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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知道,便搭腔,「是嘞,就是你這小道說天府尹都去了對面山上,因為在山上發現了許多人的殘骸,又見到了大蟲,只以為是大蟲咬的。」

  蘇以言道:「結果那些殘骸哪兒能是大蟲撕咬的,而是私礦中百姓的。」

  這似是大家第一次聽說,只因在東京也沒人去認領這些缺了四處的殘骸,自然沒有人報案關注後續,如今了解,竟是這樣一場內幕,不免心驚。

  蘇以言說完,就往外走去。

  子星陪著她一起,二人步行,路過一家酒樓,正聽見有人在高聲朗讀著,周遭圍觀之人有不少太學的書生,都在呼喊喝彩:「好文采啊。」

  又有人吼道:「這是什麼?」

  那人道:「大家,這是一名喚以行的兄台寫的,請誅奸臣疏。」

  蘇以言站在門口聽了,微翹了唇角打著扇往外走了。

  第179章

  蕭相被罷職下獄這消息一大清早就傳出去了,畢竟那幾隊官兵在宵禁時分如此囂張在大街上行過,有不怕事的百姓偷看。

  恰好第二日正值國子監監生與太學學生休息日,難得夫子放假,雙方互下了戰書,要求在酒樓里辯經吃酒,於是乎,就聽說了這個消息,那可是當朝首輔,誰沒在夢中肖想過那個位置。

  今不明原因被下了獄,又有人聯想到前些日子傳出來的消息說雲家狀元郎也下獄了,雲家失寵,那蕭家也失寵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眾學生們不由得感嘆國家好像正處於多事之秋啊。

  今日清晨,天一亮,在國子監混日子的蕭衙內也被不明所以地被皇城司的人抓了,只是國子監司業給了蕭家一個體面。

  故而在國子監等待休假的監生才不知道這回事,但萬事總不可能密不透風,還是被人看見了,不出半日便傳得沸沸揚揚。

  但監生們也是好奇啊,在國子監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來,還想著出門來問太學的,看看他們知道不知道。

  還有皇帝不上朝之事,眾生不知道皇帝身體狀況,有的人便嚷嚷道:「是皇帝又要修仙,不上朝的藉口罷了。」

  畢竟這擱在從前,皇帝不上朝也是常事,是後面雲家相公聯合台諫大臣們上了無數封疏才將皇帝勸回來,讓皇帝上朝。

  最近發生的大事太多了。

  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監生與太學學生碰頭時,剛想討論最近發生的事。

  突然冒出兩個乞兒,說他們想不想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這群讀書人雖清高,卻也沒有瞧不起他們,只不搭理人。

  小乞兒平日乞討為聲,那嗓門必須得大,又扯著嗓子吼道:「有沒有人想知道昨兒個夜裡發生了什麼?」

  還是沒人理,酒博士過來攆人。

  另一個乞兒道:「沒人想知道就算了,」

  這時才有好事者道:「那你們說說是發生了何事?說得好這盤......」他說著推了推面前擺著的牛肉,「這盤牛肉就歸你們如何?」

  酒博士訕訕一笑往後退去,假裝在擦地,實則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那乞兒說得頭頭是道,竟繪聲繪色,引得眾人聽得意猶未盡,只見他忽然收了尾音,說完扔下一張紙跑了,離得近的是太學的學生,畢竟國子監的都是貴族之子,人在二樓都有獨立的廂房,辯經也不是面對面辯經,是上面寫完酒博士送下來,下面寫完再送上去。太學的人早已習慣了他們這番做派,只是國子監夫子學識更加淵博,太學學生難得能見著國子監的,只能從這些鐘鳴鼎食之家的郎君嘴裡汲取一點是一點。於是窮困些的太學學生才聚集在這酒樓大廳,聽完那乞兒說完,有一位離得近的人將那張紙撿起,旁邊有不識字的漢子嚷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那人將這張紙小心展開,這一手筆龍銀鉤的字,那人實在感到汗顏,自己引以為傲的一手字竟比不上,這字頗有古君子之風。

  但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時,這書生瞬間呆住了,他心下大受震撼。

  見他如此,有同窗湊上來,跟隨著視線喃喃念出聲來。

  讀完後,在座眾人無人心中不為這張紙的主人文采所折服,那書生突地喊道:「好文章啊,好文章,若是這位以行兄台於明年科舉,那必占魁首之位啊。」

  他的聲音驚動了二樓的國子監生,雖說大部分是貴族子弟受蔭庇,會走恩科,但還是有少數博物君子,聽見他說這話,忙帶著好奇的心思從樓上下來,本還是不信,畢竟他們連大部分文學出眾的太學學生也認識,各地的天才也聽得不少,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一個名喚以行的人。

