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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臨也不惱,交代丫鬟幾句便下去了。

  賀臨一走,屋內只剩下秋蓮,蘇清鳶,以及那個丫鬟。

  房內窗口微開,幾縷陽光折進,蘇清鳶望向窗外,明日陸元昭會來嗎?

  他若不來,明日藥湯下肚,他們此生再無緣了。

  與遲暮發生爭執時已是黃昏,然時光飛快,至少對蘇清鳶來說是快的,時間不會因她停留,也不會為她停留。

  她再不想第二日到來,可夜色過後終究還是天光大亮。

  天空泛起魚肚白時,丫鬟早早為她梳妝打扮,蘇清鳶反抗不得,她被下了藥,全身無力。

  「姑娘,我扶您去前堂。」

  門外有賀臨守著,蘇清鳶又被下了藥,屋內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秋蓮,她心中打量,這怎麼看也逃不了。

  丫鬟為她蓋上紅蓋頭,一路扶她往前堂走。

  想到院內為遲暮效力的人不少,蘇清鳶手心出汗。

  看不到畫面,去往前堂的路也變得漫長。

  「大人,姑娘到了。」

  話畢,蘇清鳶感到扶著她的人換了。

  「那便開始拜堂吧。」

  蘇清鳶欲再拖,急急出聲:「遲暮,你不能這麼做。」

  身側的人沒回應,反而示意蘇清鳶抓好同心結。

  「待禮成我便餵你喝了藥,屆時你就不會再這麼說了。」

  遲暮不容反駁的強硬掰開她手,將同心結塞她手中。

  遲暮忽的轉身,似是嗅到危險的氣息,他眯了眯眼。

  倏爾,只見一支箭隔空射來,看方向是對著遲暮來的。

  遲暮眼神一凜,迅速閃躲,「是誰?」

  屋檐處,一蒙面人腳踩瓦片飛奔而去,府中護衛竟追不上他的速度。

  「大人,我去吧。」賀臨抱拳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去會會他。」

  看身形,似乎有些眼熟。

  遲暮轉身,交代:「看好她。」

  那人,當是為她而來。

  他腳尖點地飛奔房檐,順著那人的方向追趕,那人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鬼影閣第一殺手,不過片刻,就被攔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

  蒙面人揭開面巾,「別來無恙。」

  遲暮眼中震驚:「紅梅?怎會是你?你不是應當……」

  紅梅冷笑:「我應和陸元昭在一處,是嗎?想不到鬼影閣第一殺手,也有算不準的時候。」

  遲暮蹙眉:「你敢背叛我?」

  紅梅眼中一片恨意:「我們都是你的棋子,我若不順應他們,任務失敗,你也會要我的命。」

  遲暮呵呵道:「鬼影閣的毒,你有解藥?」

  「鬼影閣製毒

  天下一絕,我又怎會有解藥。」

  「那你還敢背叛我?怎麼,活夠了?」

  「這些年閣內逼我殺了多少人,我若不是為了妹妹早就死了,可她已死,我不願再幫你們殺人。」

  遲暮臉色陰沉,手持劍一把殺去:「那你就……去死吧。」

  紅梅見勢抵擋,然遲暮習武多年本就內功深厚,武功又在她之上,紅梅漸漸抵擋不住攻勢,隨著遲暮一劍刺中,她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遲暮眼神扭曲:「背叛我的人,都該死!」

