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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妹可真是。

  可事情一旦捅出去,那見過她甚至覺得她有些眼熟的陳都知,還會替雲家隱瞞嗎?

  指尖輕輕觸到那張紙,雲鶴望著那張被他疊好壓在銅燈下的紙盪了神,雲飛見狀,還是沒忍住疑惑問:「郎君,小娘子寫了什麼?」

  當夜,蘇以言在季夏鳥鳴啁聲之間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聽見不在少數的腳步聲在屋子外響起,黃耳的吠叫聲,人群的吵嚷聲,還有刀兵相接的聲音,子星也醒了,輕輕去推開門往外瞧去,只瞧見無數火把,在黑暗中像是猛獸瞪得老大的發紅眼睛。

  如此大張旗鼓。

  子星快步走到蘇以言身邊,「小娘子,是抓人的,想必就是抓那孫二郎的。」

  她伺候蘇以言剛將衣衫穿戴整齊,就響起一陣急促敲門聲,仿佛要將門給撞開一般,子星將門打開,見著那年輕郎君的目光正與她撞上,不是周珮又是何人?一旁還有一個穿著官袍的老爺,看樣子是本地知縣。

  她行了個禮,「周官人。」

  周珮見著她,仿佛就是意外之喜,忙道:「小娘子在這住著?」

  子星點頭,「山中就這一戶人家,借住一晚明早再趕路。」

  她抬眼望去,這戶人家的主人已被兩個衙役緝拿著,臉正扭在一邊。

  「周郎君,」蘇以言道聲音適時響了起來,周珮露出一幅歉意神情來,「小娘子,周某打擾了,實是有一重犯逃脫了,躲在這山里,這裡實不安全,小娘子跟某走吧。」

  知縣見著周珮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著他如此溫和的一面,聲線和緩,害怕驚嚇到裡面的小娘子,暗暗翻了白眼,這麼晚還要抓人,這難道不就是擾了民生?還有這小娘子究竟是何人,這周珮對她如此恭敬親切。

  蘇以言本迷迷糊糊,聽見周珮聲音也沒清醒過來,直到眼角餘光瞥到她睡前寫的那張紙本該靜靜躺在燭台之下,竟然不見了,她忙從床上跳下,桌下凳下都看了,沒有。

  會去哪兒呢?

  她明明在躺下前將紙鎮在燭台下,怎麼會沒有呢?

  她心中一驚。

  為阻止周珮帶人進來搜查,她及時開了口。

  聲音變近了,周珮感覺自己胸腔中有一股股正在澎湃,下一瞬,蘇以言那不施粉黛的臉便出現在門口,周珮呼吸一滯,蘇以言柔柔向他行了個禮,「周郎君怎麼將這陳郎君抓起來了?陳郎君是個好人,見我迷了路還借個屋子給我們歇腳。」知縣也順著看過去,這小娘子好容貌,卻是有些眼熟。

  姓陳的郎君聽到此,不由得嗤笑一聲,掙扎了兩下,發現稍微松和了一些,吼著道:「周珮,你是發達了,也不管什麼同鄉之情了,但你這廝中進士之前,你家中窮得叮噹響,抖開都沒有兩塊銅板,誰去會挖你家的祖墳?你如今發達了,不過是濫用職權唬人罷了,那孫物有沒有掘你家墳地你自己清楚。」知縣篾了他一眼,那人還打算說什麼,瞬間噤聲了。

  待知縣將眼移開後,他又開始低聲罵著。

  「小娘子,跟周某走吧,周某向蘇伯父保證過,定要好好照顧你,怎麼,雲翰林沒陪你來?」說完,他狀做不經意往屋內看去,沒瞧見人,心內哂笑一聲,不過如此,還是對自己前程更為看重啊。

  屋中沒有那個對自己威脅最大的男人,他心中喜不自禁,也不在乎那人罵些難聽的話,只略微一偏頭,帶著威脅的眼神審視那陳二郎,他身後的隨侍只瞧上一眼便領會了,走上前去隨意拿了個物什塞進陳二郎的嘴裡,那陳二郎只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周珮。

  牆角邊的黃耳正垂著頭嗚咽出聲。

  不想聽蘇以言提起雲鶴,他便是立即轉移話題,繼續對蘇以言說:「這人名喚陳二郎,是個無賴,他還有一個哥哥陳大郎竟不在這兒,定是窩藏了這重犯,所以我先將他抓起來,這二人是我們村子裡不吉利的,被村民們趕出村後,才住在這山裡面,小娘子可要離他們遠些才好,免得惹了晦氣。」