  那書生不想將紙交給別人,在人帶著人過來爭搶時,不顧體面爬上桌,喊道:「諸位,諸位,不才給諸位念上一遍。」

  他站在高處,因這人也考慮到周遭的百姓學識文化,讀一句用自己的話複述一遍,卻聽得入神,酒博士雖然聽不懂,都忘了去讓他下來,即使這是沒眉沒眼之舉。

  他念完。

  還做了個總結。

  「這紙上寫了蕭相一黨的罪行,科舉作弊賣官鬻爵殘害科魁,私下勾結豢養水匪殘民害理,貪墨銀錢國庫空虛更換災糧,蛇蟠蚓結私占礦山私征民婦,最可惡的是,他們

  一黨在以前陷害齊王殿下,曾經的東宮,導致齊王殿下被廢,幸陛下英明未再冊立儲君,」

  說到這,他舉起雙手,對著皇宮方向行了個禮。

  「他們害死了謝懷,謝懷,你們都知道吧!前些日子他們竟然又用同樣的招數去陷害齊王,可誰知,陛下密詔了齊王回京,齊王哪兒來的謀反之罪?這是蕭黨的為人臣之理?誰人不知齊王殿下仁善溫潤,在位多年,監國,一切都做得很好,他們竟陷害人密謀造反!還是同雲家一起造反。」

  謝懷二字一出。

  有不少的學生都濕潤了眼眶,

  文死諫,武死戰,就是不少文人終身所追求的了。

  更何況謝懷可以說是犧牲了自己來保全了現今的齊王,從前的儲君。

  雖說皇帝不喜謝懷,也不喜歡人提起謝懷,可已經過去十幾年了,也不能在民間四處安插眼線來得知是否有人提起謝懷罷。

  謝懷在文人中的地位極高,就衝著他那一篇《興邦疏》也不會有人覺得這樣忠貞的臣子竟會謀反。

  多可笑的罪名。

  國子監的學生也一樣,提起謝懷,都陷入了沉默。

  有人出聲道:「那謝懷鐵定是被冤枉的吧,我從來都不信,能寫出那種文字的人是個奸臣。」

  「定是被冤枉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申冤。」

  「謝懷一無父母,二無兄弟,三無子女,誰能去給他申冤呢?」有人嘆息,引得許多人一起嘆息。

  「還是得等陛下,陛下從前定是被蕭相蒙蔽了雙眼,等蕭黨招了,謝懷不就沉冤得雪了嗎?」

  「還想故技重施,怕不是想捧別的王爺做東宮,自己好有從龍之功罷!」

  那書生依舊站在桌面上,聞言還氣憤地跺了跺腳,道:「就是,最可笑的是污衊雲家與齊王一起謀反,這怎麼可能呢?雲家大官人還在外征戰,若真要謀反,怕不是人都帶著軍隊到了東京城門口了。」

  說完他大笑起來。

  眾人都大笑起來,仿佛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

  國子監有個學生道:「這招險棋,勝算大啊,若是齊王還在封地,在偽造幾封書信,那齊王還想穩坐親王之位嗎?」

  眾人附和著點頭。

  「齊王仁厚,當選東宮啊。」有一個老者站出來道,他的聲音已帶著濃濃的疲倦,像是奔波了數日,見眾人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才一改嚴肅神色,呵呵笑著。

  一個布衣老者他是怎麼知道齊王仁厚的,眾人也沒糾結於這個問題,那書生又開始第二遍高聲朗誦《請誅奸臣疏》,讀到情緒高昂之處還清清嗓子,有記憶力超群的,當場就可以背下來,也跟著他一起。

  蘇以言行至酒樓門口處,止了步子聽見的就是這一幕,自己的文采被誇贊,她抿嘴笑了笑,但轉頭想著,快三月了,哥哥還在獄中,有幸是雲家托人打點了,她能得知雲鶴身子無恙,只這一點,她的心裡稍微好受些。

  雲家還花了大力氣給雲鶴送了些必需小物件和吃食進去,知道他喜淨,牢獄中污穢不堪,氣息肯定難聞,蘇以言給他做了好幾個香包,裝了不少中草藥進去,為了讓那股竹葉香味與各種藥味融入在一起,掩蓋住別的氣味,蘇以言嘗試了多日,直到調節好了才罷手。

  剛打算往回去,回去向老相公答覆,自己做得很好。

  就聽見一個年邁的聲音在喊自己,「阿言。」

  她猛地回頭。

  看清來人時,眼中裝著驚喜,「老師。」

  王植杵著拐杖,身後跟著一個童子背著包袱,他樂呵地摸了摸白須,笑得眯了眼,對著童子道:「還真是阿言,老夫還擔心年老眼花,認錯了人,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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