  謝晚凝有些被蠱惑到,她抿了抿唇,伸手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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