  「哦?」蘇以言抬眼看她,似是不信。

  後面立即有衙吏上前來,說:「正是如周通判所說。」

  蘇以言輕轉了頭,道:「我想回睦洲,周郎君你祭祖一事可畢了。」

  知縣心中一凜,這小娘子竟是從睦洲跟來的?怎麼又和這通判分開了,大張旗鼓搜查掘墳的,莫非就是在找這小娘子,不能明著找,就浪費衙門的人力。

  知縣心中慪得不行,表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誰不知這周珮在蕭相門下。

  等蘇以言說完這句話時,他扯出一個笑容來,殷殷道:「本官這裡可供車馬。」

  她想回睦洲,那便是見過孫物了?或者是從雲家七郎那裡知道了與謝懷相關詳盡之事?竟然突地想回睦洲了,後者不可能,不然她為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山中。

  那隻剩下見過孫物這一個可能了,那孫物是否正藏在這屋之間呢。

  周珮道:「周某還沒抓到掘墳的人,煩請小娘子再稍稍等某兩日。再過兩日,此間事了,某就陪小娘子回睦洲。」

  蘇以言冷不丁抬首,「周郎君你的意思是說孫物便是那挖墳的賊?」

  周珮狠狠別了陳二郎一眼,都怪他那張嘴,他以為離得遠,蘇以言沒聽見,沒想到還是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周郎君想尋那孫物,怎麼也不找個好的由頭?」她戲謔一笑。

  周珮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小娘子,你在說什麼?那孫物掘墳,是有村民親眼所見為證,定做不得假。」

  蘇以言一伸手,扯住周珮腰帶下墜的珮玉,將周珮拉進了屋,還「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徒留那許多人站在門外大眼瞪小眼,子星卻是絲毫不急,小娘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比方說,今日來尋這茅屋度夜,便是小娘子做得決定,她往這個方向來,沒見著阿杜阿沉,卻見著這間屋子。

  何況,現今有這麼多人在這,她不信這周郎君能對小娘子做些什麼。

  周珮驚訝。

  蘇以言鬆開手,捏在襦裙處擦了擦,周珮不明所以,她卻小聲道:「周郎君,不

  妨告知我,尋那孫物可是使的殺人滅口一計?」

  離得太近,周珮能聞見蘇以言身上那股竹青淡香,很是玄妙的氣味撲鼻而來,不同以前的香味,但這味兒也很熟悉,不知在哪兒聞見過。

  「什麼殺人滅口,某不知阿言妹妹在說些什麼!」周珮深吸了一口,微眯了眼睛。

  屋中那火燭正跳動雀躍發出火花爆裂聲,屋後深林中傳來一聲聲鳥啼,除二者之外,再沒別的聲響了。

  二人的呼吸在無聲交織。

  蘇以言扭過頭,冷笑一聲。

  將這等有些曖昧的氣息打破。

  「尋那孫物不就是為了謝懷的事?周郎君不知那孫物是謝懷隨侍?」

  「某不知。」周珮眼中坦然。

  「那現今周郎君便知了。」她將頭徹底扭過去。

  周珮緩緩抬起那蠢蠢欲動之手,想將她摟進懷裡。

  蘇以言從袖子裡抽出那把鎏金錯刀。

  周珮若真敢用手碰她,她不介意讓他見點血。

  周珮瞥見她袖口處有一絲明光,收回了手。

  雙手揣在身後,慢悠悠道:「阿言妹妹說的某知道了,只是這人掘了我周家祖墳,某不能就此輕易放過他,若是......」

  「周郎君何意?是謝懷一案未斬草除根,如今蕭相急了?」

  第165章

  周珮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也不反駁了,只沉默片刻,回問:「妹妹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蘇以言毫不示弱,扭過頭與周珮直直對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不待周珮說話,她繼續說:「周郎君大可也給我潑上髒水,把我也抓了。」

  周珮輕笑一聲,「阿言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某並沒有給孫物潑髒水,人證物證俱在,怎麼會栽贓妹妹呢?」

  蘇以言冷眼而視,「不過是步孫物的後塵罷了。」多少事,都是亦步亦趨,蹈襲前人。

  周珮將腰間小扇抽出,猛烈對著自己扇了一陣風,心中那燥熱被取代時,他扭轉了扇子方向,緩緩對著蘇以言撲了兩下,扇帶來的風將她的髮絲吹出亂飛,惹得蘇以言皺了眉,周珮想伸手替她捻發,蘇以言像是知道他的意圖,往後一步躲開了,周珮那手就懸空舉著,他往前進了一步,道:「妹妹,天熱,還需降降火氣。」

  蘇以言忽地收起來冷漠表情,又恢復了從前那般溫潤可愛模樣,她眼睫撲閃兩下,微微歪頭望向周珮,道:「周郎君,可我都知道了,」你拿我怎麼辦呢?只是那張寫好的紙不見了,蘇以言想,大不了破罐子破摔,陛下也不像個昏君,是好是壞總能分辨吧。

  周珮被她這笑晃了眼,只好移開眼。

  蘇以言微仰著頭,笑容更加燦爛,周珮瞧上一眼,很是惹人。

  他就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的使得美人計,蘇以言正算計他,要他站隊,他不言,蘇以言又道:「那蕭家作惡多端,為什麼心憂百姓的周郎君要和他們狼狽為奸,甚至助紂為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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