  紅梅冷笑:「你這種人,不會有人真心待你,你永遠都遭背叛。」

  遲暮獰笑,將劍拔了再刺她,「可你不還是要死在我手上?」

  紅梅哈哈的笑,報復似的貼近他耳邊,「那你看看你擄走的人還在嗎?」

  遲暮一愣,竟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不,有賀臨在,她跑不了。」

  紅梅恨恨道:「陸元昭會武,他妹妹也會,他們兩個會鬥不過區區的賀臨?」

  遲暮眼神一凜:「等我回來再找你算帳。」

  說完,飛身離去。

  屋內蘇清鳶尚在,遲暮匆忙問:「剛才誰來過?」

  嫁衣下的人發出「唔唔」的聲音,遲暮心生不對,掀開蓋頭。

  嫁衣之下正是蘇清鳶身側的丫鬟。

  意識到不對,他轉身就走,可卻晚了一步,屋內房門突然全被關緊鎖上,接著,屋外有人放了一把沖天大火。

  而此刻的蘇清鳶,被陸元昭和陸裕敏扶著坐在郊外一片林子裡歇息。

  秋蓮也在混亂中被救出來,紅梅傷勢重,好在陸元昭給她運氣療傷,又讓陸裕敏給她上藥包紮。

  聽了他們的計劃,蘇清鳶不可思議:「你們怎知一定會將他引走?」

  陸裕敏哼笑:「當然沒有全盤把握,所以商量過他若不走,只能我和堂兄一起上,紅梅趁亂將你們救走,我們兩個輕功一流,好脫身。」

  「嫂嫂今日可真美。」陸裕敏打量蘇清鳶,她雖脫了一身嫁衣,臉上妝容尚在。

  陸元昭聞言也向蘇清鳶撇去。

  她突然的親昵讓蘇清鳶不太習慣。

  「你這是……想開了?」

  陸裕敏知她在問什麼,撇嘴:「當然沒有。」

  「那你如今為何……」

  陸裕敏遲疑,不知該不該告訴她。

  陸元昭解釋:「蘇家冤案,我與她說了。」

  難怪陸裕敏一改之前頹廢的樣子,人都活潑了許多,想必是知道蘇家冤案翻案平反,她與蘇裴熙也就不再天各一方。

  等等,不對。

  蘇清鳶瞪大眼,「這麼說,你也知道了?」

  陸元昭點頭。

  「那你還……」

  陸元昭認真道:「既說了護你,便會護你,蘇家冤案我會查。」

  蘇清鳶點頭,慌亂的拿了一把陸裕敏的吃食塞進嘴裡。

  陸元昭眼神一轉:「不過,你竟將護你的暗衛全調走,蘇清鳶,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讓你這樣無法無天。」

  蘇清鳶咽下吃食,自知理虧,還想再解釋:「這,這不是沒來得及,我若不將暗衛留給姐姐,說不定早有人混入宮人內殺人滅口了。」

  陸元昭瞪著她:「所以你就不怕被殺人滅口?你死了我怎麼辦?」

  蘇清鳶「咳咳」道:「你說這話,會讓人誤會的。」

  陸元昭臉色鐵青,又噎的他回不了,誰讓他這個夫人就是個不開竅的,郎情妾意也得雙方有情才是。

  陸裕敏打量他們二人,若有所思。

  蘇清鳶產生一個新的問題:「所以說為何要引開遲暮,難不成你們都打不過他?」

  陸元昭聞言,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

  陸裕敏見狀找補:「嫂嫂,你可能不知,鬼影閣殺手的武功,並非全然靠練武,而是……吸收別人功力。」

  蘇清鳶問:「也就是說,一個殺手每殺一人,就能吸去此人生前全部功力,殺的人越多,疊加在一起,此人功力越深。」

  陸裕敏點頭:「是這個理,遲暮可是鬼影閣第一殺手,手上早已不知沾了多少血,吸了多少功力,我們平常習武都是苦練,又怎會吸去他人功力轉為自身?所以自然打不過。」

  蘇清鳶越聽越感到一陣後怕,她被遲暮綁走這些時日,罵也罵了懟也懟了,遲暮沒把她殺了真是……

  看來確實如他所說,她只是他挑中的一個玩具,看著這隻玩具在自己手上掙扎折磨,全然不知危險即將到來,怎不好笑?

  此時的蘇清鳶還不知遲暮與她多年後會再相見,且那時的他比如今更瘋魔。

  「堂兄他們收到冀州書信,本想等待時機,又怕嫂嫂你有什麼不測,便改變主意假意逢迎,我們花了不少力氣才查到紅梅的孿生妹妹早就死了,這才說動她幫的我們。」

  蘇清鳶疑問:「可若沒有鬼影閣的解藥,她不是必死無疑?」

  紅梅冷冷道:「我活著只是為了照顧我妹妹,妹妹死了,我活不活,便無所謂了。」

  殺了那麼多人,她只想趁著下次毒發去世前,好好生活一段時日。

  蘇清鳶沉默,她想幫卻幫不了,在被關的時日裡她對鬼影閣也略有耳聞,鬼影閣的毒,天下還沒人能解開。

  陸元昭提起另一樁事:「出京前,我已命人封鎖消息,永王不會知道你還活著,但,只怕日子太平不了了。」

  蘇清鳶疑惑:「怎麼?」

  陸裕敏愁眉不展:「堂兄在永王的封地安插的有我們的人,你家被誣陷的那筆官銀,似乎是被……融了。」

  蘇清鳶不解:「融了?什麼意思?」

  小說中對蘇家冤案未過多描述,事情到這一步,蘇清鳶已不知故事在如何發展。

  陸元昭道:「出京前我去找了蘇府管事,但管事已被殺,我從倖存的管事妻子那裡得知,她有次起夜隱約聽到他們商談。運走這批官銀,是為了將銀融掉放在市面流通,這令我很是不解。直到前日房陵的人傳信,永王早就私下買了幾塊地契,地面極廣,而那地……被挖出礦。」

  「礦產?這麼說他要謀反?」

  如此一來便和小說劇情對應了,永王謀逆錯不了,可他進攻京城時是誰給他開的城門?<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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